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问我和夏落:“那女子大概的说,怎么样还她们一个公道?”夏落说问扬子,扬子答应人家的。我靠,你当时不也在场吗?不答应人家,咱俩能出得来?夏落笑笑说,看起来你伤的不重,还有这么大意见。我叫夏落松开我试试,果然能站得住,就是特玛的那叫一个痛。扶着点儿,还是扶着点儿好,我对夏落说。事儿多。夏落说。等夏落扶好,我对叶朝说,她没细说,我想大概的就是除掉害死她们全村的凶手,最好再给他们超度一下。最大的凶手就是年怪,叶朝看看院里不断抬出来的警察,声音低沉地说,除凶是必然的,就是超度这事儿,这么多人,肯定要做一件盛大的法事,这村里人都全死了,到时是谁请人做法事呢,总不能让人家知道是警察请的吧?郭局说不用担心这个,这里肯定要戒严,到时找人在里面做,外边不会有人知道。叶朝对郭局说:“郭局,这里先停下来,现在是深夜,也不会有人来,我们必须先把年怪除掉,年怪一日不除,类似的事情就可能重演。趁现在年怪受伤了,我们一气把它除掉。”郭局点点头:“你说怎么办,我一定配合你。”叶朝看看夏落问:“夏落,方位,我们出发。”郭局那边开始集合人手,叫他们放下手头正忙着的活儿。夏落把我交给叶朝,离开我们远一点儿。黑暗里我们看不到他身边的虫子。郭局带来的那些警察都上车待命。郭局等在一边。夏落一会儿回来对叶朝说:“前面,十里,应该仍在山中。”我们和叶朝一辆车,郭局也是。原来我们来时二十来人坐三辆车,就剩下我和叶朝夏落三个人。叶朝就捡了一辆装着喷火筒没卸下来的车开。我对叶朝说:“叶叔,你的包裹,里面还有东西,不拿了吗?”叶朝摆摆手,都用不上,回头再说。叶朝发动车子走在最前面,后面车子跟着,浩浩荡荡地朝莽荡山进发了。前进的路上,夏落递给我一瓶药膏,叫我抹在腿上受伤处。我在车上退了裤子,大腿上被那东西踩了好大一个蹄印,肉都撕裂了。我用手挖着那药膏涂上,一阵清凉的感觉从伤口片往周身传。疼痛和麻木的感觉慢慢变淡。抹好我提好裤子,把那药膏往口袋里揣。被夏落一把抢了去,塞进他衣服里面的口袋。我撇了撇嘴说:“夏落真够小气的,一小瓶药膏都舍不得,还说是好朋友呢。反正你知道在哪买的,再去买一瓶就是。没钱叫叶叔给你一百。”叶朝见我拿他大方,只是笑笑。夏落讪讪地笑着:“扬子,不是钱的事儿,我也就这一瓶,只能给你用,不能送你。这是我爷爷给的,买不到的。”我说你爷爷给的再跟他要一瓶就是,我爷爷要有我指定给你一瓶,咱们这是什么关系,都老朋友了,从十二岁就开始在一起共同患难。叶朝一边开车一边说:“不知道扬子这脸皮够厚的,没看人家舍不得,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要。”夏落把药瓶从口袋里掏出来说:“谁说我舍不得,这是我自己备用的。不过,给你了扬子,也只有你能要得到,一会儿下车就就知道这药膏有多宝贝。”我从夏落手里接过药瓶赶紧地收进口袋里,生怕夏落一下子又会反悔。郭局从在副驾位上,回头笑笑说:“不会一下了车,就能走路了吧。”本来郭局就是开个玩笑,看我们两个争这东西很有趣儿,没想到夏落很认真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如果我一会儿下了车就能走路,那就怪不得夏落把这东西看得这么宝贝。很快莽荡山就在眼前。夏落叫停了车。他走下车子,在车外站了一会儿说:“到了,前面就是,年怪就在前面不远处,估计是受了伤,走不动了。”所有人都下了车,拿着手电,武器就是手枪和喷火筒。夏落跳下车子,招着手叫我往下跳。我哪敢那么大胆,怕等一下腿脚不好使再是屁股先着地。我慢慢挪到门边,伸一条腿下去,接地,着力。然后另一只脚再放到地面上,双手都扶着车门。我发现我能站住。走两步,走两步试试,夏落得意地说。我朝前迈了两步,感觉很好。叶朝看着我问:“扬子,真的好了?”是好了,这药也太神了,夏落回去和你爷爷说办个制药厂,肯定赚大发了。夏落嘻了一声,不以为然,你以为这药膏的原料是遍地都有的草啊,能大量造出来,骗人还差不多,还能造出这么好的药来?