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d2000年是西藏军队和地方大事不断的一年。军队和地方都分别在积极筹备在西藏历史上具有伟大意义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胜利50周年和西藏和平解放50周年纪念活动。这个确切的日子是2001年5月23日。2000年10月西藏昌都庆祝和平解放50周年纪念活动拉开了西藏整个庆祝活动的序幕。地处川滇青藏四省区交界的藏东重镇昌都是内地通往西藏首府拉萨的重要门户，是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三江流域汇合之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藏民族古老明的发祥地之一。1950年10月6日开始至24日胜利结束的昌都战役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西藏进程中的唯一战役也是解放祖国大陆的最后一战，它极大地决定和推动了西藏和平解放的进程。拉开了西藏和平解放的序幕。因此昌都的庆祝活动是十分隆重的。中央和自治区都派出了祝贺代表团。中央代表团带队的领导是时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自治区政协主席的帕巴拉格列朗杰。组成人员有中央统战部、全国民委、以及国家机关有关部门的领导。自治区也派出了由现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时任区党委常务副书记，区人大主任热地带队任团长，自治区党、政、军领导为主要成员组成的代表团。我也十分荣幸地代表西藏军区参加代表团赴昌都出席庆祝活动。这也是我到西藏军区工作不到两个月，参加的第一个重大活动。我在成都军区读书班的学习结束后，即先行从成都乘飞机到昌都。这是从空中进人西藏的第二条航线。飞行时间不算长，但要降落的机场却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机场——邦达机场。这里平均海拔4300米。金秋十月，对于成都和昌都两个相距很远的城市而言都是一个好的季节。成都的起飞和昌都的降落都很正常。当我带领的工作组走出机舱时，昌都军分区的司令员、政委巳经等候在舷梯下迎接我们了。此时我还看到了一些地方的领导，分区政委告诉我，那是来迎接和我们同机到达的自治区副主席兼昌都地委书记杨松同志的。因刚才飞机上互相都不认识，我们在机场匆匆见了一面就各自乘车向昌都进发了。十月的邦达草原，尽管已经没有了八月夏日那浓郁的绿。但却呈现出一遍遍金黄色的秋日的美。美丽的邦达大草原是镶嵌在西藏高原上一颗令人心醉的耀眼的明珠。在高原湛蓝色天空和灿烂阳光映照下的金色草原就像一幅出自一位西洋油画大师笔下的巨幅油画，精美绝伦、大气空灵、巧夺天工。其间真有阅之不尽的人间景色。我们的车一直沿着邦达草原狭长的坝子东行。从邦达草原到昌都主城是有120公里车程，一路下行的狭窄的盘山道。走出山道，下到谷底，沿江而行，不久產立在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流域汇合处的昌都新城就呈现在我们面前。这座古老而美丽的藏东新城，正在张开怀抱迎接四方宾客，她将以最隆重的方式庆祝昌都和平解放50周年。庆祝活动还没有正式开始，昌都城就早已沉浸在一派浓郁的节日气氛之中。各民族群众都兴高采烈，整座城市都披上了节日的盛装。我们代表团在热地团长的召集下做了明确的分工。除集体出席大型活动外，还要负责各对口单位的具体事宜。我们就是协调军分区做好参加庆祝活动的军队系统人员的接待工作。这次庆祝活动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了各方人士。其中最显眼，最令人尊敬的是那些已经年愈古稀、白发皓首，曾亲自参加过解放昌都战役的18军的老战士们。他们是为共和国的建立，为西藏的和平解放作出过重大贡献，立了大功的历史见证人。在军分区的招待所里，我见到了那位叱咤风云，一直都在为西藏建设和发展出谋划策，倾注心力的原西藏军区政委，西藏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阴法唐老将军。他是当年解放昌都时18军52师的副政委。当他和我谈起当年参加昌都战役的感想时，就意味深长的说了这样一段话，至今仍然记忆犹新。他说：“昌都，是西藏第一个升起五星红旗的地方。