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集 体失声的转会

在一家咖啡馆，谷成龙见到了体坛快报的记者徐俊。徐俊算是一个老实本分的足球记者，这几年体育记者难当，不像前几年华夏足球还披着块遮羞布的时候吃香。报社给徐俊的任务，是跟踪在比乙的董方拙。但是，报社的经费紧张，徐俊没有出国费用，他只能通过电话从董方拙那里打听些消息，然后整理成文章，如果遇到董方拙那边没有消息的时候，他就只能炒炒冷饭。这个活计，还不如那些负责跟踪国内某个球队的记者舒服呢！起码，写国内某个俱乐部或者球员的文章，还多少有点好处拿不是？今年六月份，华夏u21青年队将出征在荷兰海牙举行的世青赛，报社要求他们这些记者准备一些专栏文章，为这次比赛做铺垫。董方拙是u21队的主力前锋，于是这专栏文章也有徐俊一份。结果，徐俊和董方拙一联系，竟然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有一个华夏国内的高中生，自己跑到比利时去参加试训，竟然还被一支比乙球队给选中了，这可真是天下奇闻！谁不知道，那几个留洋球员都是上下多少人一起使劲，才送出去的？什么时候欧洲的俱乐部这么容易进了？听说这个叫作谷成龙的比乙新球员，现在就在国内，徐俊心思顿时活泛起来，没准，这就是个赚外快的机会来了！于是，徐俊兴冲冲的直奔通州而来。来到谷成龙在后塘的老家，徐俊有些傻眼，如今国内那些个踢球的，谁家里寒碜成这样啊？能把孩子送去学踢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一步步都是要靠钱堆出来的，没钱？足球学校都不让你进！待到谷成龙的父亲谷咏，详细介绍了谷成龙小时候的事，徐俊有些被感动了。是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徐俊也是穷人家长大的，当他听到，谷咏说谷成龙小时候为了踢球，又担心弄坏了心爱的球鞋，就用破布裹着脚，光着脚踢球！徐俊感动得有点心酸，这完全是一个励志故事了！华夏球员中的奇葩！咖啡馆里，谷成龙和徐俊相互观察着对方。谷成龙点点头，还行，起码不像印象里的记者，两个鼻孔朝天的。“徐记者，请喝茶。不好意思怠慢了，我在通州有点事情，所以麻烦你跑了一趟。”谷成龙的太低很客气，虽然大多数记者被谷成龙在心里划到败类哪一类里，但是记者里面也有正义的，谷成龙以后要合作的那个记者，就是极少数有正义感的记者之一，所以谷成龙不想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徐俊呵呵笑着，道：“小谷，我叫你小谷没问题吧？”“当然没问题，徐记者，我今年才19岁高中刚毕业。”接下来两个人相谈甚欢，谷成龙的故事实在是引人入胜，比励志大片还励志大片，哦，现在还要加上传奇色彩！听完谷成龙的叙述，徐俊不由点上一只烟，深深吸了两口，道：“小谷，你的事迹真的很精彩，让人叹服！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比乙出场纪录。我会尽快整理成文章，想办法刊登出来，我想，读者们会被你的故事打动的！”“那就要谢谢徐记者了。”谷成龙开心得笑了，谁都喜欢出名，他也不能免俗，而且，如果能够得到媒体的支持，让他在国内球迷心中有了地位，对他未来要办的事情有很大的帮助。“不过小谷，有个事情要和你说明。”徐俊小心地看着谷成龙，道：“你可能对国内的情况不了解。像你这样的球员，除非你在国外踢出来了，不过这个估计很难，你毕竟不是专业出身。否则，如果没有媒体帮你宣传，领导是不会注意到你的！只有我们媒体不断宣传你，你才有可能进入领导的视线，然后才可能安排人和你商谈进国家队的事。”徐俊又盯着谷成龙看看，欲言又止。谷成龙心里有点纳闷，这个记者想说什么？怎么就扯到进国家队了？“徐记者，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是这样的，小谷，报社不是我说了算，我只有建议权，你的稿子用不用得领导点头！你看，你们球员就几年青春，如果不趁着年轻把名气做大，等年纪大了，前面的苦就白吃了！”谷成龙心里沉了沉，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徐俊看谷成龙不接话，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实说了吧，小谷，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看到了，是挺困难的，但是，如果不花点钱，我的稿子再好，也登不出来”“徐记者，那你说要花多少钱？”谷成龙忍住气，语气有点生硬。尼玛，反正也说了这么多了，不在乎再多几句废话。“那要看登在第几版，稿子有多长。你的故事太精彩了，我估计起码要花10万我自己是一分钱都不要啊，小谷你不要误会！”