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怀柔府,地处帝国东南,是东南陆、海防的重要前线。常年有八千军队驻扎,加上南安监司的两千人同属于南边军编制。就在陆天齐下令出镇列队迎战时,郑深发布了军令。作为一个文官,怀柔知府郑深在南军武将不是殉国就是潜逃畏战的情况下,毅然挑起了这个大梁。外面,郑深的命令被传令官一遍一遍的传下去,越来越响亮。“变阵!准备!——”一万士兵纷纷跑动起来,带着各自的家伙在各自千把总的指挥下站队到预定的位子。这些士兵都是怀柔本地人。怀柔地处群山之中,民风彪悍,当年怀柔府遭到南蛮数万人围攻,怀柔人民硬是足足守了一个月,最终在援军的帮助下大败蛮兵。此后怀柔就成了大戴南方军的重要兵源地。“盾墙——”半刻的功夫,怀柔军就站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口子阵。每个士兵手里都有一根两丈长(3m)的长枪,这在整个戴军编制武器里十分少见,戴军的标准配置是一把方剑,一把还有一块刚好盖住身子的盾牌,一把短剑。就在命令下达的一瞬间,排在前面的戴军士兵立马动身,把盾牌狠狠的往地上一插,相互之间留有一定的空隙,刚好可以把长枪伸出去,然后身子半蹲,“挨牌而伏”。随后,第二排的士兵也如法炮制,只不过他们把他们的盾牌直接搭在了前一排的上面。第三排亦是如此。短短的时间里,一面高大的盾墙就建立起来,钢制的盾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此人的光亮,逼的民军睁不开眼。“备战!——”“万胜!万胜!万胜!”望着前面一块铁疙瘩,听着如山崩般的呼喊,民军惊讶无比,大眼瞪小眼。“哼,什么东西!大帅,让我带一万骑兵试试水。”陈贵明显沉不住气了,连忙向陆天齐请战。“好吧,不过小心,戴军狡猾。一有情况立刻回来,不得恋战!”陆齐天仔细看了看那闪闪的盾墙,嘱咐道:“陈贵,你领五千骑兵绕到戴军侧翼包抄,这种阵势切不可正面打。”“好嘞!”看着一万骑兵奔过花镇的残破街道向东面奔去,陆齐天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兄弟们!管他龟儿子的结得甚么鸟阵,咱只管自己打过去,杀将里面,回头咱家请你们吃酒!”陈贵领在前面大声鼓气道。“分开两翼,包抄攻击!”“听将军号令!”“一鼓作气,杀啊!”一万骑兵散开阵势,滚滚风尘弥漫,马蹄声如天雷一般刺痛着每个人的耳膜。郑深在阵中看的真切,赶忙对西面大喊:“吴参将,准备好,待会请他娘贼军吃烤串啊!”那名吴参将名吴瑞,此时他紧紧地注视着前方的骑兵大军,一言不发。在官场上,这时十分失礼的,不回答上官的话,但现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前方的敌军上。那些盾墙后面的士兵,透过缝隙,紧张的注视着海啸般的骑兵军团,不由得握紧了长枪。“哈——散开啊,待会绕开那些盾牌,我们就好好杀一顿!”陈贵舞着大刀,身子前倾,头也不回地喊。这时,郑深阵中。“敌军距离五百步!”“西面准备——”进了,进了。“欸,不对啊,貌似按照戴军的打法,现在不是应该好好放火铳放弓箭吗,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陈贵疑惑地想。不仅没有动静,就连身后的骑兵也没有受伤的情况。“三百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弟兄们,准备好了吗!”陈贵把刀直直的举起。吴瑞看着近在眼前的贼军,终于,爆发出一阵大喊:“出枪!——”霎那间,几千杆长枪从盾墙缝隙里突然伸出来,就像刺猬突然从蜷缩的一个球展开出直立的刺一般,顿时密密麻麻的枪尖泛着闪闪的亮光,直对着陈贵。“不好,快停下!——”陈贵大吃一惊,但冲锋着的马匹丝毫没有这么容易就停下脚步。“不好啊啊啊啊啊——”陈贵看着越来越近的枪尖,本能的把身体往后面倾斜。“扑哧”“扑哧”“扑哧”一下间各种血肉撕裂声此起彼伏,锋利的枪尖无情的洞穿了骑手和座下马匹的肉体,粘连着一些血肉,枪尖透过他们的身体依然寒光逼人。前一排的骑兵,全都被突然刺出来的长枪彻底来了个洞穿,鲜血喷溅到戴军银色的盾牌上在顺着花纹往下流淌。。。。。。陈贵第一时间被最上面的一支长枪洞穿了咽喉,滚落下马。而他的战马则被三支长枪同时扎中。“砰,砰砰砰!”两翼同时爆开铳声,企图侧翼包抄的民军骑兵被盾墙后面的火铳手一个个打倒。后面的民军纷纷勒住战马,前面的所有骑兵连同他们的战马都成为了尸体。