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老太太说的这么严重,按捺不住好奇问道:“老太太,家里到底要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听起来好像灭顶灾难差不多。”老太太摇摇头。不肯说,只告诉我:“你只要对我家小丫头好就行了。”我很想问老太太,离开这个家就能躲过去吗?如果这样的话,干脆都离开这儿算了。还有我最关心的毛江,毛江怎么就不能放出来。我斗胆问老太太:“那毛江呢?他是我师傅,不能和我一起走吗?”老太太叹口气说:“毛江在这里,也许能帮我家一个忙,给我们一些希望。如果连毛江也离开这里,那我们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扣着毛江,应该和他商量,找出一个更好的解决的办法才是。你这样扣着人家,人家能真心实意地帮你吗?我十分不解,老太太也没有解释。不过老太太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好再提毛江的事儿。反正她们一家人,也不会害了毛江。我只得告辞了老太太,和胡素素带着张梅凤等五个人从浮庄出来。我们走出浮庄的大门,便是在那个老屋门前。王妃姐姐坐的那张桌子,还放在院子里。从院子里出来,院门外还站着二十人左右,看来都是等着听使唤的。我越发觉得不安。替王妃姐姐担心。这动静闹得越大,对她们全家越是不利,古往今来,没有敢明目张胆,大行其事的妖仙。人,只有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可以光明正大地存在着。我始终相信那句话,不管个别妖仙多么厉害,七十二妖,人才是第一妖。胡素素见我神色不对。问道:“高扬,你想什么呢?”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我不想说我的担心。再增加胡素素的心理负担,从她全家人的反应来看,她们自己也知道,这回是凶多吉少。外面这几个人。只是看着我们几个,也没打招呼。想来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们。我问张梅凤:“张姐,这些人不是这村里的吗?怎么见你们几个都不招呼一声?”张姐说不认识,可能是外村的。我和胡素素送张姐回家。我对另外四个人说:“你们回来,先去派出所销个号吧,你们的失踪,应该在派出所立案了。”阵丽尤血。几个人答应着去了。到李阿土家里,进屋坐下,我对李阿土说:“你老婆给你带回来了,而且毫发无损,原滋原味的。”李阿土并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而是问道:“那个古装女子和今天的王妃会是一个人吗?”我正想说是,胡素素抢答说:“不是。你怎么能拿古装女子和王妃相比?”李阿土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想如果我老婆在服侍王妃,那也是我们应当做的。”看来很多人,对王妃的来历根本不知情。胡素素道:“你想多了,王妃就是王妃,你老婆的事儿,和王妃无关。正是王妃姐姐,指点我们救出你老婆的。”李阿土这才表示感谢,说可以加钱给我。我拒绝了。在农村两千块钱已经不少了,我不能再民李阿土家的钱。况且实话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是机缘巧合,这些事儿都让我赶上了。李阿土和张梅凤两个人热情地要管午饭,我和胡素素也没有推辞。吃完饭李阿土要送我们,我和胡素素谢绝了。大冷天的,跑跑身上暧和。可是这一路上,我明显发现不对劲儿,因为我能看见的不是人的东西,突然增多了。我问胡素素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胡素素说我哪里知道,大概是趁大过年的,都出来散心了吧。我摇摇头,要是那样倒还好了,我怕这事儿和你的王妃姐姐有关。你想你王妃姐姐,作为一个异类,竟然正大光明地接爱这么多人的崇拜,别的异类会怎么想。也许这些东西,都觉得自己的时代来临了,所以一下子耀武扬威地都出来了。胡素素说出来就出来呗,又不关咱们的事儿。再说又不是王妃姐姐让他们出来的。爱咋咋地,谁做恶谁受天惩。我不以为然,对胡素素说:“因为不是外人,才对你实话实说,你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这事儿是你王妃姐姐领的头。因为她的大张旗鼓,这些东西才跟风一样的敢明目张胆。所以如果真有天惩的话,王妃姐姐会倒霉的。”胡素素不作声了。很久才说:“高扬,咱们不说这个了。我们家的处境,你不会懂的。”