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芳嗲声道:“娘,女儿不会有事的,你就别为我操心啦嘛!”上官梅雪正色道:“还说不会有事,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大姑娘家整日没个笑容。”陆文芳道:“我是惦记我哥,才笑不起来的。跟阁青峰没有关系的,难道娘心中不惦念我哥?”上官梅雪面色微沉,道:“惦念又有什么用,我觉的剑秋应该去找玉如烟了,他不会放弃寻找他爹的。”陆文芳低头道:“也许是吧!但愿他不会有事。”这时,店伙计才端着一壶茶出来,轻轻放在桌上,含笑道:“二位客官,请慢用。”陆文芳看了他一眼,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双手给母亲送上一杯。二人欲饮,忽听由南面传来一阵轰轰的马蹄声,听声音至少有几十匹马奔来。母女俩放下茶杯,转首望去。只见几十名官兵押着一辆木笼囚车,很快来到茶棚前纷纷下马。两个官兵头目大踏步入棚中,高个的喊道:“拿酒来。”店伙计连忙应了声,提着一壶酒急步走出店门,道:“军爷,酒来了,请您慢饮!”伸手放在桌上,矮个头目提起酒壶倒着酒,道:“来几碟小吃。”店伙计应了声转身入舍。众官兵也轮流入棚中饮茶。这时,只听有人朗声骂道:“他奶奶的,给老子口水喝,你们这群黑心的狼崽子。”上官梅雪与陆文芳顺声望去,见大骂者是木笼中的那个囚徒。他身着白色囚服,前胸写着斗大的囚字。乱发披肩,手脚被铁链锁在一起,使他无法直身立足。一张脸满是尘垢,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看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双目直盯着正在喝茶的众官兵,喉咙不停的蠕动着。看样子是真渴急了。众官兵谁也不理会他。陆文芳看在眼中,芳心生怜。囚犯突地看着她,道:“这位姑娘,麻烦你给我一口水喝,我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陆文芳微一叹息,转首冲店伙计,道:“店家,拿点吃的,提壶茶给他送去。”店伙计应了声,入店中提出一壶茶,端了五六个馒头出来。“站住”高个头目突地喝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敢给朝廷要犯送吃的,莫非你与他是一伙的?”店伙计吓的一哆嗦忙道:“军爷请息怒,这不是小人的意思,是这位姑娘吩咐的。”高个头目冷视着陆文芳,冷冷地道:“小姑娘,你好大的胆子,他可是杀死当朝李公公义子的重犯,你敢给他东西吃,莫非你们是同伙不成?”上官梅雪母女俩闻听心中一惊,转头再次看向那囚犯,这时囚犯大声道:“不错,在下是杀了李辅国那老贼的干儿子,那个王八蛋仗势欺人,作恶多端,草菅人命,罪有应得,在下替天行道,为民除了害,就是被李老贼杀了,也会含笑九泉的,哈哈……”矮个头目喝道:“你他娘的好臭的一张嘴,等到了京城,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高个头目起身走到陆文芳身边,啪的一拍桌子,道:“臭丫头,你还没回答老子的问话。”陆文芳何时受过这种气,腾的站起,冷冷地道:“本姑娘就不告诉你,你能如何?”高个头目大怒,一瞪眼,道了声:“老子打烂你的嘴。”右手猛的抬起,打向她左腮。陆文芳冷哼一声,玉臂一抬,啪,毫不费力的抓住他的手腕,玉指一紧。高个头目立刻疼的痛叫出声,高大的身躯弯了下去。众官兵一见,呼啦一下围上欲帮忙,上官梅雪冷哼一声,双臂左右一振,众官兵同时惊叫向后摔出三四丈远,有两个还撞破了茅舍的窗户,摔入室内。连同那矮个头目也摔了出去。众官兵满面惊色,呻吟着从地上爬起,谁也不敢再进前。高个头目手臂疼的连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姑……姑……“一连说了十几遍也没能说出。陆文芳冷冷地哼了声,玉臂一推松开手,高个头目,“嘣嘣嘣”后退三四步,还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陆文芳冷笑一声,道:“一群酒囊饭袋,还想动手打人,真是自不量力。”高个头目连忙爬起,一张脸羞的通红,强作笑脸,道:“女侠教训的好,小人是自不量力,还请二位女侠大人大量,原谅小人。”