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已经进入冬季,可却一场雪都没有下。都说瑞雪兆丰年,这雪一直不降,急坏了天阑皇朝的百姓和天阑帝。御书房中,天阑帝一脸不悦地坐在龙椅上,下面站着太子和四个王爷。“你们都说说看吧,到底是何故,天不降雪。民间纷传灾星作怪,谣言四起,你们告诉朕,你们几个怎么想的!”天阑帝将奏折扔到五人面前。萧廉作为太子,此刻首先站了出来道:“儿臣认为,灾星之言纯属虚妄。今天下太平,何来的灾星。”太子的话刚一落下,宁王萧熙却是嗤笑出声:“太子这话说的可就片面了。谁说没有灾星,咱们身边不就有一个灾星么。”被萧熙这么一插嘴,其他三王和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其中就属萧珏嘴最快:“不知三哥说的那人是谁?在咱们身边?怎么臣弟没有察觉到。”“不就是露晞殿那位昭蒂公主,除了她命中含煞,被誉为天煞孤女,谁又能够称得上‘灾星’两个字。”一说到罗煞,萧熙整个人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三哥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当初在宫外臣弟可是要杀了她的,可是三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臣弟放了她。若说昭蒂公主是灾星,那纵了这灾星的岂不是三哥你?”萧彻慵懒地睇了萧熙一眼,语气中尽是玩味。萧彻的话音刚落,萧熙立即上前说道:“我那时是被她蒙蔽,且当时大燕太子瑾一直护着她,我也是为了天阑的名声考虑。”“你是为了天阑的名声考虑,还是为了讨好大燕的太子皇甫瑾?”萧桡嗤笑一声,冷眼看着萧熙出言讽刺道。“你...”萧熙没有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萧桡会出言讽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其他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萧熙身上,太子更是不屑一顾地道:“我以前竟没看出来,三弟还有这份心思。”萧熙刚想出言再说些什么,却被天阑帝打断:“够了,都别说了。”天阑帝一开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动静,一个个都乖乖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着天阑帝的下文。“皇上,典司大人在殿外求见。”御前太监回禀道。“传!”天阑帝蹙了蹙眉,淡淡地开口说道。典司大人在公公的带领下缓缓走进大殿,走进大殿中央的时候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叩首:“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吧。”天阑帝淡淡地开口,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典司身上:“典司大人,所来何事啊?”典司低垂着头,拱手说道:“微臣昨夜夜观星象,发现金鬼羊、井木犴二星隐隐发黑,恐有大凶之兆,且今年冬天至今未曾降雪,正好印证天象,大是不详啊。”“典司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么?”天阑帝扶额,脸上流露出倦怠的表情。“臣有一法,现在星象有变,天不降雪,百姓怨声载道,这是天怒,恐怕只有内心纯净的人才能够平复天怒。”典司躬身对着天阑帝缓缓开口说道。听了典司的话之后,太子萧廉变了变脸色:“典司大人说的是献祭?”太子说出‘献祭’之后,包括天阑帝在内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献祭是用纯净人的身体来祭祀神灵,来平息天怒。典司看了看变了脸色的天阑帝自然知道天阑帝心中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解释道:“皇上,献祭其实不单单意义上指的是用身体献祭,也有别的方法。不知皇上可曾听过‘应律烟云改,来仪鸟兽同。’”“你指的是...音律?”天阑帝饶有兴趣地看着典司,他以前也听说过音律能够影响人的感情,悦耳者怡情,伤感者动情。典司点了点头,“的确,这是微臣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天阑帝将目光从典司身上移到诸位皇子身上,“你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其实天阑帝是抱着希望看着自己的诸位皇子,却发现大殿之中一片安静。