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幻境

我知道，那是他与鸟人皇后斗法导致的结果，似乎此时的鸟人皇后法力跟师父不相上下呢！师父显然有点吃力，而鸟人皇后背后的烈焰越来越猛烈……突然，有一声孩童的尖叫声传来，似乎是刚才那位太子！鸟人皇后身形微滞，身上的火焰便停顿了一秒，然后，玄月的万丈寒冰立刻携雷霆万钧之势，尖啸着向对手扑过去……鸟人猝然喷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她背后的双翅竟被师父冰凌生生折断！有蓬勃的鲜血汹涌而出，黑色羽毛和红色火焰漫天飞舞，她立刻痛得脸色惨白，昏了过去！“裴皇后！”我惊呼一声，猛地拖住师父作法的手：“师父，你要手下留情啊！”然而师父对我的惊呼充耳不闻，甚至，连我伸出的手也都摸了个空……我的手竟然穿过了师父的身体，摸到的是虚空！好像眼前的一切只是幻境，而我虽然能看到的，却完全触摸不到！我傻了眼，而师父仍在作法，他眼中隐约有悲悯之色，叹气：“没想到，我玄月也有卑鄙到欺负弱小妇孺的一天……”他抬起手，引万道寒冰，在半空微微犹豫了一下，却终又在看到那双黑色翅膀之后，闭上眼睛狠狠划下！“呯”的一声，一道飓风从那银色结界处盘旋而来！我站立不稳，被那堪媲美十二级台风的大风刮得一个飞旋，径直飞向天外！“师父，救命啊……”我大声尖叫，但是没人理我！耳中最后听到的，是玄月一声低低的自语……要把所有羽毛都焚灭……没娘的孩子是最可怜的……哎……“啊，救命！”我大叫，同时剧烈挣扎，终于，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醴泉里，一阵冰冷的感觉淹没了我！在水中剧烈地挣扎，浮沉，所有学过的游泳技巧都派不上用场，我只感觉一阵阵的冰冷淹没头顶……模糊中，好像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蹲在岸边，用阴冷的桃花眼看着我，血红的眸子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末羽，救命……”我向他伸手求救，他却只是冷笑，他的手里玩弄着一片黑色的羽毛。终于，他站了起来，抬手拉了我一把，我脱离水中，再睁眼，看到的却是青翎的脸！“呀，青翎？！”我惊叫一声，这时四周一切匆匆退却、消失；我发现，自己正躺在重华宫的偏殿、我的寝室之中！青翎就坐在床边，正猛烈地摇晃我的身体：“阿妩，阿妩，快醒醒！”我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呆住……原来是一个梦！青翎：“妩儿，你做恶梦了吗？”我点点头，却不敢把刚才的梦告诉他。总觉得那个梦太真实，似乎像是亲身经历的一般。青翎见我怔忡，便拿走了朝天珠：“你最近老是做恶梦，这样可不好。有可能是朝天珠所导致的幻觉……雌珠有记忆的功效，且又年代久远，近距离地靠近，容易使人产生一些混乱……你别抱着它们睡觉了，只是打坐的时候用一用就可以了。”我郁闷……我就是用它们来辅助打坐的嘛！只不过，刚才打坐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而已……一个月后，我服下了用朝天珠粉末调理的药物，身体逐渐康复；如今我除了妖力大不如从前之外，别的遗难杂症倒是没有什么了，这让我的心情变得好起来……妖力差了不要紧，以后还可以再修炼，只要身体好起来，一切就有希望！当我能够下床走动，并到院子里蹦蹦跳跳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中秋佳节，后宫在御花园举行赏月大宴，遍邀诰命夫人、名门闺秀，与后宫女眷一起共渡佳节。我因是青翎的师侄，所以也在被邀之列。如此盛会，并不是我该出风头的时候，所以我只是简略地打扮了一下，而礼服什么的，自然有青翎早早为我定制好，是很素雅的颜色，他很了解我的心意。天煜皇朝是礼仪之邦，最讲究男女大防，除了太后、皇后、以及几位随身侍奉皇帝的宠妃之外，其余女眷们与男宾们的座席是分开的，中间以珠帘相隔；而后宫女眷们因为地位尊贵，位置又与各名媛淑女们相隔；现场等级森严，阶级分明。宴会开始后，我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味地吃吃喝喝，并不与人交谈。并不是我微言慎行，天生有这等觉悟，而是最近我在宫中掀起的风波不小，青翎也教过我为人要低调处世，为了不再给他增添麻烦，我便破天荒地垂首敛目，努力装背景板。另外，宫中大宴上有好多好吃的东西，我以前见都没见过，所以也乐得自在，顾不上去勾搭美人啦……可惜，我有意做背景板，可偏偏有人要在旁边做调色板。比如，那几个尚书家的小姐、侍郎家的千金就很烦人，一直拥簇着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人，在我附近叽叽喳喳地恭维：“顾姐姐，你的项链好漂亮哦……是宫中最新的款式吧？”那声音还特别的大，好像生怕我听不见。那顾丞相家的顾云曦小姐便装作很谦虚的样子，回答：“哎呀，这是皇后娘娘赐给我的啦，这么贵重，我平时都不敢戴，今天是宫中大宴，觉得太寒酸也不好，所以才僭越了……”尚书家的小姐便道：“皇后娘娘是你的亲姑母，她赐的东西，当然不能算僭越啦……不过，我看有些人却好像一点也不懂礼数，竟然敢戴不符合身份的首饰呢……”说罢，一双双鄙夷的眼睛尽朝我瞟过来，我愕然……关我什么事？我有戴什么僭越的首饰了吗？？我像那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浑身上下的珠宝首饰，也就头上这一支碧玺金步摇了！那还是青翎送的呢，应该不算僭越吧？嗯，也许她们说的人不是我呢？切，一帮无聊的女人，我才懒得搭理你们！我低下头来，默默地努力地跟一盘八宝琉璃酥艰苦奋斗……那个顾云曦见状，竟然主动走上前来与我搭话。她很亲热地叫了一声“白姐姐”，然后很羡慕地望着我头上的金步摇：“白姐姐，你的步摇是哪位娘娘送的？真的好别致……”我老实回答：“是青翎送的。”她的脸色便僵了一僵，老半天才勉强道：“原来是太子殿下送的……我还从没听说过殿下会主动送女孩子东西，白姐姐真是好福气……”我笑道：“你喜欢？那下次我请他再做一枝送你好了！”顾云曦口称“不敢”，眼中却闪过一丝恼羞，然后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了。真有点莫名其妙哇！我愕然，看着她委屈地回到了那帮千金小姐当中，然后，那帮子小姐们立刻义愤填膺了！她们都说我这是故意挑衅，挑衅？真不知道这罪名从何而来？不过她们若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大不了跟她们打一架好了！可是，她们又不敢真的上前来指责我，只是一味地扎作一堆小声议论，还一个个用团扇掩着嘴，好像那团扇是消音器似的……好吧，我承认其实她们的声音并不算太大，也许坐在与我同排位置的人根本听不太清楚，可大家别忘了我可是狐妖啊，狐妖的耳力是人的耳朵可以比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