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盘焉阁时,我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时候,脑袋里完全空空的,只顾着一个劲儿用水不停地敷在脸上,让自己忘却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可是越想忘记,反而就越是记得清楚。并且深深地觉得唐婉就像搁在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而倩儿今夜莫名其妙说出的那番话时,容许我自作聪明想象一下,她是不是早就料到唐婉不会放过她?她们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我可是一点都不清楚,也不想知道,眼下倒是想将唐婉送出宫去,以免往后我跟她之间将今晚的场面再次上演一遍,到时候被放入翁里的人,就不知是她还是我了?说不准会是我吧?我本来就不够聪明的,还将自己当做一只关在笼子里的松鼠,老是自得其乐,若是真的跟唐婉开战,我说不准会有分尸的危险吧?!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一脸的苦逼相在原地逗留了许久,直到情绪稍稍平静下来,才悄悄地回到房内,见左昭好似没有醒来过,就把放在腰间的令牌归回原位,不打算回**去与他共眠,便坐在罗汉**用手撑着额头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许是我太过入神儿,又或者是精神太过衰弱,思绪停留在一个地方之后陷入迷迷糊糊中地状态中,外界的一切都感触不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精神不振地突然觉得脸部传来一阵痒痒地,好像有谁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将我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罗汉**睡着了?!神啊,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我皱了皱鼻子,觉得自己的脖子,还有手酸麻地快要断了一样,难受极了。“你昨儿在这儿困了一夜?”左昭一脸冷淡的表情看着我,眼神儿略显疑重。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被他摧残,赶紧收敛自己狮子的脾气,变身小白兔用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几秒钟后,点了点脑袋道:“平日里我习惯了一个人睡,所以有些不太习惯与人同床,就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却没想到睡着了。”左昭微微挑眉,怜惜地抚摸着我的脸蛋,好似无法狠下心来说什么又或者是我一脸的倦容,使他大脑的处理器能力不够相信了一样,连同眼中的淡漠都被一抹温柔给取代了。他弯下腰来,将我从罗汉**抱起,温柔地贴往他的胸膛,带着我往里屋走去放在还残留着他体温的床榻,拉过被褥盖在我的身上。他勾了勾嘴角,唇边浮起一抹笑意,把伸手放在我的头上,说道:“好好休息。”我心中微微一怔,发觉原来左昭是吃软不吃硬,喜欢小白兔儿类型的女人?神情就略略地有些恍惚起来,在心中暗自思忖现在他心情大好不如跟他说说唐婉的事?我就把自己一颗纷乱的心安定住,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能不能将婉……”“王爷,”我话犹未尽,门外突然传来古喜的声音硬是将我的话给打断了,“梁公子求见,正在府上书房等候。”“好,你在宫外等我。”左昭面无表情地吩咐古喜道,随后欲将转身正准备离去,我抓住他胳膊的手,就加重了一点力度,“你能不能听完我的话在走?我有……”“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左昭一脸心事重重,眼下非走不可的态度,逼得我不得不松手,放他离开的下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来,就跑下床再次抓住他的胳膊,蹙眉道:“带我出去吧。昨儿夜里我跟你说让秋菊来我身边伺候我,你答应随我高兴,那么现在你要回府上,我可否去接她?”左昭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缄默不语着凝视我片刻后,留下一句:“我在门外。”就转身离开了。我心中一喜,赶紧一阵洗刷,梳妆打扮之后就朝着门外奔去,随着他坐上了马车。可是古喜看我的眼神儿总是带着刺,我装作那是恭维全当看不见,想着一会儿接到秋菊之后,最好是趁左昭没有回宫里之前,将玉玺找出来给秋菊让她带出宫去。毕竟我出宫太过醒目,一个丫头就不同了。正想到此,马车就已行到了左昭的宅院,他一踏出马车,古喜就跟了出去。我还以为左昭会留下他监视我,没想到居然放心我独自回自个儿的府上,真是难得,我心中顿时欣喜若狂掀开帘子看着在眼前不断变换着的风色,以及我家大门随着马车的速度正逐渐拉近,嘴边就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一丝笑意。