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天降英雄5

5.天降英雄（5）老伯眼里闪了泪花，说了声："好！"老伯等三人是半夜出海的。天亮时，小帆船就到了出事海域。韩剑雄让老伯把他送到了一个岛上，然后再让小船回到沉船位置。他瞄准小船测量了一个时辰，让小船把他送到另一个小岛上，船再回到沉船位置，又测量一番。他虚汗频出，强打着精神爬完了两个岛屿，用岸标法确定了沉船方位：以羊来山同白狗山某角xxx米的一点成一直线，又以草屿同牛山岛某岸xxx米的一点成一直线，两条直线相交点就是爱心丸沉船位置。他又用在莫斯科训练基地学的另一种测量法进行了反复测标，和用岸标法测量的结果比对，两者基本吻合，这才停下来休息。他一阵阵剧烈咳嗽，黑血染衣。他仔细画了位置图，记下了详细数据。还好，一直到测量结束，都没有碰上日本人的舰艇。韩剑雄突然提出要洗个海水澡。老伯说："不能，你身上有伤。"韩剑雄说："我真的很想在这片海水里泡一会儿，洗洗伤口。我很痒痛，伤口的脓血里长了蛆。"老伯听罢，没再拦他，给他在腰间系了一条绳，帮他下水。韩剑雄扎进水里好一会儿不上来，却漂上来几十条蛆。他在这片险些丢了性命的水面下，睁开眼睛，往上看，蓝亮一片，往下看，深蓝中有小鱼群在游动。他仿佛听到了海底深处金鸳鸯出的鸣叫，在心里一遍一遍呼唤着"金鸳鸯，金鸳鸯"。他继续往深处潜，幻想能钻入船体内，双手抱起金灿灿的宝贝，把韩家祖先的魂灵请回祖国大地。老伯看到远处有船驶过，立即把韩剑雄从水里提了上来，迅速躲到了一个小岛的暗角里，等到黑天后再返回。在小岛上那个恶蝇满天飞的小屋里，韩剑雄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几天。他用尽最后的精力和智力，用密语密码完成了那幅至关重要的爱心丸号沉船位置图，装进了那个黑盒子，重新用橡胶密封好。这一天，韩剑雄郑重地托付老伯和他的儿子：时日好转后，你们一定想办法把这个盒子送到上海三马路甲6230号。韩剑雄口述了带给纪贞仁的几句话，然后把那五根金条双手送到了老伯眼前。老伯说："那好吧，我会把这五根金条连同这黑盒子安全送到上海的。你就放心地去吧。"韩剑雄听罢，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起来，冲老伯叩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响头是拜请老伯一定要收下这五根金条的。虽然这点金子报答不了老伯一家的大大恩，但总是我一个要死之人的心意。你不收下，我死不瞑目。"老伯想扶起他："我们把你救上了岸，可最终却没有救下你的性命。我们父子有愧呀。这金条我们万万不能收。"韩剑雄跪在地上不起来："老伯不收这金条，我就这么跪着死去！"老伯和儿子把他拉起，答应收下金子。韩剑雄站起来，突然身体绷直，给这父子俩行了一个军礼："老伯，我参加过红军，现在是一名**地下党员。这个黑盒子非常重要，就拜托你们了！"说完，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老伯父子赶忙把他抬到**，后生跑去叫中医。中医赶到时，老伯正跪在床前，一遍遍地念叨："老韩呀，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要把你的托付办好！你就放下手吧，你就放下手吧。"老伯几次想把韩剑雄敬礼的胳膊抚直放平，可难以改变他这个定格动作。老伯泣不成声地说："老韩是红军战士，是地下党员。他的这个军礼重呀，他的这个军礼大呀。我们父子就是舍下性命，也要把这个盒子送到上海去。"第二天，老伯父子和乡亲们一起，用岛上金贵的船木给韩剑雄做了一副棺，把他安葬到了岛的东侧能望到日出的地方。老伯亲手凿刻了一块石碑，上写：天降英雄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