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枪放下,年轻人。那个声音悠悠地说,这声音很轻,但是极具感染力,他的声音给人一种这人绝对可以信赖的感觉。叶朝很听话地把枪收了起来。一个老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三彪跟前,抱起三彪转身朝黑暗里走去。走过我跟前,悠悠地说:“你戴的那块玉,错了。”老爷爷,三彪他,还能活过来吗?我追上几步问。这个老人,就是三年前在修行洞里见过的那个。老人叹息了一声,默默地消失在黑暗中。你认识他?叶朝问我。认识,我说。我心里想着,只愿三彪被他带走后能够活下来。他是高人吗?李福急切地问。算是。我说。他到底是不是高人,我也不知道。从他和三彪的联系以及他指出我戴的玉,我知道,他应该就是我爷爷的爷爷。他没有像别人传的那样成仙,只不过在修行洞里修行。他修行到什么程度,我没见识过。只不过三年前看来,他在修行洞里地位挺高。那可能是因为,只有他是一个真正的人。我们能去找他吗?叶朝问。他想请老人帮忙,对付血太岁。我摇摇头,不能去,那地方进去的人,就不能再出来。我们说话的时候,有警车开到砖窑场来。我们转到砖窑前面,带着警察进里把光头抬头车上。叶朝捡起他的手电,叫他们尽快到火葬场火化掉。打发走李福,叫他暂时不要到砖场来。我和叶朝两个,上了车坐到镇上回旅店。我问叶朝,你不担心他们出事吗?叶朝说没事儿,光头确实死透了,中了那么多枪。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如果光头能够以死活来定的话,那他第一次死亡过后就不该会有别的活动。他那身体,明明是产生变异了,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吗?不过这事儿以叶朝为主,毕竟他是个成年人,而且是警察,见多识广。到旅店还没有坐稳,叶朝就接了个电话,说平头出事了,一会儿车在外面等着。叶朝看看我,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趟,光头不是没进平头的家吗?平头能出什么事?太岁,我说,光头没进去,太岁可是有大把机会进去的。叶朝点点头,重新填充了子弹夹说,走,我们去看看。我们出了旅店,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有警车过来。我两个上了车,车子驶向马庄平头家。下了车平头老爸已经打开院门等着。我们来过,对院里比较熟。叶朝一边往平头的小屋里赶一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平头老爸说我儿子死了,和光头情景差不多。身上没伤,人没了进出的气儿。我跟着叶朝走到平头的屋门口,屋门关着,推开门,里面没人。一张床空着。叶朝回身问跟在后面的平头老爸:“人呢?”人就在**的啊。平头老爸的话没说完就愣在那儿。他也反问了一句,人呢?你把情况说一下,叶朝说。在屋里的灯光下,我看见他眉头皱了起来。平头如果和光头一样,又不知道要坏多少事。如果平头是太岁搞死的,那么太岁还要祸害多少人,这些人还会再去祸害人,这是一个快速变大的数字。接下来的情况会很严重。据平头的老爸说,一到晚上,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老担心平头出事儿。睡觉前连着去看平头几次,都好好的。平头有些烦,也可能是他自己本身压力大,就对他说:“爸,你别一会儿一趟的跑,有事儿我喊你,再说,光头真来了,你也帮不上忙。”结合我和叶朝晚上的经历,就是叶朝我两个在他院门口被人皮光缠住脚掀倒在地的候,叶朝开了枪。光头的老爸听到枪声就跑出来看。他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我和叶朝已经追着光头走远了。平头的老爸回到院里,把大门插好。见平头屋的灯还亮着,外面这么大动静,平头怎么也不出来看看。有心问问平头,又怕惹他烦。就在院子里问平头,你睡没哩?平头粗声粗气地答了一声没呢。平头的老爸就不再问,知道儿子好好的就行,问的多了,净增加平的烦躁程度。回到屋里睡了一阵子觉,觉得不踏实。就又起来看看,在屋外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他就把耳朵贴门上听,那肯定也听不见,只要屋里睡觉的人不打呼噜,隔着门还能听见人的呼吸声不成。平头老爸终于忍不住,叫了平头一声。里面没回应。平头老爸没听见回应,心里就上火,把门拍得啪啪响。里面还是没反应。平头肯定出事了。门从里面锁着,不过幸好是暗锁,堂屋里还有这屋门上钥匙。平头老爸飞奔回堂屋拿了钥匙打开平头的屋门,平头就在订上躺着。看起来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平头老爸心里一松,可是看到平头脸色不对,把手往平头鼻孔处一放,已经没呼吸了。