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夜先生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是谁的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得看她愿不愿意将终身托付给那个男人才行。”小刘子危险的眯起双眸,“你想要她?”“谁知道呢?”夜先生不回答反问,那语调儒雅且不失霸气,让小刘子整张脸一瞬间寒得就像座千年冰封,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觉得很吓人,越看越毛骨悚然。“唐静。”他突然出声叫我。“干嘛?”我呢哝,他该不会是说不过夜先生,想把气全往我身上撒吧?他眸中闪过凛冽的杀气,死瞪着我,搬出一副君临天下的拽样,看得我小心肝渗得慌。“上个月,你爹前来我世子府,究竟是为何事?”这人神经搭错条了吗,思维转换地这么快,没事问这个干嘛?我就连想也没想,直接从嘴里蹦出,“我俩的婚事啊,当初我俩为这事还吵得不可开交呢。”话音一落,小刘子的嘴角就浮起一抹高深莫测地笑容,抬眸望着夜先生,说:“听到了吗夜先生,你现在是否应该把她交还给我?她是属于我的!”最后那赤果果地六个字,不仅黑暗还很邪恶地惊得我像踩到了地雷般,整个人都懵了,“我属于你?”“是啊,难道你敢否认?那一晚在壮士简陋的茅居,你跟谁同房?”我眼睛瞪得溜圆,“你啊。”“那夜离开通州,在林子里你又在生谁的气?”“你啊。”“那你又为什么要生气?”小刘子的眼神如刀锋。“谁叫你吻我。”我的话音一落,就有点肝颤,这小刘子实在是太腹黑了,居然利用我来刺激夜先生,让我把最能一针见血的话全给抖了出来,来证明我属于他,这让我一个在二十一世界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情何以堪啊?我真有种想要掀桌子的冲动,嘴巴也长得老大。敢情这么聪明,思维又灵活的我也会有卡壳的时候,最最最可恶的是,我居然还被小刘子给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太糟糕了,让我有种半身在水中,半身在空中,阴阳失调的错觉……夜先生的双眸微微一凛,黑幽的眸底浸透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我嘟着嘴垂下脑袋,拧眉愁思该怎么辩驳把形势扭转,夜先生就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将我轻轻地拉向他的胸膛,对小刘子说道。由于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眼眸里流露出的神色,只听他声音里夹杂着一股挑衅的意味儿,“既然静儿姑娘属于你,那现在我就借她一用,晚上归还,世子应该不会介意吧。”然后他不等小刘子回答,拉着我的手,施展着飞檐走壁的轻功,带着我轻飘飘地就朝着山上飘去,让我只觉背后一阵冷风嗖嗖的,就好像几百年来的怨气一下子就朝着我涌了过来一样,心肝更是一颤一颤的。好在夜先生的轻功厉害,带着我很快就远离了小刘子的视野范围。他一放开我,嘴边就溢出一抹浓浓的笑意,道:“哈哈哈哈,真是痛快啊。”“……??”他受刺激了?我一脸的诧异,“你笑什么啊?”“我老早就想整治一次世子,可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没想到今儿居然会这么容易……走吧,我带你进城去”“……??”我怎么有种被两人利用的感觉呢?我跟在夜先生的身后,朝着回疆城的方向走去,一面走我的心就跟着一点一点地直往下沉,不知为什么突然没有那个心情去城里看他口中所说的节庆和凑热闹,脑中像被什么东西给塞得满满的,促使心中变得沉甸甸得很不舒服起来。“夜先生,”我开口,发出细微的声音,伸手拉了拉他的袍袖,说道:“不去了。”“什么?”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望着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我抿了抿唇说:“我不想去城里玩,我们不如找个坐坐吧。”然后,伸手随便一指,结果落在左侧悬崖峭壁上的一块巨石上。夜先生瞬间傻眼,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伸手一把搂住我的腰,“呼”地一声来到了那块巨石上,就跟做跳楼机似的,我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只觉得身子好冷,好冷。我憋泪抱着双膝坐在地面,放眼朝前面望去,那散落的万家灯火,与一道银河映入一条湖中交相辉映着,更增添了湖水澄澈清新的感觉,让我看得竟出了神儿,脸上不知何时露出了落寞之色,鼻尖一酸,眼泪毫无一点征兆地就掉了下来。一只温暖的手,此时轻轻地拂上我的额头,紧接着,夜先生那柔静的嗓音轻轻地落入我的耳中,“想家了吗?”我急忙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利用这个动作把眼眶内的雾气全部挤走,才把目光转向他,点头浅笑道:“对了要是现在有壶酒该多好?一边躺着看星星,一边喝酒聊天,多么的盛意啊,你说对不对?”“酒?”夜先生微微一怔,似是觉得我这个提议很靠谱,留下一句:“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就“嗖”地一声在我眼前从巨石上面跳了下去,不见了。我也不敢往前挪,探出脑袋去瞧,因为我很怕冒冒失失的自己一个不留神儿就香消玉殒了,只能乖乖地待在原地在心中默默地从一数到一百时,夜先生就回到了我的身边,手中还真提着几坛子酒回来。“给。”他递给我一坛酒,掀开上面裹得严严实实的蜡纸灌下一口后,感慨道:“记得去年在边关和世子席地而坐,无所不谈痛饮一番之后,就再也没有痛快地畅饮过了。”我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眸望着夜先生,“看来你跟刘文轩的关系很好嘛。不过我想不通,像你这种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又蕴涵神秘气息的人,为什么会跟刘文轩那种经常神经一阵一阵的人成为好朋友呢?”“看来静儿姑娘真的是对世子一点都不了解。”他眼里溢满了笑意,温柔无害地凝视着我的双眼说:“其实世子他是一个十分豪爽又重情义之人,你跟他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的优点。”优点?我还真没发现刘小子这个人有任何优点可言,一大把缺点比粪坑里的排泄物还要多。我在心里暗暗冷笑,咕噜咕噜地灌下一口酒,想起一件事便询问夜先生,“对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就是你并非是劫取官粮的歹人,那么左昭运去西宁的那几百辆粮草,对你来说根本就毫无意义。可是为什么我在鬼哭山晕倒之后,你要把我带去西宁呢?还把我扔在河边,还好昭哥他们发现了我,不然就死定了。”“我怎么会把你带去西宁呢。”夜先生眉头微蹙,嘴角微微一勾,“是当时因为有人在暗中追杀我,我见你昏迷不醒,就把你交给于姑娘让她把你带回丞相府,可是途中她招人暗算,所以不得不改变行程。后来她去了西宁被人围困,就在那时和你分散了。”我越听这话就越对夜先生的语言功力以及他的内心世界好奇不已,光那句‘我怎么会把你带去西宁呢’就饱含深意,害人浮想联翩啊。“话说你让那个叫于姑娘的人把我带回丞相府?你怎知我住在丞相府里?我们以前认识吗?”我的话音一落,就明显看到夜先生愣了一下神儿,眸底闪烁出一丝紧张,随后他见我一直紧盯着他不放,就赶紧移开目光投向空中不在看我,也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咬着指甲暗暗嘟囔,难不成真被我猜中了,我跟他以前认识?可是他不回答就把这个疑问搞得像个没有谜底的谜语一样。算了,见他缄默不语着一个劲儿喝酒,八成是有难言之隐,我就没有咄咄逼人缠着他非回答不可,便过滤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随口问了他一句,“对了,那个于姑娘叫什么名字,是你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