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子脸色一沉,两步并成一步来到子逾的身前,查探着他身上的伤势,伸手搭脉好一会儿后,从怀内取出一只小瓶,倒出两粒豌豆大小的药丸塞入他的口中,对我说道:“子逾还有一线希望,你随我先把他抬回府上在做打算,我恐怕子逾的身份揭穿会有麻烦。”这个消息给了不断跌入绝望中的我一线希望,眼中的恐惧、悲伤、哀恸也一闪即逝,恢复正常道:“子逾不会死,你不会骗我?”小刘子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和我齐心协力将子逾从地面搀扶起来,就往府上的方向走去。可是没走几步,我远远地就瞧见面目苍凉,浑身上下都是伤的秋霞摇摇欲坠地朝着我们走来,不禁感到奇怪她怎么也会出现在这儿?她就面露骇容摆脱浑身上下伤口带来的痛楚立刻奔了过来,拉着子逾的手疾呼:“夜先生?夜先生?”“别在这儿耽搁时间,先回府。”小刘子出声打断秋霞饱含痛意的话语声,道。秋霞这才止住了声音,随我们一同回了府上,立时就惊起一阵狂风暴雨,爹面目惊骇地从大厅内走了出来,像一时失去表达能力愣在了哪儿,我领着小刘子来到南苑子逾房里,小刘子便把子逾放在**。我赶紧命夏荷去请大夫,一回头就瞧见小刘子伸手轻轻翻开子逾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瞳,然后探察他的身躯时,虽然隔着汗衫,但仍能看到子逾的身躯上还有竞数十道伤口,正不断地溢着血水。而最危险的一处,乃他腹部上的伤!我伸手碰了碰小刘子的手,正想询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爹跟一名大夫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爹将围在屋内的一帮子下人全打发走了,还命周总管在门外把风。爹满头大汗,一副憋着想询问事情原由的表情,耐心地等待着大夫下结论。我跟在大夫的屁股后面团团转,见他给子逾止住血,包扎好伤后,最后见他摇了摇头道:“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二公子脉象微弱,时起时落,恐怕活不多久了,还望丞相大人另请高明。”“你?你是大夫,你怎么能乱下结论呢?”我对大夫的话感到很是不满,“你连药都没开,就光看了看子逾给他包扎了下伤口,就说子逾活不了多久,你没有能力就不要给人治病,谁请你来的?”“静儿,”爹厉声吼道,狠狠地瞪着我,隔了片刻他缓了缓神态将目光转向大夫道:“小女茹莽,还望大夫在仔细瞧瞧?”“不是老夫不想救二公子,或许是老夫学艺不精,还望丞相另请高明。”爹不语,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打开门将大夫送出门外,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周总管道:“去被备辆马车,今夜想办法将子逾送走,带去慕容先生哪儿!”周总管点了点脑袋,就火速离开。爹关上大门,紧绷的神经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使他脸部的肌肉都不收控制地跳动着,内心的惶恐让他声音都变了调,“静儿,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子逾怎会受如此严重的伤?你倒是告诉爹,究竟怎么一回事儿?”爹这个问题倒是问出了我心中的所有疑惑,只是我也不知道,也纳闷为什么会突然间发生就像彗星撞地球一样,翻天覆地的事情来?而转过头去望着秋霞,伸手抓住她的手,怕她跟爹不熟不愿意相告,就尽量放柔语气道:“秋霞,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子逾危在旦夕,为什么连你也伤痕累累?今儿我去云雾山庄,见那里到处都是尸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秋霞眉心紧拧,幽幽地吐出一口气道:“静儿姑娘,还记得前段时日我对你所说的话吗?”“你是说官粮?”“什么官粮?”爹似是对这两个词特别的**,眼中含了几许惊疑。“爹,难道你不知道子逾就是夜先生的事?”“什么?”爹被惊得霍然睁大了双眼,疑似真的不知道子逾在外干过些什么似的,或许他只知子逾双膝行动自如,想要查出当年害死他母妃的凶手,才会没有过多的去约束他吧,不然他怎会这般激动?“爹,你别激动,先让秋霞把话说完,不然我们也弄不懂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秋霞点了点头,接方才的话解说道:“其实从官粮出现在鹤峰堡时,我就早已预料是有人在幕后操纵,那个人的目的不是鹤峰堡而是夜先生他的另一个身份。”“等等,你的意思是在幕后操纵官粮的人,从一开始就在运筹铲除唐家?这个棋,未免下的太险了吧?”我疑虑重重,转过头去瞥了一眼小刘子,只见他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着。我勒个去,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还能如此寡淡?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弄他,秋霞就血淋淋赤果果地把一切内幕全部挖掘了出来,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道:“我曾经也如静儿小姐所想一样,觉得这事不大可能,但是至从云雾山庄出现官粮之后,我就愈发觉得其实越来越不简单,也没沉住气,就让夜先生回来主持大局,没想到反而害了他。就在我与他连夜赶回云雾山庄后,发现山庄里面早已布下了的兵马,里面的兄弟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他为了救我就带着我逃离官兵的追赶,哪知今日夜先生听说静儿小姐你会回府,想回去看望你,却不了在途中遇上了左昭,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等我赶去时就瞧见夜先生跟你们。”听她这么一说我懂了,也自动填补组合了一下整个过程,道:“整件事情我倒是明白了一点。鹤峰堡里面有奸细,他们把官粮藏在里面目的是为了引出夜先生,然后在人群里煽动人心让你无法主持大局,逼得你不得不暴露夜先生的行踪?你们鹤峰堡你的内奸就联合朝廷里的人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夜先生?”“对。”“那么换句话说,会不会有人早就知道夜先生是子逾的事?可是对方大费周章的私下截取官粮然后在栽赃嫁祸给夜先生,借机揭穿夜先生乃唐子逾的身份,目的是什么,难道就为了将唐家逼入绝境之中?要是这样,这个任务可真是艰巨,也真是辛苦啊!”秋霞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摇了摇脑袋,“我想劫取官粮之人,幕后应该有一个很大的计划?”“锦城恐怕要叛乱了。”突然,从进门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刘子突然蹦出一句十分沉重的话题来,让气氛徒然见诡异起来,紧张的气息如蛆附骨地在空气里爬行。虽然我有时候确实很笨,脑袋时常像缺了根筋儿,但是眼下形势,以我积压多年的经验告诉我,唐家马上会面临一场灾难,就像爹此时脸上变化的表情,从我让他别激动,秋霞解说事情开始,他就一直都在思考着整件事情。他两手每次一交握起来,转动着大拇指我就知道他在出主意了,果然爹从椅子上站起身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叫阿武进来。”“是。”不知是谁在门外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