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罗煞低头想事情的时候,一直在前面走着的萧彻突然停下来,罗煞一个不注意直接撞在萧彻的背上,因为心不在焉根本没防备,她猛地向后摔了一个大跟头。“干吗啊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突然停下来,摔得老娘好痛。”罗煞一边揉着自己被摔得快成八瓣的屁股,一边愤怒地看着萧彻。萧彻的双眼却紧紧盯着前面的火光,声音中泛起丝丝冷意:“前面估计出现了一点状况,小心点。”听见萧彻说前面有情况,罗煞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她可不想自已这副样子被人给看到,丢死人了。赶紧爬起来,原本就低垂着的头更是快挨到胸口了,紧紧地跟着萧彻朝前走去。等走到近处之后罗煞才看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一个年轻的小太监被五花大绑的扔到地上,身边围着一圈侍卫和太监。看见这幅景象,罗煞不由得满头黑线,中国人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果然都改不了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你个小贱种,尽然打破了昭瑰公主最爱的白玉盘。来人啊,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当真是不知是死活!”一个老太监掐着腰茶壶似地指着地上的小太监破口大骂。围在周边的几个太监闻言立刻冲上前去,对着地上的小太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地上的那个小太监倒也是硬气得很,愣是一声都没有吭,身体尽可能的蜷缩着,一张小脸苍白着,紧紧咬住下唇。罗煞原本只想作为一个路人,就这么跟着萧彻走过去就好了,可是当她看见那个小太监不屈的眼神时,心中莫名一颤,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那是多麽熟悉的眼神啊。想当年她还不是神偷的时候,偷东西被人抓住,也被人象这样拳打脚踢,她看向别人的眼神也是这般无虞。下意识地,罗煞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几下踹开对地上的小太监拳打脚踢的几个太监。那几个太监被踢得纷纷倒地,周围的人也被罗煞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都愣住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没了动作。为首的老太监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一张老年涨得通红,指着罗煞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小蹄子,竟敢坏爷爷的事!你是哪个宫里的?爷爷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你是谁爷爷?太监都是挨了一刀的东西,没儿没女的。想当爷爷,哼,下辈子吧!”罗煞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你……你……”老太监颤抖着手指着罗煞,一张脸又红又白,“来人啊,把这个小贱种给我抓起来!爷……我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罗煞从袖口抖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道:“我是晋王殿下的人,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令牌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傻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罗煞趁他们愣神的功夫将躺在地上的小太监身上的绳子解开。就在罗煞准备带着那个小太监离开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哦?四哥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奴才了?”听见这个声音,罗煞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不用想也能够猜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昭瑰公主,何况还有她亲口承认的萧彻就是她四哥呢。罗煞没有理会昭瑰公主,低着头拉着那个小太监迅速地朝外面走去。昭瑰公主没有料到,竟敢有奴才见了自已这个公主不行礼不问安,视而不见地径直走掉。她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让一个奴才给无视了!“来人,给本公主拦住他们。”昭瑰公主素手一指,御林军已是蜂拥而出,一下就将两人团团围住。罗煞倒是不介意硬闯,只是她现在装扮的身份是个小太监,这一动手只怕是动静就闹大了。这时昭瑰公主已款款而来,走到近处,罗煞才看清这位公主的样子。只见她风髻露鬓,发如漆乌,皮肤细致如温玉,柔光若腻。娥眉淡扫,明眸亮如星辰,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娇艳欲滴。身穿一袭白色曵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凸显腰肢盈盈一握。耳旁坠着一对红宝石耳坠,用一支玉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气若幽兰,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好有气质的女人,这要是放到21世纪,活脱脱的女神级别啊,得有多少宅男愿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罗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昭瑰公主,心里暗暗赞叹她的美貌。不过她忽略了一件事,她自已现在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美女呢。