叶朝叫夏落带路进山。夏落说:“我和高扬什么都没有,就这么空着手也不行啊?”郭局说车上不是有喷火筒吗?我说太重了,带着那玩意儿就没法上山了。郭局叫来两个警察,叫他们把枪交出来,去车上背喷火筒。然后郭局把手枪给我和夏落:“会使吗?”我说玩过玩具枪,方法都差不多,你给简单说下,能打响就成。叶朝过来把枪膛给我挂上说:“直接扣扳机就行。”夏落在一边有样学样,也挂上了枪膛。郭局看看我两个,很不放心地说:“这俩小子行吗?别走了火。”叶朝说行,有什么不行的,那么大的人了都,回头记得把枪收回来。夏落走在前面,我跟着夏落,这是夏落要求的。他说这种情况下他不看着我不放心。叶朝和郭局在一边守护着,后边是刑警队长带着一队人马。一行人也不开灯,朝着山上摸进。不时有虫子来来回回地飞,有的还撞在我身上。不过我一点儿信息也得不到。平原上的山,不大,也不高。往前走了一会儿工夫,夏落说应该到跟前了。叶朝对郭局说,叫大家小心着。夏落说过快到了之后,我们又走了十多分钟,还是没碰见年怪的踪影。叶朝问夏落还有多远。夏落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我一听就有些着急,开玩笑也不能拣这种时候,年怪就在附近,你这突然没个准信儿了。夏落说我与虫子联系不上了。我往前看去,黑蒙蒙的山影一座连着一座,头顶也是黑蒙蒙的天空。夏落突然叫停住。再往前走已经是悬崖。“这里有悬崖吗?”叶朝问郭局。郭局摇摇头说,这不可能,这里最高的山峰不超过一百米,陡一点儿的坡是有,哪有什么悬崖。我们进入鬼域了,我说。什么鬼域?郭局问。他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就是一些特有灵性的东西,制造出来的虚拟真实空间。到底是虚拟还是真实啊?你这都把我搞混了。郭局不解地说。说是虚拟的,因为对现我们这个现实,它是不存在的。就是在外面的人完全不受影响。说它真实,对于在里面的人,它是个真实的存在。人在鬼域里面,怎么死了就是怎么死了。死了后就无法从鬼域里出来。然后人在现实世界里就是消失不见了。郭局看着叶朝:“我们要不要撤下去?”叶朝看了看天空,希望能找出一丝破绽,他失望了,摇着头说:“撤下去还是在鬼域里,在鬼域里很危险的,这里面的情形制造鬼域的人可以自由设定。”我看着天空,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变化。一下子有星星闪烁,一下子又迷迷茫茫。我心里一喜,这个鬼域,好像十分不稳定。我握紧手里的枪,在星光乍现的时候,扣动扳机。啪,还挺响,手上也感到顿了一下。周围的景像,一下子就变了。我们这些人已经走到一个山窝窝里。夏落对叶朝说,不间断地鸣枪,不要太急就行,防止年怪再结成鬼域。年怪肯定受伤不轻,所以才使鬼域有缝隙可寻。年怪能复活别人,不能治它自己的伤吗?我不解地问夏落。不能,就像一把刀削不到自己的刀把。年怪自己受伤,它的灵力就下降,没有灵力,它就不能使自己快速恢复。叶朝听夏落如此说,叫人把手电打开。就近寻找年怪。两边都是小山坡。这儿的山上,也没山洞什么的。有些树木,叶子也落得稀稀拉拉了。年怪会躲在哪儿。我们脚下,都是些荒草。山窝窝不大,两边山坡上的东西,在手电的照射下,也都能看到。我们顺着两边山坡往前走,边走边留意着两边山坡。夏落说等等,有虫子回来了。我们站住,等待夏落进一步的消息。夏落在那站了一下,指着前面说,就在我们跟前。“再往前一点儿中间是个水潭,郭局你们走前面的小心些”后边一个警察叫道。这人对儿熟悉,看起来到过这儿来玩过。像是为了响应那个警察的话,前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不是水流动的声响,而是一个大家伙在水里折腾出来的动静。郭局一挥手中的枪喊道,围起来。三十多名警察带着不同装备在手电照射下冲到前面,将传来响声的地方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