个别没有刺中要害的也躺在地上**不已。“收枪,盾牌移——”眼前的密林又想先前一样缩了回去,而盾墙也马上划出了一道道通路。陈贵的副将见状,马上大喊道:“看呐,官军怕啦,冲过去为将军报仇啊。。。。。。噗”话没说完,这名副将突然一颤,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不可思议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肚子。。。。。。不是一大片空洞,打烂的肠子脾脏什么的四溅而出。咕咚倒在地上。“啪”“啪啪”铳声响起,弥漫的烟雾顿时笼罩住了阵子。百千颗铅弹从盾牌组成的通路里射出,长枪兵后面的铳手立马射出了手中的子弹。“噗啊”“哎呀”后面的民军骑兵纷纷中弹,战马惊叫着起身,却马上被打中,连同它的主人倒在地上。烟雾散尽,一切又如不久前一样,坚固的连绵的盾墙,以及从盾墙里伸出来的密集的长枪。“快退!快退!”剩下来的骑兵顿时乱了手脚,急忙骑马往回赶。陆天齐看着这一幕,大为恼火,拉住旁边的一个小校厉声吼道:“传令!全军,四面围打!必须将这支官军粉碎!歼灭!”“不许后退!”小校传者陆天齐的命令,指挥弓箭手拦住败退回来的骑兵。骑兵老大的不乐意,但碍于弓箭,还是拍马回走。“步兵四万分别从左右包抄,骑兵一万弓箭手两万从正面攻击!”“骑兵不动!弓箭手,放箭!”两万弓箭手拈弓搭箭,手一放,两万支箭像雨一样划过弧线向戴军射去。“盾牌着头!”郑深马上发令,盾墙顿时解散,戴兵把盾牌持在自己正上方偏前的样子。“噼里啪啦”一支支箭扎在盾牌上,又被弹开。戴兵损失极其微小。“可恶!”陆齐天不由得拍了下桌子。“冲锋!”“重组盾墙!”就在民军冲锋的过程中,盾墙再一次被搭建起来,民军依然不停冲锋。只要躲过枪尖,自己就可以活命了。因为对面的枪尖好像不动的样子。。。。。。“全军,结阵前行!”吴瑞大吼一声,西、北、南面的戴军盾墙纷纷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面移动,而东军则迅速赶往西面把郑深保卫起来。“欸?”看着突然向自己移动过来的盾墙,冲在前面的民军吃了一惊,纷纷停下了脚步。然后。“唉呀不好!”几杆长枪顿时洞穿了挡路的一切民军,并且不断的继续向前挺进,如同绞肉机一般把一切事物粉碎。民军呆愣的放下手中的刀枪,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只有不断的尖叫和肉体撕离的声音不断传开。“楞什么啊,给我穿插进他们的侧翼啊!”陆天齐大吼,然后跨上战马往战场奔去。但是他们并不能听见陆元帅说的话,只是他们的瞳孔越来越小,注视着前方。。。。。。。有些胆小的民军早就往回逃跑,但也有拼死抵抗的,拿着刀剑抢如枪阵狭小的死角对着盾牌不停的乱砍。突然,前面的盾牌撤开了,就当这位民军大喜过望之时,后面的戴军抢过来抽出短刀就把他砍倒在地上。而三个方向的侧翼,都有短刀手和火铳队不上,盾墙推不倒的地方,由他们补上。另外郑深的西军也在随时增援。于是乎,在这种异乎常人的攻击下,民军纷纷撤退。陆天齐一面拉拢败军,一面大骂道:“奶奶的,打得什么仗!晦气!”“大帅怀柔军攻上来了!”“给我反攻!”但他面对潮水般的溃散之时显得无能为力。“卡擦!”陆天齐一急,把那名小校一刀两断,但还是阻挡不了败军。“就这么完了吗?”陆天齐惊恐的看着前面突击的越来越近的怀柔军,还有那面天蓝的大旗。“传我令去。。。。。。今日之战,即我等死战之时。”“不战,即死!”陆天齐说完,便独自骑着战马逆着潮流冲过去。“兄弟们,杀啊!跟我来!想活命的都跟我来!”在陆天齐强大的气场下,一部分民军停下了脚步,狐疑的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逃跑。农民就是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动物。本来就是忠厚老实的人,活不下去才造反。自己原本就是想活,又怎么会糊涂到为一个人而送死?“啪啪啪!”而那个连人带马倒下的声影更加坚定了他们的想法。一部分民军想逃回左卫城,却发现左卫城被登陆的水师猛烈攻击。而且。。。。。。“不好啦!官军增援啦!”西北方不知怎的突然杀出来一支人马,浩浩荡荡如震山崩,直向民军冲过来。三千名官军骑兵举着火铳,不停开火,把一个个民军打翻在地。“并州军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