这就赶紧打了报警电话,然后就在屋里守着平头。直到听到院子外面有汽车的响声,才过去打开院门。你确定你去开院门前平头还在这儿?叶朝问。平头老爸说,肯定在,我一直都在这守着呢。平头自己走了。叶朝说,他不想隐瞒什么,因为变异的人皮光头,曾经来找过平头,这事儿平头的老爸知道,所以没必要隐瞒。平头老爸喃喃地说,自己走了,自己走了,那和光头一样吗?叶朝点着头说,对,应该是一样的。平头老爸不由骂起来,都说不要贪不是自己的东西,小兔崽子就说不听,这下好了,因为诳人家一个太岁,两个人都命搭进去了。我轻声说不是两条,已经四条了。还有两个和他们一起去学校的邻镇上的人也都死了。叶朝瞪我一眼,怪我说话也不分时候。平头老爸骂着就痛哭起来。叶朝叫他节哀,说我们去搜寻平头的尸体,还得尽快找到太岁的下落,如果不除掉那个太岁,后果真就不堪设想。平头的老爸止住哭说,要赶紧除掉那个太岁,还有把光头和平头都找到火化了。省得再祸害别人。叶朝点着头说,一定一定。出了平头家,叶朝说事态严重了。现在必须找到那个太岁,不除是不行的。我完全同意叶朝的意思,我说叶叔,是不是也得给我一把枪,我看你的枪挺有作用的,要不然我赤手空拳的,没法跟你混啊,像今夜这样的,实在太危险。叶朝拍着我的肩膀,好说好说,这个我考虑一下,关键是现在你不会用,万一被那什么东西给抢去了,比没有枪还惨。这几天你先摸摸我的枪,熟悉一下。我当时高兴的不得了,以为叶朝说真的。过后我才知道,他考虑的时间真长。还有他说的摸摸他的枪,还真是摸摸。就是我一提这个要求,他就把枪拿出来给我摸摸。我们这就去找那个太岁吗?我问叶朝。叶朝说哪里去找,又没给它装上跟踪装置。那怎么办?我问。我们去把那个李海南控制起来,现在必须采用强制手段。不能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你不是说过,李海南能感知到太岁的下落吗?如果单独去抓李海南,我怕另外几个人,一定不会不管,他们会群起反抗。那就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放过。也许把他们控制起来,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我现在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的那几个同学,他们一直在喝太岁血,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正说着叶朝的手机响了。叶朝接了一通电话,神色变得非常严俊。车子经过学校门口,司机问叶朝要不要停下去学校。叶朝说往前开,去进县城的路上。怎么了叶叔?我不安地问。光头又不见了。拉他的那辆车还出了车祸。我的预感被证实了。我问叶朝,有人受伤吗?其实我想问的是,有人伤亡吗?总感觉不大合适。叶朝那个车上的人,全部都受伤了。已经被120送往医院。你们两个都带枪了吗?叶朝问司机和另外一个警察。这两个人只是跟着听叶朝的吩咐,一直没参与什么意见。叶朝办事的时候,他们就在外面像放风一样。没有,我们只是派出所的普通警察,副所长才有枪,没什么特别行动,我们不能带枪。也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叶朝无奈地说。其实我挺担心,光头,平头,加上太岁。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变异人尸,如果太岁控制着埋伏我们,我们是不是也逃不脱。叶朝这个人,说是管超常事伯的警察,除了身手好些,怎么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本事。想什么呢扬子?叶朝见我低着头不说话问我。没啥,我在想我得回家一趟了。那个老头说我的玉戴错了,我得回家换过来,也许戴对了那块玉,会帮上我很大的忙。我把脖子里的玉,拿出来看着,那玉,已然布满了裂纹,而且色彩,也不像之前那么明朗了,很浑浊的感觉。叶朝看看我手里的玉,呃了一声:“你家还有块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玉吗?”有点点头说有,家里那一块,应该才是三彪送我的。而这一块,原本就是我家里的。三彪送我的那块,应该更有用些,只可惜被我爸弄反掉了。三彪的玉,是夜里那个老人给他的吧,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呢?叶朝果然不是一般的精明。那人是我爷爷的爷爷,我说。车子驶到一个岔路口停下来。我跟着叶朝下了车,另外两个警察,也紧紧跟着。路边是小河,河坡上长满树。有手电亮着,两三个警察已经在那儿。手电光下,一辆警用面包车撞翻在河坡上被树给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