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事儿,就那么过去了。我以为早课结束,早饭后赵大嘴会找李海南他的们麻烦,可是没有。倒是赵大嘴找到了我,把我叫到教室后边,低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啥张伟都不不帮他。我说不知道,这事儿得去问张伟,不过你最好别问,这事儿透着古怪。啥古怪,有啥事儿你就就说说。我在学校虽然可恶些,总没找过你的麻烦吧,我是看你人比较好,学习也好,和同学关系都不错,所以也敬你三分呢。我说拿不准,李海南抱回来个太岁你知道吧?他们几个,都吸了太岁的血水儿,我怀疑和那有关。这只是我自己猜的。你别说出去,今早上打架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别给我找麻烦。赵大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房顶:“那东西有那么神吗?那他们几个还吸那东西?会不会很危险?有办法叫他们停下来吗?”其实我有时候很佩服这些混混,挨顿打根本不是个啥事儿,就像他早上刚吃过亏,现在还能关心李海南他们会不会出事儿。我摇摇头,我是没有办法,他们几个人都喜欢,我不可能阻止的了。现在,我们宿舍就我一个人不尝那玩意儿,已经感觉不在他们那个圈子了。不过我也尝过,刚挖出来时,腥臭。那他们还吸食?他们说是甜的。我回答赵大嘴。这事儿够怪的,谢谢你高扬,我有办法了。中午饭刚过,宿舍里来了四个人。其中就有昨天的光头和平头。李海南刚从外面洗碗回来。光头对李海南说:“把昨天那东西交出来,这是县文物局的人,那东西归国家的,咱们谁也不能私自藏起来,那可是犯法的,知道不?”张伟他们都去看桌子底下的脸盆里,我也去看,里面没有太岁。()李海南没有去看太岁,他不走近了也看不到。他闪进门口堵住那几个人。平头一拉李海南,冷声说:“你想蹲号子吗?敢对抗国家的人。”后面那两个人,西装革履,有一个人还戴着眼睛,显得特别斯文。眼睛男一拉平头:“别这样,他还是孩子。”然后对李海南说:“太岁是很珍惜的东西,这个应该上交给国家,当然了,国家也不能白要你的,会给你一些奖励。”张伟在里面**说,海南,别拦着,让他们进来。太岁不见了。李海南转身朝桌子那里跑,由于眼睛不好使,弯腰查看时还撞到了桌子上。李海南看看太岁没有了,还不大相信地用手在脸盆里摸了摸。连着问了两遍,它去哪里了?它去哪里了?高扬,是不是你把它扔了,你一直不喜欢那东西。王开突然问我。所有人都看向我。苏小虎不满地说:“王开你说啥呢,高扬是那样人吗?我两个从早上离开宿舍一直都在一起,连上厕所都是,他有这个工夫吗?”苏小虎说的是真话。王开的话让我很不高兴,如果没有苏小虎站出来证明,而我俩又刚好一直都在一起,那我还真洗不清了。我对王开也是对他们几个人说:“我是不喜欢那东西,我不喜欢的还从没有不允许别人也不能喜欢过。还有,不经人家同意,我没有乱动人家东西的习惯,一个纸片也不动。”王开就不说话了。光头和平头有些不知所措,太岁都不见了,谁来也白搭。光头说,你们赶紧地找找,这东西找不回来,你们就等着警察来吧。眼睛男拉光头一把,对我们几个人说,你们再找找,这东西很珍贵,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可不能随便丢了。我们下午再来看看。眼睛男说着走了,其他三个人忙跟上去。现在几个人议论的焦点是,太岁哪里去了?我在想,是不是赵大嘴干的。赵大嘴虽在是一片好意,但是这几个人知道了不一定会这么想。大家正着急的时候,李海南诡异地笑了一下:“不管了,它会自己回来的,昨夜里不就这样吗?”李海南说的好像很有把握。苏小虑问:“那我们交给文物局的人吗?”李海南很大方地说:“要就给他,这东西有灵性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几个家伙没有太岁水喝,好像吸烟的人断了烟一样,在宿舍里乱晃。我说别晃了,去教室上课吧。到了教室门前,赵大嘴在门边等着我。他叫我等一下。张伟问他干嘛,找事吗?