陆剑秋一撇嘴道:“你这么刁蛮,娶你做娘子还不是死路一条。”紫衣少女活泼的一笑,道:“不会的,我会好好对你的,你答应了?”陆剑秋道:“不,我不会答应的,我有……”突然停住,看向林雪儿。紫衣少女道:“你有什么了,是不是想说你有娘子了,千万别让我见到她,否则我一定会杀掉她。”林雪儿笑了笑道:“我看出来了;姑娘是喜欢上这小子了,这是好事啊!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可是这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可操之过急,姑娘先留下来,我们从长计议如何?”紫衣少女笑道:“好,这才像话吗!”陆剑秋道:“姑姑,你不是认真的吧!我不会同意的。”林雪儿道:“此事由不得你,不许再多嘴。”转身看着紫衣少女,接道:“姑娘请进房中说话。”紫衣少女道:“好啊!姑姑先请!”林雪儿道:“姑娘请!”三人相继入室,在桌旁落座。陆剑秋疑惑不解的看着林雪儿。紫衣少女美滋滋的看着陆剑秋。林雪儿含笑道:“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紫衣少女依旧看着陆剑秋,道:“我叫段紫萱,今年十七岁。逃大侠你今年多大了?”陆剑秋道:“我不姓陶,你搞错了。”段紫萱道:“没错,我说的是逃跑的逃,你不是很能跑吗?”陆剑秋道:“那你这么刁蛮泼辣,我就得叫你小辣婆喽!”段紫萱努唇道:“难听死了,我不许你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陆剑秋道:“我叫路刀春,大路的路。”“怎么了这是?连名字都改了?欠人家债了吗?”一个全身红装的妙龄美少女入门笑道。陆剑秋看了她一眼道:“夕雅,没你的事,你别多嘴。”段紫萱看着慕容夕雅,问陆剑秋,道:“她是谁?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陆剑秋道:“当然不是,你别乱猜了。”段紫萱道:“好,我不管她是谁,快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一个字都不能差。”陆剑秋道:“我就叫路刀春,是陆地的陆。”段紫萱活泼的一笑道:“是陆剑秋吧!姑姑刚才叫你剑秋的,陆剑秋,这个名字还不错。”陆剑秋看着林雪儿道:“姑姑,你不是真的让我娶她吧?”林雪儿正色道:“有什么不可以?段姑娘又漂亮又可爱,哪一点配不上你,你就知足吧!”段紫萱欢笑道:“就是,本姑娘哪一点配不上你,你就偷着笑去吧!”陆剑秋道:“啊!笑!是啊!我真的好想大笑,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慕容夕雅不悦道:“什么?死陆剑秋,你要娶她我不同意。”段紫萱道:“你是他什么人啊?你凭什么不同意?”慕容夕雅急道:“我、我是他、是他未婚妻。”陆剑秋起身道:“什么?又来一个,你什么时候……”“你闭嘴,没你的事。”段紫萱抢了一句,看着慕容夕雅,道:“好,你也喜欢逃大侠是不是?这好办,我们两个决斗,谁能活下来,谁就嫁给他,走,出去!”慕容夕雅不服气的道:“决斗!决斗就决斗,谁还怕你不成。”转身就要出门。此时,慕容海涛入门道:“怎么了,妹妹要跟谁决斗?”慕容夕雅一指段紫萱,道:“是她,她要跟我抢剑秋哥哥。”陆剑秋苦着脸道:“我的天啊!我做错了什么啊!你这么惩罚我。”双手掩住耳朵,趴伏在桌上。慕容海涛哈哈大笑道:“好玩儿,剑秋兄弟,你从哪惹上这笔情债了,才一会儿不见而已就有人为你决斗了?”陆剑秋趴在桌上不理不睬。林雪儿道:“慕容兄就不要逗他了,夕雅、段姑娘你们不要胡闹了,刀剑无眼伤到谁也不好,剑秋喜欢谁,时间会告诉你们,用不着大动干戈。你们两个听我一句好吗?”段紫萱道:“好吧!我暂且不与她计较,就让时间来证明好了。”转身看着陆剑秋,美美的一笑接道:“逃大侠你逃不掉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坠,把玩在手中道:“这个就是你给我的定亲信物,我会收好的。”陆剑秋一眼瞥见,起身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还给我。”进前去抢。段紫萱躲闪开道:“不可以,我先替你收着,等你娶我过门之时,我自然会还给你的。”