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轩?哼,”我假装无所谓那段感情,稳稳抓住左昭喜欢听的话道:“他只不过是我消遣作乐的一只猎物罢了,当初不是他摸爬滚打死缠着我,我也不会将他留在身边。”“是吗?我还真没想到你竟如此薄情寡义?”“我可不是薄情寡义而是当即折断,”说这话时,我浑身都像侵泡在水中,透不过气来似的,“我既然对他已经没有兴趣,何不面对自己心中的那抹身影呢?”左昭微微一笑,眼角眉梢处竟流露出些许的甜蜜来,伸手取过酒杯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道:“唐静,你变脸的速度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我将眼睛迷成一线,在脑中快速分析了他的话,但是我手中的动作可没有停下,给他斟满了杯中的酒时,将放在指尖缝隙里面的哑药,干净利落快准狠地投入杯中,然后打算深陷一下小刘子来让左昭分神儿,就嘻嘻地笑道:“昭哥,你要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不爱英俊潇洒又有权有势的男人?如今刘文轩在朝中难以站稳脚,想跟楚平王之女喜结连理,希望往后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也只不过是个无用之才。”“原来世子在你心目中是这般不堪入目之人?”左昭举杯饮酒,笑吟吟地道:“若是这番话让他知晓,真不知他会不会伤透心?那么换句话说,当你遇上另一个比我更有权有势的男人,你是不是也会向他投怀送抱,用说世子的这番话来说我?”这个犹如人墙裂震的提问,他真是问出了水平,我一不小心就风中凌乱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向他说道:“会不会向他其他男人投怀送抱,就得看昭哥你会为我付出多少?我唐静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你曾经对我所做过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你对我的付出,对我诸多的宽容……只是那时我不懂得珍惜。”“这番话,你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呢?”我心中回答,就是我经过一个下午为了能让你一辈子都开不了口说话而锤炼出来的话语,当然我嘴巴上可不能这么说,“真心,我要做王妃。”左昭闻言此话,笑得一颤一颤的,“唐静,你如今急着逢迎我,是怕你我昨日共枕之事东窗事发,难以嫁入世子府而想我娶你为妻?”我蹙眉,用眼角的余光撇着他,见他脸色有些难看略显惨白而逐渐褪去血色,疑似毒性随着他血液的运转开始发作了?我就松了一口气,伸手勾勒着他的薄唇,想着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无法开口说话,倒也不用再低声下气地去顺着他来说些自己都鄙视的话,恢复自己的高贵冷艳清高,道:“噢,你何以见得?你以为昨夜的事会东窗事发吗?”“唐静,你是否太高估了自己?”“王爷,你现在想说什么就尽快说吧,免得过了今日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特意将我约到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吗?我曾以前你性格直爽是心思单纯之人,可惜我左昭真是眼拙,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你会改过!?可惜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我想世子也应该将你的真面目彻底看清了吧?”什么?左昭这句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击中了我,我难以置信地循着他的目光朝着竹林深处瞧去,由于哪儿太黑,我只看见了一双哀伤中带着怒火的深眸在黑暗里熠熠发亮。“唐静,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想要我接受你,那么也应该不会介意我将世子也请来吧?”左昭得意洋洋地道,我侧过头去瞪着他。“你,好卑鄙!”这世界上有腹黑,就有腹白,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论卑鄙,我左昭可不及你。今日的美酒果真不错,区区一点毒药与酒配伍,就能将我毒死吗?好在,天不亡我,你方才卖弄风情时将你藏在指甲里的药粉,掉入少许在我的手中。”“哪又怎样?你过了今天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开口说话,听见一丝声音!”“是吗?”左昭神色冰冷,嘴角露玩味嘲讽之意,“你以为我明知你要毒害我,还将毒酒喝下?”“……?”宽面泪在心中直流,堵得我一口血气在体内涌窜,让我快变成咆哮体的那一刻,撇过脸望着逐渐靠近带来紧张气氛的小刘子,眼角的余光就瞄见左昭身侧下居然有一团小小的水迹!靠,这个人的腹黑是点过天赋的吧?居然把我给他喝的酒不知是从体内逼出,还是他压根就倒了我根本就没发现?让我在他面前赤果果地就是一只悲摧的兔肉包啊。他为什么不喝我赏赐给他的毒酒呢?还是我根本就没有大智慧,不适合玩腹黑?我现在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命中注定迈向悲剧的女主角的剧本里,被这群人折磨得我死去活来。我想了整整一个下午的万全之策,现在看来只是我异想天开,以为假意向左昭投怀送抱毒哑毒聋他之后将唐婉盖在身下,这一辈子就没人会知道昨晚的事。然后,我再给小刘子设下一个鲜亮的陷阱,在新婚那晚把他灌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让他掉入我的坑里,带着我劈荆斩棘离开锦城,却完全疏忽,我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我……小刘子来到我的身前,将交织在心头的种种痛楚、失望、恨意全都拧在了眉上,注视着我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复杂。我惶然地看着他,心中微紧,脸色一阵阵发白,紧张得都不敢说话了。他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眼神莫测高深地瞥了一眼左昭,道:“多亏王爷今日相邀,我还有事,就不妨碍你们了。”不会吧,他无视我?我他真的无视我离开了,让我跟他成为了两个星球上的人一样?我好想刨个坑钻进去!我泪流满脸,进入癫狂的状态中,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文轩……”小刘子一把甩开我的手,带着恨意瞟我一眼,什么话都不说就继续朝着前方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文轩,你听我说,刚才我跟左昭说的那番话——”“你不要说,”小刘子侧过头,用一副再也听不下去的表情斩断了我的话,像忍着整颗心犹如被撕裂般的痛苦看着我,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跟他是不是同床共枕过?”我心头一颤,回答不出来,整颗心都快坍塌了,浑身上下被一股紧张所笼罩着。过了许久,我见小刘子脸上是一副我不回答咱们就没必要继续交谈下去的表情,才说道:“是,不过——”“不要跟我解释,你也甭在我面前装无辜装可怜了行吗?若不是亲耳听见你方才跟左昭说的那番话,我真不敢相信,我刘文轩原来在你心目中是这么窝囊的一个人?唐静,我告诉你,我刘文轩能否在朝廷里站稳脚,不是靠与林黛余的这段婚姻,而是我的心是否系着朝廷。”听完这话,我忍不住哭出了声,立马表明表态,道:“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跟左昭说的那些话,只是想刺激他,让他对我放下戒心而已——”小刘子眉心微皱,用比我高十倍的声音,硬生生地将我的话给打断,道:“不要用你的眼泪来掩饰你所犯下的错,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刘文轩今生算是爱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