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我咬牙切齿地扭过头,瞪着她,发现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神色,见我看着她后立刻换做惊慌之色,疾呼出声道:“姐姐,你怎么了?”“唐婉,你好狠!”我伸手一把推开她,挣扎着从地面站起身想回盘焉阁,找御医瞧瞧。我是粗枝大叶不会那么小气摔一跤孩子就没有了,可是我前脚还来不及往前迈出,就感到身体轻飘飘地,连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眼前的事物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后一阵致命的痛楚从腹部袭遍我的全身,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有气无力地从弥漫着血水迷雾的梦境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盘焉阁里的床榻上,而外面已是深夜,雕花棂子窗外一轮残月像拢上了一层薄纱般,朦胧绰约,悄然洒下一片月夜的血色和丝丝的雾气。我虚弱地支撑着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地想要从**爬起身,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陷入纠结中,就瞄见秋菊捧着一个铜盆走了进来,惊呼道:“静儿小姐,你醒了?”她话音一落,门外顿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左昭的身影很快就进入我的眼眸里,他满脸郁色地看着我,鹰眸中散发出让人心痛的焦急,眉头隐皱着。我的胸口就一阵抽痛,感到呼吸困难,发出颤巍巍地声音询问他,“我的孩子,有没有事啊?啊?”左昭垂下头去,嘴角含着一抹苦涩,秋菊跪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哭泣着,无不悲哀。他们的反常之举,使我瞬间就变成了一滩烂泥,整个人宛如进入了阴冷的冬天,只觉大脑一阵眩晕,努力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可是我最终还是忍不住,眼泪就像条河从我的眼眶里,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呜呜咽咽地哭泣着:“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左昭好似心头一片混乱,在原地怔忡间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敛了脸上眼中的落寞与愁容就走上前来,抹去我脸颊上的泪痕,伸手将我拥入怀中,双臂微微地有些颤抖,语调暗哑沉郁地道:“孩子没有了,今后你我可以在有,不要让自己太过伤心而让身体受累。御医今日诊断,说你气血很虚需要多加休息,万事都不可过激再受刺激,不然很难康复。”说的容易,这孩子可是我跟小刘子的,说没就没了,谁受得了?伤心的情绪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将我淹没,陷入了无底的深渊中找到出口,使我极度渴望小刘子能来到我的身边,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柔地安抚我。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既然选择离开世子府,那么即使受到在痛的伤也只能自己扛,可是我扛的好辛苦。“今日之事,唐婉已经告诉我,她说是珠链不太牢靠才会促使这件事情发生,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想你们姐妹之间最终走上手足相残之地!所以,我会将她送出宫将她安顿在一个你再也见不到的地方?”“再也找不到她的地方,是杀了她吗?”我止住眼泪,抬起头望着左昭眼中的那抹恨意,觉得这两个完全属于同类,真以为自己是上帝有权力审判他人,定夺他人罪名与生死的权利?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俗世界里,好像没有宽仁忠恕这四个字的存在一样?而我最后能为唐婉做的,也只有抱住她的性命,道:“你让她削发为尼吧,为我死去的孩子日日夜夜超度念经,一生一世都不能踏足东域半步。”“不!”我的话音一落,门外就响起唐婉的声音,她一头飘逸的长发全凌乱凄庸地披散在肩上,双眼通红,满脸的惊慌之色,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疑似我昏迷之时,左昭已找过她问话了?她急急地朝着屋内走了进来,一股想要杀人的怒火就不断地涌进我的心头,我只听“扑通”一声,随即就瞧见唐婉跪在地上,一双美丽的眸子内,早已积满了盈盈泪水,她磕着头向左昭哭咽道:“王爷,求求你别将我送走,求求你求求姐姐……我也不知那珠链怎会突然断开,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左昭不语。我极力按捺自己的情绪,竭力保持冷静斩断心头的怒火,替他开口,但眼中的恨意却如潮水翻涌着,“东域容不下你。”“姐姐,我们姐妹一场,你怎可以这般待我?”唐婉一反倔强自负的常态,委婉哀求着,眼眶里一直有眼泪在打转。“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就算将此事告诉爹娘,我想他们也会赞同我的决定。我的孩子是你无心还是故意将他残杀,你心里很清楚。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现在就立刻出宫削发为尼去!”我带着满腔地怒火,用命令的口吻道,不想再看见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王爷?”唐婉露出凄楚兮兮地表情看着左昭,想博取他的同情,可是她忘记了,左昭其实跟她都是冷血的动物。“来人,将唐婉带走。”左昭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语调又十分的冷硬,吐出绝情地话语之后,唐婉睁大看了一双眼睛,不知是想大哭还是大笑?脸上的神情也为之巨变,似乎已经明白了些什么,或者说是她不敢去相信,去面对自己所明白的事情一样,被带走的那一瞬间,她目光中充满了无比的恨意,狠狠地盯着我,疑似只要留着一口气都要亲手将我拉向地狱似的,连同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寒冰。我感到很无奈,收回目光,闭上眼睛陷入连绵地痛苦中,耳边就听闻左昭吩咐秋菊的声音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夜里别让她着凉,药我已搁在外面的桌上,我还有要事在身先离开一会儿。”“是,王爷。”秋菊恭敬地回应着,直到房中响起一阵脚步声飘往门外后,我才睁开眼睛,瞧见送走左昭的秋菊回到我的身边,手中端着一碗药用小勺轻轻搅拌着吹凉后,勺了一小勺凑到我唇边,道:“小姐,可以喝药了。”“你搁下吧,我现在不想喝,”我挪了挪身子,对秋菊招了招手示意她坐我旁边,“对了,我不是让你留在文轩身边吗?你怎么又回来了?”“秋菊舍不得小姐,而且秋菊听到宫里传来消息说小姐出了事所以就回来了,就很焦急,世子也很担心小姐你的情况,他还交代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让奴婢转告小姐再忍耐几天,你们就一家团圆!”“一家团圆?孩子都已经不再了,如何团圆?!”我说,两行清泪就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让我徒觉今夜秋夜绵绵,冷清而又寂寥,本想催促良夜快尽,可是时间就愈发的漫长。“小姐,其实你不知道,我回宫里来时看见王爷得知小姐的孩儿难保时那副暴跳如雷的样子好恐怖,差点把婉儿小姐脖子都给扭断了,那阴戾的眼光好吓人。但是他对小姐却又温柔有佳,还亲手为小姐煎药,奴婢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询问秋菊道:“那东西你给文轩了吗?”秋菊点了点头,“小姐你不知,那时吓死奴婢了,奴婢真怕卫军他们会从身上搜出玉玺,还好那会儿奴婢看见你跟婉儿小姐怒火相对时被吓破了胆,玉玺滑倒裤兜里,没敢当着她的面拿出,不然那么大个东西揣在怀囊里,一眼就让人瞧见了。”裤兜?我感到一阵喜感,本觉得很伤心的,但是跟这丫头待在一起就觉得见到见人似的,心中的烦闷自然也消散了不少,不禁破涕而笑道:“对了,你跟文轩有说今日在昭王府听到那些话吗?”秋菊点头,“世子听后也不敢擅自下结论,只是说此事恐怕要从长计议,而且奴婢还从林枫那儿得知,昨儿夜里世子乔装送粮人混入皇宫,可是还没有踏入正门就被王爷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