陆剑秋哭笑不得,道:“无赖一般,我跳海也不会娶你的,你别痴心妄想了。”段紫萱美美地笑道:“话不要说得太绝,免得将来回不了头。”慕容夕雅急道:“你这丫头从哪冒出来的,我与剑秋哥哥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到任何时候也不会喜欢你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免得将来见剑秋哥哥娶我之时,你心里受不了去抹脖子上吊。”段紫萱自信的一笑,道:“放心吧!他将来喜欢的人一定是我,抹脖子上吊的应该是你才对。”林雪儿道:“好了好了,别越说越僵了,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该吃晚饭了,段姑娘,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段紫萱道:“好,今晚我请客,逃大侠请吧!”慕容海涛道:“不错不错,有请客的了,那可得好好吃一顿,我先去点菜了。”先行出门。慕容夕雅道:“谁稀罕你请,我才不吃呢!”坐在桌旁。段紫萱道:“不吃算了,逃大侠跟我走。”进前扯上陆剑秋的胳膊便走,陆剑秋无可奈何的看了看林雪儿,随他出门。“真不要脸,气死我了。”慕容夕雅跺脚骂道。林雪儿笑了笑,道:“夕雅别闹了,一起去吃吧!”慕容夕雅道:“我怎么吃得下吗!无缘无故多了个段姑娘,姑姑去吃吧!不用理我了。”林雪儿道:“也好,免得你们两个再吵嘴,一会我给你把饭菜送过来好了。”慕容夕雅点头道:“嗯!姑姑真好!”林雪儿含笑出门,直入厅中与陆剑秋三人坐在桌旁。慕容海涛也真不客气,点了十几个好菜。段紫萱双手扶着下颌端看着陆剑秋,含笑道:“越看越帅,你这辈子是别想逃出我的手心了。”陆剑秋道:“小丫头,你到底知不知羞,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么厚脸皮的人。”段紫萱没有丝毫恼怒含笑道:“当然了,因为当今天下,只有我一个这么可爱的人。所以你这辈子就只能遇见我一个了。”慕容海涛哈哈大笑道:“好极了,段姑娘与剑秋兄弟真是天生绝配。剑秋兄弟你就不要冷嘲热讽了,知足吧!”“红烧鱼来喽!客官小心油着。”店小二呼喊着进前将菜盘放在桌上。段紫萱含笑先夹了一块鱼肉送到陆剑秋面前道:“请吧!逃大侠。”慕容海涛道:“雪儿妹子最爱吃鱼了。”夹一块送上前。林雪儿含笑道:“谢谢!大家都吃吧!”陆剑秋直盯着盘中鱼发呆。段紫萱道:“逃大侠,这条鱼跟你有仇啊?你这么看着它?”陆剑秋道:“本来是没有的,可是你坐在这里,就真的有仇了。”段紫萱道:“没关系,还有别的菜呢!你不要故意气我,我不会生气的。”店小二呼喊着“烤鸡一只来喽!”放于桌上。段紫萱撕一条鸡腿送到陆剑秋面前,道:“你跟这只鸡不会有仇了吧!吃吧!别装了,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陆剑秋忍不住笑出,道:“小辣婆,你还真是蛮可爱的,不如我们今晚就成亲吧!”段紫萱双颊绯红,道:“你想的美,我虽然看上你了,可我娘还没见过你呢!要我娘同意才行。吃吧!饿着怪难受的。”陆剑秋道:“吃就吃,不吃白不吃。”开始大吃。段紫萱边吃,边看着他不住的笑。林雪儿见菜上的差不多了,拿了两只碗给慕容夕雅每样弄了些,送去客房。众人饱餐完毕。慕容海涛道:“段姑娘,该结账了。”段紫萱道:“好的,“我来结账。”一摸怀中空空,接道:“坏了,我没有带银子,包袱在我师姐那里。没关系,你们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不待三人说话,起身奔出店门,一阵风似地奔了两条大街,跑入‘春风客栈’,一入栈院便喊:“大师姐快给我拿银子,郦莲春、大师姐、郦莲春……”一位黄衣姑娘出门,道:“紫萱,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你跑到哪去了?”段紫萱道:“你先别问了,快给我银子,我有急用,快点快点!”郦莲春道:“你要银子做什么?”从怀中取出钱袋递给她。段紫萱一把夺过,道:“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转身便跑。郦莲春喊道:“紫萱你去哪里?等等我。”随后便追,二人穿街过巷奔入‘如归客栈’。段紫萱入门道:“我回来了。”在厅中转了一圈,没见到陆剑秋三人,刚要去后院。