上官梅雪冷哼一声,道:“你等以后记住,不要以为身在官府就可以随便打人骂人,今日只给尔等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被我碰见,绝没这么便宜。”两个官兵头目连连点头称“是”。陆文芳冲高个头目。道:“看来这群饭袋里你是个头头儿,过去把茶饭送给木笼中的大侠,快一点。”高个头目不敢不听,忙应了声,由店伙计手中接过茶壶和馒头,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走到木笼囚车近前,伸手把茶壶和馒头由空隙送入笼中,道:“吃吧小子,今天算你走运。”囚犯冷笑一声,接过道:“你不怕在下吃饱喝足了,溜之大吉吗?你这黑心的王八蛋,狗杂种。”高个头目气的一瞪眼,咬了咬牙,低声道:“臭小子,少狂妄,往后会有你好日子过的。”囚犯理也不理他,冲上官梅雪母女俩一抱拳,道:“俩位女侠多谢了!”说完双手捧起茶壶,弄掉盖子口对口一仰头咕咚咕咚,一气喝干,把空壶扔在一边,抓起馒头一阵狼吞虎咽。上官梅雪看着他,幽幽的吐了口气,道:“芳儿,我们走。”陆文芳嗯了声,由怀中取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母女俩走到马前解开马缰,纵身上马。这时,那囚犯冲母女俩朗声道:“两位女侠走好,在下就是到了地府,也不会忘记两位的大恩的。”上官梅雪看了他一眼,催马奔上古道,陆文芳催马跟上。高个头目见二人去远,朗声骂道:“他娘的臭婊子,老子不是怕你们,老子今日是不想误了正事,下次再让老子遇见你们,一定打得你们跪地求饶,他娘的,上路。”众官兵应了声,纷纷上马。店伙计忙喊道:“哎,军爷,还没给钱呢!”矮个头目回头一瞪眼,喝道:“他奶奶的,你的鸟店想不想开了,敢给李公公的属下要钱,当心老子一把火给你烧个精光。”店掌柜的闻听跑出房门,含笑道:“军爷请息怒,伙计不懂事,您走好,欢迎众位再次光临。”矮个头目冷哼一声,道:“算你识相。”转身上马。几十人催马向北奔去。店掌柜的望着官兵远去。长叹一声,道:“这些仗势欺人的狗腿子,比强盗好不了多少,认倒霉吧!走,回去收拾,窗户也破了。”转身走入茅舍。店伙计吐了口怨气,随后入室。上官梅雪和陆文芳催马奔驰了十余里,上官梅雪招呼女儿停下,二人相续勒住马。陆文芳道:“娘,什么事?”上官梅雪道:“芳儿,你不想救那个人出来吗?”陆文芳嘟了一下朱唇,道:“当然想了,我是怕娘阻止我。”上官梅雪微笑道:“这次不同了,他是侠义中人,敢与李辅国作对,也是条汉子,我们应该救他。只是我们不能与官府正面结怨,要想个办法才行。”陆文芳最爱抱打不平,欢喜的道:“这还不容易,那群饭桶哪能阻挡的住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好了。”上官梅雪道:“那好,我们暗中跟踪,见机行事。”陆文芳含笑应了声,母女俩掉转马头奔回。店伙计闻得马蹄声,出来迎客,见她母女俩奔回来,心中纳闷,走到路旁等着搭话。母女俩看了他一眼,飞奔而过。店伙计望着二人的背影,抿了抿嘴,自语道:“美人就是与丑妇不同,连骑马的样子也这么好看。”长长地吐了口气,转身坐在桌旁,等待来客。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伏在桌上睡着了。突然一阵马蹄声震颤了他的耳膜,身体一颤醒来,连忙揉了揉双眼,迷迷糊糊的站起,顺声向南望去。这一看,双目立刻睁大了许多。原来古道上又奔来四位佳人。这四女并非无名之辈,乃是莲花宫主“玉笛仙子”司马玉娟,和许秀芳,陆慧颖,陆慧敏。四人远远地看见路边有家小店,司马玉娟道:“到前边停一下,问一问店家。”三女嗯了声,在店门前勒住马。陆慧敏下马,店伙计忙笑脸迎上,道:“姑娘里边请!”陆慧敏甜美的笑了笑道:“不进去了,小二哥向你打听一下,今日有没有一队官兵押着一辆木笼囚车,从此经过?”店伙计道:“有啊!别提那些混蛋了,连吃带喝一个子也没给……”他还想说什么。陆慧敏忙抢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经过的?”店伙计看了看太阳道:“大约一个时辰前吧!姑娘……”“多谢了!”陆慧敏道了一句,匆忙上马道:“娘,我们快追。”许秀芳三人没有言语,四人催马向北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