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6)“嗒嗒……”一簇枪响的声音在这敌人一浪紧着一浪的炮弹轰鸣声中显得模糊不清;但就这一簇攒射彻底震慑的所有躁动着的三排战友们。一簇弹链猝然间在漆黑的堑壕里,闪烁着摄人的炽热,越过当途无不陷入震惊中,瞠目结舌的众人。“噗噗……”随着一簇子弹飞速精确撞击在老邓侧前的沟壁上,飞泥激溅,沾了老邓满脸。沉湎于悲愤之中的老邓惊愕、不可思议,震惊的面容瞬间转化为怒不可遏的狰狞,转头忿怒哭嚎着,赌气道:“廖佑铭,你竟敢对我开枪!?真敢对着对你掏了心窝子的兄弟开枪!?我干你妈的,廖佑铭!别以为这就吓得了我!我邓觉华没你这兄弟!老子和你一刀两断!走!三排带卵的跟我来!”言罢,依然冥顽不灵的转身准备向上爬;三排的战友们依然冥顽不灵的随着他准备爬上去……“嗒嗒……”我猛的一提手,再向土坎上猛扫了一梭,滚涌着泪,森黑着脸,终于说出了按捺在心底自认最有分量的话:“不许动!趴下!谁动老子枪毙谁!”但老邓更像见了红的蛮牛,他猛的一转头,悲愤里,言辞中充满的不削,道:“你个狗日没卵蛋的也敢?笑话!三排跟我来!”“嗒嗒……”我猛的又是一梭子打在土坎上,压住蠢蠢欲动的众人,哭着怒道:“别逼我!别以为老子不敢!事不过三,这次是警告,下次是军法!”脾气暴躁,执拗顽固的老邓却大发雷霆的再度耍浑起来,立马再度转身过来,愤怒两眼滚着泪同我怒目对视,嚎到:“军法!?我倒要看你狗日的咋样给我军法!来啊……打啊,要打快打!少TMD吓唬人!你个没卵子的!”言罢,见我对准他的枪口依然打颤着毫无动静,他露出一脸不削一顾,一抹脸,再度就准备扭头爬出堑壕!飞快我流着泪,无比严肃道:“邓觉华,军法面前无父子,更别提什么兄弟情谊。你要想清楚,我是不决不会会姑息的!”我发誓,如果他真的爬出堑壕,纵然敌人炮弹没毙了他,为了611,为了更多战友的生命;已经想通了,铁石心肠下来的我也会毫无迟疑扣动扳机的。“兄弟?谁给你这没肝没肺没卵蛋的家伙是兄弟!?干死你娘,廖佑铭!老子批死你狗日的就不敢开枪咋的!?兄弟们,跟我来!”老邓痛哭着,一声呼号扭头就向准备向堑壕外爬去。三排战友们也同样跟着他,没得半点迟疑的亦从!要是有红军在,决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瞬间我就抬起了枪,对准了土坎上,只待老邓爬上地面一露头,我便要杀人立威,亲手终结自己兄弟的性命;用老邓的命换回更多将要无谓牺牲自己性命兄弟们的命!虽然悲怆,虽然难受,但面对已经遗憾故去小黄,我真的不会再有一点犹豫!老邓真的上去了……我飞快的瞄准了他的后颅,扣扳机,尽量让他没得多少痛苦的离开我们。对不起,老邓!“砰!”一声令人心碎的清脆枪响,一粒冰冷的子弹划过死一般漆黑夜空。伴着“嘭!”的一声,跟个西瓜炸裂似闷响,我的心仿佛也随之“嘭”的一声炸裂了似的,肝肠寸断。冰冷的子弹击在老邓钢制的GK80头盔上,瞬间迸发出的是四射的火星。正准备爬上深壕的老邓,随着这子弹一歪头,痛苦着“啊……”的一声重新摔落到堑壕底。刹那间,正要上爬的三排战友们滚涌着泪难以置信,愤怒着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也滚涌着泪,难以置信,悔恨万分的看着手里的枪……我对着手里的56突步一打眼,旋即委屈着冲着战友们奋力哭道:“看什么看!我没开枪!不是我!谁TMD开的枪?谁!?”仿佛是在印证着恐怕令我抱憾终生的委屈,一个无不熟食的宏声,也正悲愤的哭嚎着:“干你妈的,廖佑铭!干你妈的!你真子毙老子?老子就是作鬼都不会放了你!老子这辈子咋交了你这狼心狗肺的!?呜……MD,咋还看不到牛头,马脸锁老子,原来阴曹地府办事效率也那么低下?难道真要老子成孤魂野鬼!?毛主席,这辈子我可没作对不起的事啊……您咋能这样对我!?呜……廖佑铭?老子杀了你,作鬼也要杀了你!”就在我举着枪,两眼愣神看向他时,一枪被暴了头,摔在地上老邓兀自言语着,看到我奋力爬了起来,俩眼通红起身就要向我冲来!就这时,在大家一片瞠目愕然中,一个不知死活的声音在深壕大呼小叫哭丧着:“诈尸了!诈尸了!排长,班长爆头了咋还没死透!?这是不要我没法儿活么?排长,求您了,再让我补一枪!就一枪!呜……”我寻声打眼一看,但见沟壁旁混蛋正抱着枪口余烟袅袅的Dragnov痛哭流涕,瞬间就让我找到那一枪的始作俑者……暴怒中的老邓瞪大了眼,飞快明白过来,转移了自己的目标。怒火攻心中行如闪电,势若饿虎一般猛向混蛋扑过去,将惊慌、错愕、涕流满面的混蛋摁在身下,顿然拳如雨下,哭嚎着癫狂嗥叫:“我干你妈的!干你妈的!原来是你狗日这没心没肺,没卵没种的杀千刀把老子干了!?老子作鬼也要杀了你!杀了你!干你妈的B……”霎时,通通拳打脚踢之中,唯有蜷身团在一起,双手抱头死撑的混蛋,只能委屈流涕着痛苦高声哀号:“排长,求您再补枪!就给班长补一枪!班长真会杀了我的!我才18岁啊,我不想死……嗷!救命!班长,别打脸!啊!我破相了!我五官不全了!我娶不到媳妇儿了!排长,救命!哪个快来救救我呀!呜……”能打得混蛋拳拳到肉,惨叫不已的老邓自然不会是什么鬼魂,更不可能是什么诈尸。邱平真是好样儿的,就在我不得以也许要犯出令我悔恨终生的大错之时;他用一发自己改制‘达姆’报废了的空包弹救了老邓,同时也救了被老邓的执拗逼到了绝境的我。堵不如疏,经他这么一闹,让老邓一股邪火全撒在自己身上,终是让炸药筒似脾气的老邓冷静了下来。同时,也让我终于有机会把没了老邓带头的三排战友们,给死死摁了下来!“哒哒……”“妈的B,混蛋敢开枪,老子也敢!你们哪个还想试试!?”立时,老邓一转向,我立马运功于目,用武者较于常人更犀利,精芒四射的眼眸杀气腾腾的迫视着每个堑壕里的其他战友。并煞有介事的,猛在向土坎上扫了一梭子,抗上56突步,大步流星的踱步到夏国强身侧,狠狠盯着着颓然倚坐在沟壁旁,两眼怯懦着,微微低头不敢和我对视的他,怒喝道:“夏国强,冲啊!你不是想找死吗?去啊!不是挺能耐的吗?死都不怕你还怕老子吗!?冲下啊!冲!冲下去,老子好枪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