店小二迎上,道:“你是去取银子的那位姑娘吧!你不用找了,陆剑秋他们都走了。”段紫萱急道:“什么?跑了!岂有此理,我不信。”飞奔入后院,几乎找遍所有的客房。店小二跟来道:“姑娘,他们真的走了。陆剑秋还让我转告你,他说、他这辈子不会喜欢你的,让你死心吧!千万不要找他。”段紫萱怒道:“混蛋!他真的跑掉了,死陆剑秋,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抽你的筋,扒你的皮。”郦莲春进前道:“紫萱,你来这找谁啊!”段紫萱道:“一个混蛋,一个大骗子。呜……”哭着跑出客栈。“紫萱,你怎么了?”郦莲春呼喊着随后紧追。墙角,陆剑秋、林雪儿、慕容海涛、慕容夕雅相继现身,望着段紫萱与郦莲春远去的背影。林雪儿道:“我总觉得我们这样做不好,其实段姑娘挺可爱的,剑秋你真的不会后悔吗?”陆剑秋道:“我后什么悔啊!能甩掉她。不知有多开心呢!”慕容海涛叹气道:“我真的好后悔啊!”慕容夕雅道:“哥哥,有你什么事啊!你后什么悔?难到你喜欢那个不要脸的小妖女?”慕容海涛道:“我后悔我点了那么多菜,足足花了我十两银子啊!”陆剑秋道:“守财奴,你留那么多钱做什么?走吧!我们换一家客栈睡觉去。”林雪儿向段紫萱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微一叹息,随陆剑秋三人离去。马嵬坡、这个十几年前曾经伴着贵妃杨玉环的死轰动一时的名字,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再提起。山依旧、坡依旧,荒草树木凄然。然而在大唐皇帝眼中的杨玉环的坟墓,却被人从新整修过了。墓前赫然立了一块墓碑,上书“慈母杨氏之墓、不孝儿李爱敬立。”时逢清明时节,一阵马蹄声打破了马嵬坡的沉静。来者是两个美人,两个会让人心魂皆动的美人。从她们手上的剑和身上的衣着看来,可断定她们是一双江湖姐妹。年纪较大的美人,深潭似的眸子里隐含着一抹令人怜惜的忧伤,她策马奔在前头,首先在长坡下勒住马。眼神中冲满惊奇,望向杨玉环的坟墓,和墓前跪伏的蓝衣公子,惊愕的表情占据了她美丽的脸颊,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呆板而立。随后的美人策马进前,道:“婉秋姐,你在看什么?”抬眼望去她也不禁呆住了。杨玉环双眸中逐渐充盈了泪水,低低的道:“婉儿妹,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个世上还会别人想着我。”仲孙婉儿道:“当然是真的了,是一个青年人,他会是谁呢?”姐妹俩望着蓝衣公子走下山坡,骑马离去。杨玉环一扶马鞍飞身飘落自己的空坟前,睁大眼睛看着墓碑上的红字。不禁瘫倒在坟前哭道:“我的爱儿,你还想着娘亲,娘以为你早已……呜!”仲孙婉儿落身她近前,道:“那位公子是姐姐的儿子?”杨玉环红唇痛苦的颤抖着,道:“我与寿王李瑁成婚六年,生下一子,名唤李爱。我被那昏君强迫入宫时,他才五岁,自那日起,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那昏君对我百依百顺,唯独不允许我见李瑁他们父子俩。如今一晃都三十三年了,真没想到他还尚在人世,还思念着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仲孙婉儿心中不禁一酸,也流下泪来,道:“那李隆基昏庸无道,实在可恨之极。”杨玉环拭泪道:“我要见我的儿子,婉儿妹我们也去长安吧!”仲孙婉儿道:“都六年多了,一点陆大哥的消息都没有,去哪还不是一样,小妹陪你去就是了。”杨玉环凄然一笑,道:“谢妹妹,我的傻儿子,立这么块碑做什么呢!这不是公然对抗朝廷吗?”右掌运功片刻抹去石碑上的字迹。起身接道:“我们走吧!”“嗯!”二人走下荒坡,上马直奔皇城长安。那蓝衣公子正是杨玉环与寿王李瑁之子李爱,安史之乱之时,二十二岁的李爱流落民间,他为母亲的悲苦一生愤愤不平,多次到马嵬坡祭奠,并修墓立碑。李爱此次回长安无疑是故地重游,回味一下当年的亲情眷恋。晌午。富贵酒楼内酒客云集,李爱也身在其中,这是达官贵族们经常出没的场所,也是他少年时经常与几个好友常来的地方。今日手里捧着那曾经捧过的酒盏,回味着他曾经饱饮过的美酒,追忆着那流失在岁月中的零星记忆。饮来饮去平添伤感,没有找寻到一丝昔日的快乐,不禁喝的半醉,还舍不下酒盏。