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岳母、女婿因我夫人的原因,我认识了我的岳父母。因我女儿的原因,我认识了我的女婿。岳父母都是军人出身的老干部。女婿亦是军中才俊。我认识岳父母的时候,他们的女儿还只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估计我和她们的女儿刚刚有点意思的那段时间,在他们那里一定还是一个秘密。一天,他们的女儿告诉我,他们同意见见我,这才使我有生以来又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受宠若惊。会见的地方是在西郊小虹山一个军队大院,一家首长的小院里。接见我的是未来的岳母。她慈眉善目,又有一点那个时代首长夫人的架子。我们的话题并没有接触我和她女儿的恋情,只是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我感觉到了其中有考察我的成分。毕竟眼前的这个青年军官,未来要成为自己的女婿,总是要掂量掂量能否和自己这样家庭的女儿般配。这样的时间总是过得既快又慢,我本想快快告辞离开,哪想未来的岳父也刚好从办公室回到了家里。这是一位一身戒装,腰板挺直,颇有几分威仪的军人。他用陌生的眼神瞅瞅我,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又向我点了点头,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未来的岳母径直走到他的房间,一会儿他们又一起来到客厅里。未来的岳母对我说:时间不早了,吃了饭再走吧!未来的岳父始终没有说更多的话。就这样我就留下来,在未来岳父母家中吃了第一顿饭。首长家的饭自然是丰盛可口的,这对于当时还只是一名低级军官的我,无异于胜过一次节日的会餐。就这样我总算领到了进人这位首长家庭的通行证,开始了和我现在的夫人长达5年的恋爱征程。我的岳父母都是参加革命几十年的老军人。岳父是1938年抗日战争初期,从河北魏县投身革命的老八路。跟随刘邓、陈赓枪林弹雨、出生人死:浴血太行,挺进中原,激战淮海,挥师南下。打完日本、打老蒋,在解放大西南的进军号声中来到了大西南,驻兵昆明,成为一方部队的首长。岳母则是1948年在峨山中学读书时就参加了革命,后来又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纵队的一名女战士,也曾经任职昆明军区“八一”小学的协理员。岳父母都是有过不平凡经历的军人,然而他《她)们却把昨天作为尘封的历史,很少谈及。关于岳父,我记得我的女儿在小学时写的一篇作中有过这样一篇充满童真,然而又是非常真实而动情的记叙:“这是我听爷爷给我讲述的战斗故事:一个冰冻三尺的严寒冬天,当连长的爷爷正带领连队渡过一条已结满冰凌的小河,到对岸去支援已和敌人激战了三天三夜的兄弟连队作战。没想到刚渡河到对岸,那门连队的重火器——小钢炮不小心压碎了河岸边上的冰凌沉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这可把大家急坏了。当连长的爷爷带了几个水性好的战士赶紧下到深水里用手去托举起那还在继续下沉的小钢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小钢炮打捞起来,可此时紧托着小钢炮的爷爷的手已经和小钢炮冻在了一块,当爷爷费力地挣脱出来时,手已经裂开了很大一道血红的口子,渗出的鲜红的血已浸红了地面。爷爷给我讲的这个战斗中的小小片段,使我感受到爷爷他们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勇敢,很不简单。我随后问了声爷爷:痛不痛啊?爷爷说,哪里还晓得痛啊,那时想的就是赶快渡过河,去支援兄弟部队打死那些日本鬼子儿狗日的!我从爷爷那激动的神情里看到了爷爷是个真正了不起的人!对爷爷也更加增添了热爱和崇敬之情。我也立下誓言:长大了也要像爷爷一样,做一个勇敢的,不怕吃苦的人。”我这是在一次翻阅女儿作时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岳父从来没有对我谈及,当然肯定还有更多比这还要更动人心魄的战斗故事。