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懂爹让阿武前来的意思,但见他满脸阴雨密布也不敢去询问,就耐着性子独自思量,难不成爹打算把子逾交给阿武,房门就被轻轻地推开,阿武从外面走了进来,刚一喊老爷,爹就伸手朝**指了指,道:“将少爷抬下床来。”阿武愣了一下,没有回话,赶紧往床边靠去,就瞧见爹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悄悄向阿武走去,我登时一呆,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爹一手就猛地捂住阿武的嘴,一手持刀对着他的咽喉就是致命一击,随着一声闷哼,阿武脸上掠过惊异之色,随即软倒在地。“爹,你?”我被震骇到了,心脏一阵紧缩,浑身气血顿时逆流,完全没想到爹杀人竟然如此利索,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爹转过头来瞥我一眼,我皱了皱眉,感到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心情复杂的难以表达,就听见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现在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牺牲一人来成为子逾。而如今江湖中的夜先生乃唐子逾之事恐怕很快就会转变整个锦城,虽然我了解子逾性情,纵使相信他与官粮之事无关,可是我都百口莫辩。唐家这次劫数难逃,往后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现在什么事都不做,我只怕到时候想做只会为时已晚。静儿,你赶紧收拾包裹带你娘离开锦城,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听完这话,我只觉胸口传来一阵钝痛感,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匀起来,“爹,我不走,子逾躺在**生死未卜,你让我独自离开苟且于世,我做不到!”“静儿,现在不是你任性之时。静儿,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文轩在一起吗?爹想通了,成全你们,”爹将目光转向小刘子,眼中带着无奈和祈求,连同语气里都掺杂着心酸,“我现在将静儿和她娘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们。”小刘子蹙着眉头点了点头。爹就转过身去,拉开房门吩咐外面的人道:“来人,立刻给阿武办丧事,就对外宣称唐家二公子身染恶疾,一个时辰之后务必烧掉尸首。若有人要展览遗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回复爹的话语,反正门外没有一点响声,只见他走了出去之后,周总管带着几个下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分成甲乙两组人,甲组以周总管带头将子逾抬了出去,秋霞也跟着离开了,而另一组则把阿武抬出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棺材中随后开始挂白绫。我站在房中,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儿,今日之事说起来其实是我害了子逾,而子逾又间接性害了阿武!小刘子从一旁站了起来,伸手搭在我的肩上道:“你爹的做法其实是正确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必须牺牲一人来把这场戏演完,如今左昭已知晓夜先生就是唐子逾,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你快回房打点下随我离开锦城。我将你送去回疆之后,在想办法助你爹逃过此劫。”“逃过此劫,我只怕今儿我走出这道门,我这一辈子就跟我的家人阴阳相隔。你知不知道,是我啊,是我害了子逾,阿武才会死的,”我情绪很是激动,难以控制,泪水悄无声息直往外流,“若不是他想回来看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们都为我好,你们所做的事全都是对的,没有一个人会做错事,可是有想过我的感受吗?”“这样的结果,没有一个愿意让他发生,可是既然来了,那么就不能盼前顾后,只能在最快的时间做出决定,你必须锦城。”“我不会离开的,子逾乃夜先生的身份暴露,我唐家上上下下所有人说不准明日、后日后或者时间稍微长一段就被推出去午门斩首,而我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悠然自得去回疆?我做不到,你这样只会让含恨郁郁而终。”“唐静!”小刘子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我说过不会离开就不会离开,唐府是我的家,我若不努力改变现状,路只会越变越窄,越走越难。”我戳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道,“若是你得知你家人会出事,你会选择陪在他们的身边,还是逃离?”小刘子不语,露出沉痛的神色。我看着他,“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是我不想这样活下去。”小刘子沉默地看着我,好像在心中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朝我走了两步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疑似想将我打晕?我赶紧闪到一旁内心强大表面淡定地威胁他道:“你若不想你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就不要在此时强迫我。你会武功我拿你没辙,但是我不敢保证我离开丞相府之后这腹中的孩子会不会有个什么闪失,你自己好好考虑吧!”“你,威胁我?”小刘子震惊了,愣在了原地露出一副脑子正在抽搐中的表情,许久才恢复常态,猛地一拂袖转身走出了出去,给我留下一个空空的背影。我在房间里停留了许久,才走了出去却碰见出来找寻我秋菊,只见她穿着丧服手中拿着香烛元宝哭哭啼啼地道:“静儿小姐找到你就好了,奴婢方才听人说二爷走了?”我不语,垂下眼眸往大厅走去,瞧见周总管正在外面发放丧服不禁感到奇怪,就走了过去,伸手取过一件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询问着他,“爹不是派你送子逾出城去找慕容先生吗?你怎么在这儿?”“今日外面加倍了防守,城门封锁根本出不去,余姑娘让老奴将二爷交给她,她说会想办法带二爷去找慕容先生,还要了张地图。”周总管压低声音说道。“这事爹他知道吗?”“老奴已经告诉了老爷,不过静儿小姐,老爷吩咐今夜发生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我点了点头,“对了,看见世子了吗?”“他在前厅。”前厅?小刘子在前厅做什么?我将腰带袭上就往前厅走去之时,在唐府陷入一阵哭声中,门外却传来有条有序的脚步声,就好像有谁在搞列兵队一样,那声音把我给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瞧见左昭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而且,他竟然还带着他的黑甲铁骑,像一阵龙卷风从门外瞬间就刮了进来的同时,我瞧见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宫里的御医以及几名大臣,这不禁使我想起一部电视里面的台词:天上的风向变了,地上的草木也跟着折腰,这就是生存之道。左昭一面走一面说道,那话好像不是对我说,而是大厅里的爹,“听说唐家二公子不幸染上恶疾突然病逝?这人死如灯灭,还望丞相节哀。不过,方才太子闻言此事特别忧心,最近边境出现大量疾疫游民,所以太子特让本王带杨大人来瞧瞧二公子的恶疾会不会是患染了瘟疫,若是那就得赶快将尸首处理,以免使其国民人心恐慌!”左昭的话语行为之猖獗,使我忍不住强行插入开口道:“王爷,活着的人想要宁静之所,死了的人要入土寻求另一个安身之所,子逾才病逝不到一天,你就前来扰乱他的灵堂,就不怕遭到天谴?凡事都该有个度!”左昭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凝定在我的身上,片刻才移开,似不打算回答我的话语,唇角绽放出一抹极冷的笑意与我擦肩而过步入了大厅。我侧过身,咬住嘴唇盯着他的背影,祈祷爹能有办法能拦下他,不然会穿帮的而后悔当时在玉溪林怎么就没能一簪子捅死他呢?而深深地发现原来懦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东西,所以那个时候我也害怕。“我看就不必了,子逾因患恶疾面无全非,只怕会吓到各位,而老夫已准备等大师们念完经就将他的尸首焚烧,以免殃及无辜。”爹杉杉有礼地道,疑似不愿与左昭硬碰。左昭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太子的一番美意,丞相又何须拒绝呢?望丞相能为锦城的百姓以及整个唐府的人着想,以免患染了瘟疫最终就只有死路一条。”“是啊,丞相你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固执以见呢?太子也是一番好意啊……”前来吊念的各个大臣也七嘴八舌地朝我爹开炮,使我爹脸上微微一变有点绷不住了,铁青着。小刘子就从停放棺木的小内厅走了出去,瞳孔收缩不吭不备地直视着左昭冰冷地眼瞳,厉声道:“太子的一番心意作为臣子的不能拒绝,但是王爷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将棺木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