昌都战役是解放祖国大陆的最后一役，此战役解决了解放军能不能进藏维护国家主权的问题。我们一直坚持和平解放西藏这一主调，但西藏反动上层在帝国主义怂恿支持下，对局势抱有幻想，他们以昌都为中心，以金沙江为防线，企图挡住人民解放军的前进步伐。我们在求和不得的情况下，才被迫举行昌都战役。昌都战役的胜利完全证实了**的英明预见，被喻为“解放西藏的淮海战役”。这次战役消灭了西藏地方军主力，给西藏地方上层统治集团以沉重的军事打击，粉碎了他们勾结帝国主义妄图阻止人民解放军进藏的阴谋，促使他们迅速分化，上层中的亲帝国主义分裂分子遭到惨败，他们的头子摄政达扎不体面地迅速下台，西藏和平解放的可能性陡然增大了。按一般的军事原则，消灭了敌人的主力，扫除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在有保障的情况下，完全可以长驱直人，继续前进。但因我们和平解放西藏的方针是真实的，打是不得已而为之，目的还是为了和平，所以在昌都战役后，从中央到昌都前线，仍是继续争取旧西藏地方政府派代表来京进行和平谈判。经中央与各方的努力，终于1951年5月23日签订了《十七条协议》，西藏得以和平解放。”这是一段很有历史价值的权威性的阐述。后来我在读到由郝桂尧先生著作的昌都战役与和平解放西藏纪实《曙光从东方升起》这本书时，阴将军所作的序言也做了同样的阐述。阴老将军和我在昌都的那一次不期而遇，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身个不高，身体健硕，面貌慈祥，骨子里总是蕴藏着那么一股一心为国为民，永不言败的老八路的勃勃英气。他到昌都那一年已是年近八旬，仍和我们一样出席各种繁忙的庆祝活动。每到一处都不忘对部队和群众进行传统教育。他敢说敢为，仗义执言，在军队和党内高级干部中也是出了名的。后来还听说关于建设西藏铁路，他是最早向中央和国务院提出意见建议的地方和军队领导。后来还听说在三讲教育期间他作为中央派往有关省区督察团的团长，敢于过硬，在治理地方**中办了不少铁案，使万民称快。他的夫人李国柱大姐是重庆歌乐山人，我的老乡。她也是1950年参军入伍第一批进军西藏的18军的女战士。所以我与阴老一家往来不少，经常得到他各方面，特别是关于西藏工作方面的教诲。我几乎得到并认真拜读过他关于西藏问题的每一篇章。2002年我在国防大学第21期军职干部指挥员班学习期间还得到了他赠送的一本由他夫人参加主编，并由他亲自作序的长篇纪实学作品集《首批进军西藏的女兵们》。这是一部有血有肉，见证了西藏和平解放，特别是老18军军人艰苦卓绝，不怕流血牺牲，英勇战斗的英雄史诗。阴法唐老将军在为这本书所作的序中满怀深情地记叙了这段荡气回肠的历史。号称“世界屋脊”的西藏高原，以其神奇壮丽的雪山景色和具有特色的人景观令人向往。可是近百年来，莽莽“世界屋脊”、巍巍祖国高原却一直在蒙受屈辱和苦难！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硝烟，污染过它的天空，黑暗落后的封建农奴制度阻碍了它的进步发展。西藏上层中的一些分裂主义分子，在帝国主义侵略的势力下，加紧活动，企图把西藏从祖国大家庭中分裂出去，搞所谓“西**立”。《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于1951年5月23日在北京签订，中央军委**主席于5月24日下达了和平大进军的训令。接着，进藏部队分别从四川、云南、新疆、青海向拉萨和各个边防要地进军，翻过横断山脉，勇攀冷拉山、丹达山和唐古拉山，抢渡通天河，穿过藏东南密林，踏过阿里荒原，把红旗插上了喜马拉山。当时，女兵们除个别女红军和少数参军较早的及特批参军年龄较大的《如大学教授于式玉同志，辞掉其他工作，处理完家事，“千里风雪西藏去，万贯家财一袋装”，甘愿受苦去西藏）外，大都是刚穿上军装的“学生兵”，小的十二三岁，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她们把自己的青春投入革命熔炉锻炼燃烧。进军途中，尽管她们生理特殊，体质较弱，要承受比男同志更多的困难；尽管高原上空气稀薄，高山反应使她们心跳气短，皮肤皲裂，常流鼻血；尽管风雪刮倒了她们的帐篷，冰凌割破了她们的腿脚；尽管有时断粮，靠野菜草根充饥……然而，她们在艰苦困难面前，不叫苦，不叫累，不哭鼻子，不掉队，挺起腰杆与高山激流搏斗，巾帼不让须眉。女工团员们常常把雪山草地当舞台，蓝天当大幕，进行艺演出。翻大雪山时，她们还提前出发，在半山腰作行军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