赵大嘴说不能,说两句话。赵大嘴问我,那几个人去你们宿舍做什么?我说能做什么,冲那太岁来的呗,那太岁不见了。赵大嘴说我知道太岁不见了。你搞的?我问。你最好别碰它,我觉得越少有人动它越好。那东西能自己来去的。你说真的?赵大嘴不信,它能自己跑?当然,我不骗你,没那必要。赵大嘴听我这样说赶紧跑回了宿舍。我就回到座位上。一会儿他跑回来,走我一边过去时对我说,没事儿。我就知道他是去看太岁了,太岁肯定没动。李海南上课已经不用看黑板,因为他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书上的也看不清。加上他本来就没底子,基本上来不来教室都一个样。我觉得他应该去医院看看,这家伙又怕失去了晚上看清楚东西的特异功能。陈丽丽跑到我座位前,趴桌子上问我:“高扬,他们打架,不牵扯到你吧?”我说没有,大嘴和我说别的事儿,没事儿的。陈丽丽这才放心回她座位上去。苏小虎说够关心你的啊。我说两个村子离得近。苏小虎就笑。下午一下课,李海南就急着往宿舍跑。苏小虎他们,也紧跟在后面。我当然没有那么慌,实话说这个太岁,我宁愿它没有。但我也不至于扔掉他们当宝贝看的东西。离宿舍还远,就看到中午那四个人又在门口等着。李海南开了门,叫他们在外面等着。我们进去,发现太岁果然回来了,就在水盆里。李海南走到门口,对外面四个人说:“你们等一会儿,我们再看看够就给你们带走。”光头伸着头说,别耍什么花样。李海南砰地把门关上,光头赶紧缩回头去。下午下课,光线已经很暗了。李海南叫我们不要开灯。他抱起太岁,拿出刀子,划个口捧起来滋溜滋溜几口,然后依次轮留,我除外。张伟说海南你真交出去啊?李海南说不交怎么办,人家代表政府的。我相信它还会回来的。然后李海南拿了那太岁打开门,推开光头和平头交给戴眼睛的西装男说:“你们是国家的人,我们这就算交给国家了。”眼睛男使了个眼神,另一个西装男从口袋里掏出六百块钱,递给李海南,这是国家对你们的奖励,到时我们单位还要给你们学校写一封表扬信。说着四个人生怕我们反悔似的赶紧溜了。徐向锋说,李海南,光头和平头都是我村的,这两个人不地道,万一是他们找两个人冒充国家的人,那我们不是上当了吗?李海南说,怕啥,反正太岁还会回来的,他们没理由再找我们要了吧。原来这家伙是故意的,以后就彻底断了光头和平头的念想。去打饭的时候,碰见了赵大嘴。赵大嘴插队到我前面低声说:“那个太岁不见了。”我知道,李海南交给国家的人了,就刚才。在哪里找到的?赵大嘴问。老地方,我们宿舍桌子下面的脸盆里。可是我明明扔在宿舍院里的大垃圾箱里了,上面还扔了几张报纸,把盖子也盖上了。就算有人捡,也不可能给你们送回去啊。我很认真地告诉赵大嘴,跟你说过,它自己会来回走的。就像李海南这次交给那俩人,根本就不相信他们,李海南说它会再回来的。赵大嘴说,我怀疑李海南他们,都中毒了。高扬,我也尝了尝,不过,真是甜的。可是,并没有上瘾到非吃不可啊。你也尝到了?我问。赵大嘴说是啊,尝了。不过就一丁点儿。一丁点儿就够了,我感觉这东西,沾上就摆脱不了。就是我,也一样不能例外。吃完饭的夜自习,李海南说他不去上了。叫王开帮他请个假。我对李海南说,你要不回趟家,去医院里看看眼睛吧,你这样根本就没法正常学习。李海南仍旧舍不得他夜间看清楚东西的特异功能,不过最后也没想到可以用到哪一方面,白受白天的罪。就说明天回家吧,等这个黑白颠倒的眼睛看好了,再换一种别的有用的能力。晕死,他到现在还惦记着这个。夜自习下课,苏小虎他们几个发疯地往宿舍跑。肯定是想喝那太岁的血液。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赵大嘴也在。张伟质问赵大嘴来干嘛。赵大嘴说来看看。我挤过赵大嘴身边时说,太岁交给人家拿走了。那怎么李海南也没在啊?赵大嘴问。就是,李海南去哪儿了?王开一边去摸李海南的被窝一边问。然后他说,被窝还热着,没走多远。苏小虎笑嘻嘻地,可能去厕所了吧。到快熄灯时李海南还没有回来,徐向锋说,李海南离开学校了。他不是说明天回家吗?我问。不是回家,去找那太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