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小刘子好不容易出了皇宫大门,小刘子就松开了我的手,一副像要快笑岔气地样子,一只手叉着腰,另一手扶着墙,哈哈大笑起来,口齿不清着:“别跑了……孩子……孩子……”靠,他到底在说什么啊?而且那笑声令我感到一股恶寒从脚趾头窜起,顺着流动的血直往上窜,流出涔涔的冷汗浸湿了衣衫,忍不住戳紧拳头一拳袭上他的肚子,拧着眉头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也不知道那太子会不会一会儿派人将我捉回去,对我严刑拷打?”我贼贼地往后瞧了瞧,深怕蚂蚱太真的派人来我就死定了,但是我没有一丁点忏悔的意思。小刘子笑得一抽一抽地道:“现在知道怕了,方才干嘛一副不要命地竟然还动手打太子?我看这往后没人敢招惹你了,倒是你这样奔跑,身体不要紧吧?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啊?”“切,你以为你怀孕的人跑两下孩子就没了啊?你还笑?都怪太子黑白不分,若是他真的无法振作起来,东域只会日渐衰弱,到时候走向灭亡,也不知那个时候我们何去何从?”“你放心,太子会振作起来,就你方才打他那股劲儿他还敢在消沉下去吗?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方才看你的那个眼神儿?”“干嘛,”我歪着脑袋,拧着眉想了想,“他难不成想吃了我不成?”“那倒不至于,我只是在想他或许已经振作了,那个眼神儿很像当年他看他母妃时的神情。只可惜他所想念的这些人都已离世。”“是吗?说起来他也蛮可怜的啊,爹不亲娘不爱的。对了,刚才说太子一直忘记问你,你昨儿有见过夜先生吗?”“你问这个做什么?”小刘子敛了笑意,双目中带着一抹讶色。“今儿夏荷告诉我三日前,他打扫子逾房间,发现他**有许多血迹,我方才来宫里之前去了一趟云雾山庄,发现里面全是尸首,我找了很久都没发现子逾的踪影,所以我好担心,怕他会出事。”小刘子脸色一变,“你已知晓子逾是夜先生?不过我进来都没有跟他联络过,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他会常去,要不夜里我带你去看看,白天人多手杂我怕会暴露了他的行踪。”“好啊,什么时候?”“不如我到时候准备马车去接你?”“别,我爹现在他好像不喜欢,不如你就到玉溪林来接我?我用了晚膳就出来,你记得林子里的那块石碑吧,我们就在那儿回合。”这么商定之后我跟小刘子就找了见茶寮在里面你侬我侬歇了歇脚,又逛了许久集市,见太阳西下他便将我送到玉溪林才离开,我回房府上美女老妈跟秋菊的身影就像幽灵一样踩着凌波微步从一旁飘了过来。我跟美女老妈一边走一边话唠着,其实我俩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从言语中我发现美女老妈对爹拒绝我跟小刘子的这本婚事好像一点都不知情,连秋菊也没告诉她想必是受了爹的威胁,我也就没有多说,跟她聊了聊在回疆的事,以及她传授了我几招胞胎的秘方,我就回房歇息,用过晚膳后换上女装就从后门偷跑了出去。我一面欣赏着月色一面想着怎样去说服爹,让他打消永远要我扮演唐三藏的想法?他老人家要我做一辈子老姑娘,我不是白活了吗?这年少时光一旦流逝就再也回不去了,这孤家寡人谁受得了?再说,以前是小刘子爹娘不让我们交往,现在变成了我爹,这风也不知是从那边刮来的,怎么老是一阵一阵的?我越想就越觉得郁闷,一仰脖就隐隐瞧见漆黑的夜空,正南方有一道耀眼的光芒划过令人匪夷所思,若说是流星仿佛太过牵强,然而刚才那道光芒有点像剑光?我心中登时一懔,一时拿不定注意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就停下脚步靠在身侧刻着玉溪林的石碑旁,蹙着眉头,拿捏了一下,见小刘子还不来接我就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出了事?我整个人就不淡定了,心情异常紊乱起来朝着正南方走去,隐隐地听见一阵兵器相击的“当当当”声。这声音令我脑中陷入一片空白之中,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地移动双脚朝着前面走去,目光流转间陡然瞧见几名穿着铠甲的男子站在前方,有一个我看着很面善,好像是古喜?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紧崩窒息,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我怔了怔,警戒地继续朝着前面走去,脚下发出的声响促使古喜猛地侧过头来,抽出腰间长剑抵在我喉头上,利如鹰隼的目光,快速地掠过我的脸,发现我非敌人这才收回长剑,冷言道:“怎么会是你?”“怎么你很怕见我到我吗?鬼鬼祟祟的,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我不回答反问,话音一落就察觉古喜的脸上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并且身上还带着伤痕,正在不断地往外淌着鲜血。“这儿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丞相千金回去的路在那边,而进城在那边!”古喜冷冷地道,伸手朝着我身后指了指。我眉头紧蹙,不搭理他,循着愈发震耳的兵器声望去,就与一双深邃的眼眸有力地在空中撞击到了一起,被对方从眼中所流露出,如薄冰般的杀气吓得胆怯怯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面。那个人我未料到会是子逾,而他的前方竟然还站着左昭!我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觉得两人突然出现在此有点诡异,内心霎时间犹如卷起了一股滔天巨浪,背脊没有来由地浮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想起那日左昭离开鹤峰堡时所留下的话语而皱紧了眉头,借着月光定睛细看,发现左昭手中的一柄长剑深深地刺入了子逾的腹腔里??死寂的树林里,顿时卷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我神情恍惚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飞进了我的耳中,震得耳膜轰轰作响的同时,我心中泛起阵阵寒意,神经骤然变得异常敏锐起来,看着子逾嘴角泌出的鲜血,一种钻心的疼痛就至我胸口传来,促使我回过神儿来情绪瞬间崩溃,发了疯似的迈开脚步冲上前去。左昭就抽出刺入子逾腹腔里的长剑,挑飞他脸上的面具,看见他那张面孔时,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深不可测的暗芒,但转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凛然而冷酷像岩石一样。不仅仅是左昭,连古喜以及那几名我不认识的将士均是那副神情。子逾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喉头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声。“子逾……”我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急急忙忙地跑上前去伸手一把接住子逾摇摇欲坠地身躯,跪坐在地上让他靠在我的肩上,捂住他的伤口,可是那些血还是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令我的心脏就像被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划过,痛得难以收拾。“子逾……子逾……我带你回府,”看着他逐渐褪去血色变得苍白的脸,我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直往外掉,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你会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子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