我见马夫停下了马车,就赶紧奔了出去直往府上窜,却发现里面冷冷清清,好像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似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草屑和尘粒,四周难见一丝人影。难道,府上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吗?我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表情,落寞地走在青石地板上,看着脚下被风轻轻吹动着的落叶,心中就感到十分的悲凉。我来到大厅,木讷讷地坐在太师椅上,伤心得腮梆子都飚到后脑勺去了,眼泪大颗大颗地直往外流,失魂落魄地望着大门外走过的行人,大脑就陷入一片茫然空白中。这时,我耳边骤闻一声,“静儿小姐……”我那飘往天边的灵魂瞬间被震了回来,猛地侧过头去,看着秋菊拿着扫帚站在后堂入大厅的门槛间,愣愣地望着我,好似不敢相信我真的回到府上似的?我也不敢相信她还留在府上,以至以为这一切是自己的幻觉,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个,直到我叫出她的名字,“秋菊。”我们才深深地方向这不是梦,特别是秋菊激动地扔下手中的扫帚,变成奋不顾身的飞蛾朝我扑了过来,一张嘴巴张得老大,把头搁在我肩膀上,稀里哗啦哭着,嘴里还含混不清的说:“真的是小姐,小姐,秋菊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又把奴婢忘记了。”我的眼中已开始泛起了泪水,真想多抱她一会儿,让自己心中那些无法说出口的话,都对她说让自己能释放下情绪,可是眼下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因为我还得在左昭回宫之前去找玉玺。所以赶紧收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拉着秋菊的手,一边朝着大门外走去,一边对她说着此次出来接她入宫伺候我的事,对与玉玺我只字不提,怕隔墙有耳到了宫里找到之后再说。走上马车,觉得这样回宫里有点不妥,就虚情假意地叮嘱马夫回一趟昭王府,去请示下左昭看他要不要随我一起回去?其实啊,我就是想去看看他此时具体在干什么?然后估算下寻找玉玺的时间是否足够,马车就将我跟秋菊载到了昭王府的门外。我一下马车拉着秋菊让你们窜,在门外把守的侍卫这次见了我,都露出恭敬地表情,不在阻拦我,我当他俩不存在以直视前方的态度就跨入了大门,伸手逮住一个下人询问左昭在什么地方,得知他在书房我就拉着秋菊兴致冲冲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秋菊眉头微蹙,发出低低的声音,有些迟疑地道:“静儿小姐,你难道忘了世子?”我脚下猛地顿住,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秋菊一眼,“你在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奴婢觉得小姐好像离世子越来越远了一样?这段时间世子一直都前来府上对奴才都照顾有佳,他告诉奴才……”“不要再说了。秋菊,你记住出了唐府,想要保住性命活下去,很多话就不能在说,很多事即使不愿去做,都必须做,知道吗?”秋菊眼神儿闪烁,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最后点了点头,我就继续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瞧见一个陌生的脸孔在雕花棂子窗内晃过,并嘀咕了一句:“#¥%……”我闻言一愣,这是哪国语言??不过,我虽然不明白那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能分辨出这种语言不是东域的通用语,以及地方小县的方言。而且那人的肤色很白,五官也很奇怪,觉得有点不想东域人?我心中警铃大作,怕跟秋菊木愣愣地站在外面会被发现,就赶紧拉着她躲在一旁的假山下,暗暗思忖着,以自己方才藏身时所见而论,左昭好像跟那个男人挺熟的嘛,特别是对方方才说出那句鸟语后,竟然还朝着左昭躬身施礼。那么按照礼数而言,两人之间若不是主仆,那么就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了?我心中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性了,那么就是……“东域灭亡是迟早的事,断去他们粮草这个计划有多你事后做得周全,不然也不会让先帝夜夜头痛,寝食难安。只可惜刘朝歌一直不肯说出玉玺的下落……”左昭突然神色恨绝地看着那位陌生男子,用通用语交谈的话语声打乱了我的思绪,使我猛地一惊,心情逐渐沉重起来,难以相信,劫夺官粮的人真的是左昭?整颗心就不由地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