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早已被汗水沁蚀变色的小小香囊,抚摸着嗅着,不禁流下泪来。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几个汉子,喝的痴了胡言乱语起来,言语中不禁涉及了朝政,还提到了以往的马嵬坡事变,大骂杨玉环该死,是个祸国殃民的**妇……听在李爱耳中如同千刀扎心,万剑刺肺。“啪”拍案而起,喝道:“信口雌黄,尔等无知小辈知道什么,那杨玉环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一切是非与她何干?最魁祸首是那唐皇李隆基,他昏庸无道强霸儿媳,迫她与夫分离,与子隔绝,终生不得相见。那昏君才是最可恶之人……”“大胆刁民,竟敢辱骂先皇。”一桌上一个小太监与四个宫内侍卫怒喝起身。小太监怒道:“此刁民不知天高地厚,罪该万死,押回去交李大人发落。”“是”四个侍卫应了声呼啦一下子进前,拧住李爱的胳膊推搡着便走。李爱不服大喊:“放手,我有什么罪,天下人都是这么说的,昏君无道还说不得不成?放开我……”被强行推搡出门。杨玉环与仲孙婉儿本来是跟踪李爱来到酒楼前,刚要进楼时忽听街上一阵吵闹,还有少女的哭喊声,二人心感好奇,进前观看究竟。只见一个身着丫鬟服的少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肿起老高,血迹斑斑。被两个家丁打扮的汉子拖行于街面,她不断地哭喊:“不要赶我出门,我等的人再有三年就会出现,不要赶我走,我求求你们……”一个汉子怒道:“你打坏了将军的至宝翡翠金瓶,不打死你已经是对你法外开恩了,将军说了,把你卖掉换几十两银子,减少将军的损失,快走!”少女继续哭喊:“不要卖我,求求你们将我留下,我愿为将军做牛做马,不要一文工钱,求求你们就留下我吧!”跪地连连磕头。那汉子道:“你这扫把星,就是倒给钱,将军也不要你,赶紧给我走。”继续拖行。仲孙婉儿与杨玉环见了不忍。仲孙婉儿拦道:“你们将军欲将她卖多少银子?”家人道:“将军说过必须将她卖到妓院,别人买,不卖。”仲孙婉儿大怒道:“岂有此理,这不是诚心害人入火坑?马上放开她速速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吆喝!还真有不怕死得主呢!”那汉子撸胳膊挽袖子的道:“大将军的闲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活的腻歪了。”话音未落,被仲孙婉儿挥手一记耳光打得飞摔出去,随即另一个汉子也被摔出去,二汉子疼的哇哇大叫,连血带牙齿吐出一口,爬起仓惶逃离。杨玉环扶起那少女,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少女双目含泪忧苦凄然地道:“家、我哪里还有家啊!那是别人的温馨之所,我却只能向往,去梦想。谢谢你们,我还要回将军府去,求将军留下我。”仲孙婉儿疑惑的道:“眼下这种情况,你为什么非要回去不可呢!他们不可能再留下你的。”少女哭道:“我别无选择,我出身在长安一贫寒的书香门第,父亲司徒子昂是落第的秀才。我名叫茜瑶,在我五岁那年,便梦见一个男人,生的很是英俊,他告诉我与他二十年后有个约会,是早在我没出生之前定下的,地点是将军府的花园。从那日起,我每天夜里都会梦见他,他会告诉我相聚的日期,过一天就近一天,日日如此,从未间断过。十二岁时我父母相继去世,叔叔嫌我吃闲饭,将我赶出家门,我便应招去将军府做了丫鬟,一做就是五年,一有空我就去花园里呆坐,每天晚上依旧梦见他,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告诉我一千零七十八天后的七月十八日,将军府花园不见不散,这个梦彻底影响了我的人生,见不到梦中之人,我什么都不想做,也绝对不会离开长安,更不能离开将军府。”杨玉环道:“天下竟有这样的怪事,你是不是很喜欢那梦中之人?”司徒茜瑶含笑点头,道:“不是喜欢,我已经彻底的爱上他,是他给了我生存下去的无限希望,他的身影伴随了我十二年了。”仲孙婉儿道:“照你这么说,那个人至少长你二十几岁,也许现在早已是人夫人父,你也要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