一个有着近70年戎马生涯的老兵,一个一直在部队带兵打仗直至走到领导岗位的老军人,当然会有一部令后人欣羡,令自己难忘和自豪的光荣历史。在我的印象里,岳父是一个真正行武出身的真正刚直不阿,公正无私的老军人。他话不多,为人厚道、慈善,工作和生活中总是以身作则、身体力行。他爱好不多,离休赋闲后除了有时和家人玩点家庭麻将外,就是看他喜爱的反映战争生活的纪录片和电视剧。我记得有一次我去他当年的老部队,和这个部队的领导谈到岳父也是这个部队的老兵时,部队领导随即嘱军史办的同志给我送来了一套他们编辑的军史志转送给岳父。当我把这部志书转送到岳父手里时,他激动不已。他看到了那本书里有他和他那难以忘怀的,一起从战争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生死与共战友的事迹和名字,他欣慰地笑了:历史没有忘记我们这些老兵。岳母是小知识分子出身的老干部。和岳父在军队里结婚后,生下了四个子女。我夫人是家中老二。岳母因老家在玉溪峨山,又是边纵老战士,因此在昆明的同学多、战友多,常有不少应酬和聚会。岳母是一个心胸豁达宽广,善解人意、乐观开朗的人。因此多年严重的高血压也没有摧垮她战胜病魔的意志。常言说:丈母娘喜欢女婿。我亦从岳母那里有着实实在在的体会。岳母给了我这个长期戌守边防的女婿以莫大的关怀。每次从边防回来都能享受到她亲自下厨烹饪的丰盛可口的饭菜。以至后来每周周末的家庭聚会,也是其乐融融,享受到大家庭的温暖,其中融进了岳父岳母,特别是岳母的一番心血。女婿在未成为我女婿前,已是国防科技大学大三学生的女儿躲着她妈妈给我谈到了这件尚处于保密阶段的事。女儿有些胆怯又有些害羞,也有一种小心翼翼地试探心情。大概是我长期戍守边关,同女儿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有限,所以更特别关爱女儿的缘故吧,在这个实际上是只有她自己才能最终决定的终身大事上,给予了毫无保留的支持。毕竟是几千年的习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自己也是过来人,有这样的经历和体会。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女婿未来的岳母——我的夫人,还不完全清楚女儿巳经有了意中人。再后来,我还是在一次不经意间地摆谈中,给她透露了一点信息,于是她也开始关注起这个问题。不过有一条我们还是心有灵犀的:女儿的事最终由她自己决定后来通过女儿了解,她的意中人——我们未来的女婿姓侯,名小强。乃陕西渭南韩城人氏。韩城乃中华历史化名人,《记》的作者司马迁的故乡,是一个人荟萃的地方。侯小强与女儿同校同级同系不同专业。小强是学应用数学专业的,女儿却是学的信息系统工程专业。我们见到未来的女婿是在他们临毕业分配前夕。那时他和我女儿的分配方向基本已定北京。我们见到的未来女婿,同女儿给我们描述的,和我们想象的基本上大同小异。我们自然也是满意的。如今已成为我们女婿的女婿和我们的女儿已定居北京。并分别供职于总参谋部和国防大学的核心科研机构里,靠他们自己的努力开拓着自己的事业,亦获得了多项国家和军队科技进步奖的不斐业绩。同时也过着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我曾书写过“乖女乖婿乐陶陶,相亲相爱百年好”的条幅作为他们的新婚寄语。这也是一个终将会老去的父母对女儿女婿未来美好生活的深情祝福。第三辑——岁月记忆中的城市重庆重庆,是我出生的城市。这座长江、嘉陵江两江环抱的西南重镇,享誉中外的巍峨山城,一直是维系我生命和灵魂的母亲之城。在这座城市里有我的父老和兄弟姊妹,有我那永远挥之不去的乡情和亲情。我从小就崇仰故乡的大山大地,大江大河。我总是记得黄葛古道的千年沧桑,南山峰峦的飘逸俊秀;我总是记得朝天门上的纤夫号子,人民大礼堂的金碧辉‘煌;我总是记得罗汉寺500罗汉的千姿百态和解放碑那永远涌动着的热闹和繁华;我总是记得望龙门的缆车,龙门浩的码头;我总是记得吊脚楼的炊烟,民生轮的汽笛;我总是记得巴蔓子刎颈护城的雄武,邹容志士《革命军》的浩然;我总是记得红岩村的灯光,歌乐山烈士墓永恒的雕塑;我总是记得南开母校的哺育和青年时的抱负。这都是我生活了20多年的母亲城——重庆留给我永恒的记忆和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