太子以及几位王爷都保持缄默。就在天阑帝发飙的时候,萧桡突然站了出来,道:“父皇,儿臣认为这件事可行,但其中还有很多点需要推敲过后才能实施。”“哦?”天阑帝没有想到自己最不愿意谈论政事的儿子,今天竟然能够站出来说出一二,道:“你想到什么尽管说就是。”萧桡点了点头,道:“其一,内心纯净之人如何界定?且万一人数众多该怎么办?其二,若是一个人一个人地来恐怕这个冬天已经过去。若是一起奏乐,若真下雪了该褒奖谁呢?”天阑帝赞许地点了点头:“桡儿说得有理。那便这样,明日贴出皇榜,七日为期,凡是音律精湛者,都可以到京郊外梅林中演奏,每人一柱香为期限。若是谁引得大雪降落,朕重重有赏。”自从皇榜贴出,这消息像是涨了翅膀一样传开了。凡是擅长音律的人以及各家的千金都动身前往京郊,她们可不光是为了天阑帝皇榜中的奖赏,而是冲着几位王爷、皇子去的。万一承蒙王爷的垂青,飞上枝头变凤凰,便可光耀门楣。天阑帝特意让人在梅林旁边搭了几个帐篷,供前来看热闹的皇子和公主们落脚。原本这种凑热闹的事罗煞是不愿意掺和的,可奈何昭瑰公主和安柔公主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碎碎念。罗煞架不住她们这样的折腾和墨迹,最终还是点了头跟着她们来了。罗煞一身淡橙色的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狐皮大氅,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髻,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妆,原本殊璃清丽略带稚嫩的青涩的脸蛋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又也许是冬天的缘故,殊璃清丽的脸蛋又显得有些苍白。昭瑰公主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站立于梅林之中,仿佛与梅花融为了一体。肩若纤细腰若不足一握,肌若凝脂我见忧怜,轻扭纤腰小迈莲花步,玉臂挽束轻纱,眸含幽幽碧水无波。头上倭堕髻斜插宝簪而无俗,缀着紫玉而幽雅,流丝苏挽在三千青丝上。红唇秀靥、人比花娇,纤指如玉口点嫣红,一颦一笑优雅无比、动人心魄,寐目小栖脸如凝脂。粉色玫瑰祥云软纱,逶迤淡蓝色拖地百水裙。安柔公主一袭淡蓝色束腰抹胸宫装,用上好的丝线勾勒出兰花的形态和其的清雅,腰间系着天蓝色锦带,宽袖长袍,雪白的长裙托在身后。披着一个狐绒披肩,纤细的剪裁刚好衬托出女子姣好丰满的身材。一向素白的脸上今日也涂抹一些淡淡的粉彩,添得更加光彩照人。用玉簪倌起墨色的青丝,插上两枝碎珠发簪,一支金崐点珠木兰花簪斜斜插在光滑扁平的低髻上,长长珠玉璎珞更添娇柔丽色。余一点点银子的流苏,臻首轻摆间带出一抹雨后新荷的天然之美。额前刘海稍斜,又多几分成熟的韵味。细长的柳眉衬托着宛如一池春水的眼睛,红润的嘴唇微启抹上朱红倒也不妩媚。只有那一种宁静的美,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三个公主一出现,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原本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的一些乐师,立即变得积极踊跃,估计也是想要得到三位公主的垂青吧。“狐媚!”看着罗煞三人如此受到追捧,原本想要一鸣惊人的安瑞公主眼中含妒,声音中充满了愤恨的情绪。安瑞公主的表情并没有逃过三个人的眼睛,昭瑰公主凑到罗煞耳边轻言细语:“罗煞姐姐,早就料到她想出风头。现在咱们抢了她的风头,她肯定恨死了。”“可不是呢,平日里就属她最能摆谱。这回看她还嚣张!”安柔公主丝毫没有掩饰语气中的厌恶情绪,显然是平日里受了安瑞公主不少气。罗煞浅浅一笑,安瑞公主的嚣张气焰早在那日就已经见识过了。昭瑰公主那样得天阑帝喜欢,一个出身不高的莲昭仪所生的公主竟然能够和嫡长女享有一样的封号,就可见昭瑰公主有多受天阑帝喜爱。而安瑞公主竟然还敢出言讽刺,丝毫没有敬畏之心,罗煞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如今更是在公开场合失态,真是让皇家脸面尽失。“连自己喜怒都掩藏不住的人,何必用咱们来费心思。一条疯狗,咬了你难不成你要咬回来?”罗煞整理了一下大氅上的风毛,对安瑞公主丝毫不在意。听了罗煞的话昭瑰公主和安柔公主都吃吃地笑起来,将目光再次投向源源不绝来祈雪的人,原本应该静谧的香雪海中顿时嘈杂声一片。“来的人可真多,也不知谁能够让天降大雪。”昭瑰公主美目流转,看梅林间涌动的人潮。“总会有人的。”罗煞裹紧外套缓缓地朝大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