“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跪?”昭瑰公主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看着自己直流口水的‘小太监’,宫中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地看着自己。听见昭瑰公主的话,罗煞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想起自已现在的身份,虽然很不甘心,可她还是双膝一弯虚虚地跪下,“奴才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昭瑰公主‘哼’了一声,开始上下打量起跪在地上的罗煞,刚才罗煞和那个老太监的对白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言语之间竟然让那个老油条一丝便宜都占不到,还真是有几分本事。“你是我四哥的人?”打量了良久之后昭瑰公主才淡淡地开口。“是。”罗煞尽量低着头答。“就算你是我四哥的人,你也不能带走本公主的宫人。”昭瑰公主语气微冷地道。“请问公主,不知他犯了什么错,让公主动怒,竟要打死他。”罗煞低垂着头,没人看的清她的表情,但所有人都因为她这句话而暗暗地抽口冷气。昭瑰公主是天阑帝最疼爱的女儿,就连‘昭瑰’这个封号都是天阑帝亲自赐的,寓意如太阳和瑰宝一般明艳照人,由此可见天阑帝对昭瑰公主是多么的喜爱了。按理来说,如此贵宠的公主应该骄横跋扈,可昭瑰公主却是生性温柔娴淑,这使得昭瑰公主在宫中的声誉极好,所以从来没有人敢顶撞于她。而眼前的这个小太监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了。“本公主的白玉盘他被打碎了,那是父皇在本公主及笄那年送的心爱之物。再者说,本公主只叫杖责二十,何时说要打死了。”昭瑰公主闻言却并不生气,反而是眼含笑意地看着罗煞,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了,还当真是怀念。“就是那个老不死的。”罗煞眼含煞气,一脸怒气地指着站在不远处的老太监。昭瑰公主淡淡地瞥了一眼身后的那个老太监,再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罗煞道:“本宫知道了。他的事一会儿再处理,倒是你,以为打着我四哥的名号就可以随意管宫里的事,那你可就太妄自尊大了。”“是本王让他管的。”清冷的声音突然从罗煞身后传来。这声音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呼呼啦啦跪倒一片:“参见晋王殿下。”罗煞心里也暗暗舒了一口气,萧彻这个混蛋终于是现身了。“四哥!”昭瑰公主欢喜地叫了一声,乳燕入怀一般地扑到萧彻身上,一点儿也没有宫里的那些生疏规则,更象是民间的女孩子见到自已哥哥那般亲昵。萧彻没好气地弹了弹昭瑰公主的额头,浅浅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昭瑰公主有些吃痛地揉了揉额头,有些幽怨地看着萧彻,“四哥,你下手好重!”“不和你这小丫头闹了。清宁,快把我的人放了,我宫中还有事。”萧彻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罗煞,眼神中的情绪复杂不清。昭瑰公主瞥了一眼罗煞淡淡地开口,“四哥,你的人我可以放走,但是打碎我的玉盘的人我可不能放过。”跪在地上的罗煞刚想说话却被萧彻被延眼神制止了,这一幕刚好落到萧清宁的眼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不就是一个白玉盘,你在向父皇要一个不就行了。以父皇对你的宠爱,别说一个白玉盘了,就是天上的月亮父皇也会给你的。”萧彻一脸笑意地看着萧清宁,嘴角勾起让人沉醉的弧度。萧清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最后将目光停在罗煞身上。她知道今天想要把他们两个留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不过这宫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来日方长,总会再见的。“好,那今天我就卖四哥一个面子,不过四哥要答应我,以后你再出去玩可一定要带上我!”萧清宁娇憨地笑道。萧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随即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还不快走,免得又惹公主生气了,看本王回去怎么收拾你们。”这时候罗煞不敢随便答话,只是恭恭敬敬地答了声是,爬起来朝着萧彻慢慢走去。在路过萧清宁的时候,一个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了罗煞耳中:“你等着,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罗煞听得心一颤,再也不敢多做停留,三步并两步地朝萧彻走去。等远离开那是非之地后,罗煞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那个小太监“你快走吧,别跟着我们了。如今你总算躲过了一劫,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些。”听了罗煞这番话,那小太监立刻对她千恩万谢,之后就朝另一条路飞快地跑走。剩下的两个人又是一路无话,等两个人走到四皇子萧彻的寝宫锦承殿的时候,罗煞刚一进门,就对上萧彻冰冷的眸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些什么?”萧彻的语气阴鸷,危险地眯着眼看她。罗煞也知道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只是当时的情况她又怎么能见死不救?萧彻见她根本就没有悔过的意思,心中有些着恼,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罗煞不得不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是在玩命?”“做了都做了,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老娘啊!”罗煞毫不屈服地注视着萧彻已经泛上丝丝寒意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