回到家里时,我爸妈正愁眉不展,见我和胡素素一起回来,高兴得不得了。我妈直抱怨我,说扬子,你们两个怎么能对王妃不敬呢,她可是咱们管咱们这片的神仙啊。这是王妃宽容你们,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若是碰上个恶神,有你俩的罪受了。我爸我妈都不知道胡素素和王妃的关系,我俩也不去说。因为过年,大戏只唱了一上午,下午就开始有走亲戚的了。我妈叫我去我干爸家串串。反正也没有事儿,我干爸家本来年年都是我去,所以我马上准备出发。胡素素也跟我一块儿去。我得给我干爸显摆显摆,我交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带上胡素素骑在电动车上就要出发的时候,高大柱来我家了,说是要收钱,准备给王妃建一个祠堂。我随口说了一句:“这也太早了吧,大冷的天也动不了工,怎么也得过了正月吧。”高大柱说:“什么过了正月,十五前面必须建好。”我爸一边问拿多少钱一边说这土都冻着,和泥什么的都不方便吧。高大柱说一个人二十。和泥什么的就不用了,直接搭活动板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先建出来好让人有个祭拜的去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是王妃的意思,我们照办就是。用活动板房建祠堂,还是头一次听说。我一边启动电动车出门一边问胡素素:“这祠堂是给活人建的还是给死人建的?你王妃姐姐这就享受人间香火了?”胡素素说:“别管那么多,王妃姐姐的想法和你不同。她自有她的道理。”我干爸家在蔡庄,走前鲁南边往西拐,经过前鲁桥。刚走到前鲁桥上,车子后轮一甩,一个打滑就把我和胡素素从车子上扔到了地上。我反应够快的,腿往地上一支努力想稳住可是没一点儿用。我和胡素素都坐在了地上。前面放的两箱东西也从车子上落了下来。狼狈地爬起来。这会儿过往的人还不少,都看着我俩笑。因为天冷,路滑。人穿的衣服也厚,摔一下也不要紧。所以过路人不用伸手帮你,看笑话的多。我扶起电动车,把两箱东西放好。胡素素揉揉屁股说:“高扬,你会不会骑车?”我靠,不会骑车我都带你这么远了,路滑,跟我骑车技术没关系。胡素素切了一声,那人家那么多人怎么没事儿?胡素素坐上车,我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这也没啥大不了,就是个概率问题。刚好摊到我们了。”我话音才落,车轮一滑,我和胡素素又掉下来了。还没等我爬起来,胡素素坐在地上说:“高扬,这概率也太高了。”我也觉得奇怪。对胡素素辩解说:“邪门儿了,听说这儿很紧,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不会是被什么缠上了吧?”胡素素想了想,四下里一看:“还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听胡素素这么说,我也认真地看过去,没有在桥上看到什么东西。胡素素站起来,走到电动车前面,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十字印。然后往前走五步,再画个十字印。对我说推着往前走。直到下了前鲁桥,我和胡素素才骑上车走。我问胡素素什么情况?胡素素说没什么情况,有人和我们开玩笑,先在桥上布了个歪车阵,我们骑上去就会摔下来。那别人怎么不摔下来?我反问胡素素。这话她刚刚问过我。胡素素说就是冲你来的。我靠,冲我来的,我没惹过什么人吧。我平常善良得连一只蝇子都舍不得打死,用蝇拍轻轻拍半死,然后把翅膀揪了就放生。你说我这么善良一个人,怎么会惹到别人呢。胡素素笑笑:“你真是个大大的良民。不过人家也没伤害你的意思,可能是谁无聊来的恶作剧吧,刚好被你摊上了。认倒霉呗。”到我干爸家里时,他家有不少外面的人。听着里面吵吵的动静很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到院子里扎住车子。干爸听说有人来走亲戚从屋里出来。见到我说:“高扬来了,你姐出点儿事情,好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正好你给睢睢。这个是?”我点点头,说这是我女朋友。干爸接过两箱东西说那快进屋坐吧。我随着干爸往屋里走。得亏了有胡素素来。要不然碰见这档子事儿,我也只有看看的份儿。当然,也可以跟那东西商量,商量不成我就没办法了。我干姐正叫唤着要家里人给他建个小庙,逢初一十五的给她烧香什么的。我和胡素素进屋后,她在里面卧室,还没看见我们,就安静下来了。只是不停地问:“谁,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