谷成龙叹口气，真不知道对眼前这个记者说什么好。这人看来真不算坏人，但问题是老子在比利时吃面包喝清水，辛辛苦苦才加入丹尼泽，就为了拿10万块来登一篇宣传自己的稿子？！“不瞒你说，徐记者，我不想花钱登稿子。别的我不想说了，就这样吧。”谷成龙把满嘴嘟囔着可惜的徐俊送走，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烦闷的心思随着眼圈飘啊飘。谷成龙把国内的事情草草安排完毕，请刘岩、杨小莫两个人在豪斯登饭店吃了一顿离别饭，然后告别了父亲，再次踏上前往比利时的旅程。自己的路，还得靠自己一步一步去闯。当谷成龙辗转大半个地球，回到比利时，轰轰烈烈的比乙升级附加赛刚刚落下帷幕。几家欢乐几家愁，安特卫普就是愁家之一，作为比利时第二大城市的球队，却落入了乙级，这本身就是悲哀。但是更大的打击是，他们又一次丧失了重新回归比甲的希望。6轮附加赛，安特卫普仅积6分，2胜4负，进6球失13球！无力的进攻力和孱弱的防线暴露无遗。对此，安特卫普一片哀号，主教练贝勒文表示自己对球队失利负责，引咎辞职。队内5年最佳射手，主力前锋，老将古茨黯然神伤，申明将践行诺言，挂靴退役。董方拙因为经验不足，在残酷的升级大战中，没有得到主教练贝勒文的重用，没有获得很多出场机会。2004-05赛季的比乙，最终由威尔郡和鲁塞拉雷携手升入比甲。同时，比甲最后两名蒙斯、奥斯腾德降入比乙，下赛季这两支降级球队，将成为丹尼泽的对手。2005年5月25日，欧洲足坛本赛季最重要的赛事，欧冠决赛如期举行。这注定是一场载入史册的经典之战，红军利物浦上半场以0：3落后于ac米兰，但是在下半场连入3球，追平比分，过程之跌宕起伏令人震惊。更神奇的是，最终，利物浦点球击败米兰，捧得俱乐部第五座欧冠奖杯。这种大场面，暂时和谷成龙无关，还不是他现在能触摸到的层次。回到比利时的谷成龙，电话联系了好朋友路易斯，给他介绍了“成龙贸易”公司，然后让他们双方自己研究如何合作。专业的事情要由专业的人去处理，谷成龙对这方面不熟悉，就不去操心了。国内的食品安全问题日趋严重，相信比利时的食品、酒类进入国内应当有市场。谷成龙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提高自己的实力，如果不能迅速在比乙站稳脚跟，一切都是虚幻。现在处于联赛休赛期，没有比赛他没法获得技能点，能提升的只剩下软实力，首要的任务就是先要解决语言问题。肯弗兰天主教大学丹尼泽学院，是丹尼泽唯一的一所综合性学院。说是学院其实规模不大，就是国内一所中学的大小，巧合的是暑假期间，学院正好有一期荷兰语培训班，已经开班，到6月底结束。参加培训班的多数是由法语地区来到丹尼泽工作的人，不过既然目的相同都是学习荷兰语语，谷成龙也就报了名，插班参加学习。整个六月份，谷成龙埋头努力学习荷兰语，同时也没有忘记锻炼身体，保持状态。职业球员比不得其他职业，身体是本钱。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在球队有正规的训练，保持良好的状态不是问题。但是一旦到了假期，生活没有规律，很容易发胖。有些球员每逢假期就无节制的放纵自己，假期结束再辛苦减肥，久而久之导致运动生命大大缩短。谷成龙从小生活艰苦，养成了良好的自律习惯，每天坚持带球跑步。是的，不是单纯的跑步，是一边跑一边趟球，间或作一些动作。比利时的乡间小道是幽静而美丽的，由于人口少，常常一眼看不到人迹。附近的居民经常能够看到，一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在早晨和黄昏，独自带着皮球在努力地奔跑。对一个职业球员来说，足球是有生命的，只有当你对它有感情，它才会成为你的朋友。多年后，有记者问谷成龙来到欧洲后，记忆最深刻的地方是哪里。谷成龙毫不犹豫的说：是丹尼泽，他曾在那个宁静的小镇渡过来到欧洲后最宁静的一段时光。2005年7月份如期来到，欧洲球员转会窗口打开。同日，比乙丹尼泽俱乐部迫不及待的在网站首页，几乎同时登出五条转会消息，这些转会内容，顿时震动了比利时足球界。9号多米尼克，转会比甲鲁塞拉雷，转会费70万欧元。25号阿伦。格罗兹达尼奇，转会波黑塞里克，转会费60万欧元。10号库尔特，转会比甲布鲁日，95万欧元。17号塞德，转会比甲穆斯克隆，转会费20万欧元。7号尤根，转会比丙韦特伦，转会费16万欧元。面对一支小球队如此大规模的球员转出，所有人默默无语，集体失声。除了22岁的主力中锋西蒙。格劳瑞科斯，丹尼泽几乎送走了中前场所有的优秀球员。丹尼泽可以从比乙除名了，哪里来回哪里去，东佛兰德省联赛也许是最好的出路。是的，比乙剩余的17只球队，他们可以偷着乐了，因为他们中间只有一支球队可能降级，这对大家都是好消息。除了丹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