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歌?你还知道些什么?”凤倾玦孤疑地望向赫连枫,能让那么多隐匿在她的宫殿外的暗卫铩羽而归,这个男子着实不简单。此刻,他这样提醒自己究竟有何用意?云长歌?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认识云长歌?听赫连枫这口气似乎是来者不善,看来又有硬仗要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除去大金帝王之外,你恐怕还有别的身份吧?紧盯着各国皇室的一举一动。”心思转了几转,凤倾玦便想通其中的症结所在,这个人真是狡猾若狐,自己除掉碍眼之人,随手就将此番‘功劳’扔给她,当真是好计策!这个家伙顶着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慈悲相,行着为他人拉仇恨的事,完事后躲在暗处不现身,实在是狡猾至极!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他如此肯定,那么云长歌恐怕就有些说道了。想她初来乍到的,当今局势不甚了解,凡是她所知的,大多是从别人嘴里探听到的,难免会有失偏颇,看来在这些方面她还需要多下些功夫了。赫连枫浅笑不语,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子太过聪明,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聪慧。“都已经被你折磨的这么惨了,所以你不会狠心把我赶走吧?”他微微苦着脸道。凤倾玦挑了挑眉,面前这个对自己装可怜的男子不会赖上她了吧?她起初只是想拿这个倒霉鬼做实验而已,却没料到这么有效,哈哈,以后就多捣鼓捣鼓这些药,指不定在关键时刻还是一种保命手段呢,还真是好用得很。“反正我不管,我就要睡这里!”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凤倾玦的床榻,那副颐气指使的模样,让凤倾玦看得一阵牙痒。“地上。”凤倾玦不由分说地拒绝。“床榻。”赫连枫分毫不让,他堂堂天子之尊睡在凤曜国帝凰皇上寝宫的地上,这事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所以,在这件事上,绝不退让!“地上!”凤倾玦怒目而视,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居然死乞白赖地想要霸占自己的床榻?有没有搞错?“床榻!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傻站着是要表明自己睡地上的决心吗?那好吧,我从不强求的,你随意!”赫连枫在床榻上一个翻身,身子已经翻到凤倾玦难以触及的地方。“赖皮!赖皮!大赖皮!本殿的床榻岂容旁人酣睡!哼~”伸手将锦被一掀,凤倾玦的掌力中暗含内劲,逼得躺在床榻上的赫连枫只得纵身跃下。“谁打赢了,谁决定如何?”“比就比!”凤倾玦心想着赫连枫这个家伙一定撑不了多久,不是她对自己加了‘料’的药粉有信心,而是她信任悠空。霎时间整个宫殿瞬间变成了两个人的战场,不过,当最初信心满满的凤倾玦落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被这个小子耍了。“你算计我!”凤倾玦满脸幽怨,这个赖皮的家伙装得那么像,害得她以为他正值虚弱之际,出手之后才猛然醒悟,此时招招凌厉的他哪里有半点虚弱的影子?面对自己一手促成了两人的‘同床共枕’,这种局面让凤倾玦悲呼不已,这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赫连枫哑然失笑,他记得他从来没说过自己中招吧?是她自以为是好不好?而且,自身体质特殊他也没办法。“不许越界!不然你就等着……”凤倾玦一边在手上比划着抹脖子的动作,一边威胁着正闭目养神的赫连枫。许是累极了,凤倾玦本以为今晚不会容易睡着的,可结果却是刚刚沾着床不久就沉沉睡去了。而那个原本紧闭着眼眸的赫连枫却在夜明珠和琉璃灯盏的映照下,细细打量着熟睡着的凤倾玦。现在的她就像一个瓷娃娃,精致的五官没有叫嚣时的桀骜不驯,连眉梢也褪去了几分飞扬之色。熟睡中的她似是感受到热源,习惯性地贴近,然后抱在怀里,而赫连枫只能苦笑着任凤倾玦搂紧,这丫头警觉性这么差,竟连身旁有个陌生人都忘记了吗?“傻丫头……”他叹息一声,而后伸出莹白修长的手指,用指腹在她的眉眼处描摹。夜越来越深,两个相拥而眠的男女在这个渐深的夜里第一次如此亲密地贴近彼此。偌大的皇宫,被点点绿意点缀,绿得青葱绿得惑人。秋千花架,徐徐入画,仙音渺渺,直引九霄。“再高一点,我还要更高,更高!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入耳际。再走近一点之后才发现,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形象笑闹一团的人,除了凤倾玦还能有谁?“倾玦,可不可以不要再为难我了?给你免费做苦力,我真是……”火煊满肚子委屈不知道该向谁诉苦水,独孤炎也太过分了,居然拿他来哄凤倾玦开心。唉,世风日下,遇人不淑吖!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自己,居然会在某一天沦为推秋千的‘人力推工’,若是传出去,这让他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在意是否能够在江湖上立足,就是在几位生死兄弟的嘴中转上那么一圈,也足以被他们幸灾乐祸的唾沫星子淹死,依据他对好兄弟们多年的了解,这悲惨的下场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更有甚者,拎着这事儿在说书馆的说书先生那里,添油加醋地大肆宣扬一番,火煊有理由相信,经过说书先生一再加工、润色之后,以其推广流传的速度,绝对会以雷霆之势迅速占据说书市场。并且记载着他‘丰功伟绩’的各种野史也必定会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只要一想到那种万人空巷,齐聚说书馆的场景,火煊就一阵后怕不已。此刻,火煊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自己的‘畅销’及‘火爆’程度叫苦不迭。苍天呐,请派个人下来拯救他吧!凤倾玦歪着头,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那与狡猾小狐狸如出一辙的招牌‘狐狸笑’,更是让火煊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样啊,原来煊儿一直是心不甘情不愿,枉我还……既然煊儿觉得为难,那就自行离去吧,倾玦绝不会强求你半分的!”凤倾玦幽怨的目光犹如探照灯般望向火煊,使得一向镇静自信的火煊如芒在背。“你自是不会强求半分,但是独孤炎盛怒之下,绝对乐意对我进行极其残酷的‘瓦解’,与其这样,还不如在这里继续遭你**呢。”叹了一口气,火煊颓然地垂下他高傲不可一世的脑袋,继续忍受身边丫头的胡搅蛮缠。“煊儿不觉得我很仁慈吗?我自认比不了什么心怀悲悯之心的佛祖,但,本人没有大仁慈却有小怜爱,走在路上连一只小小小的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眨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微仰着精致无双的脸颊,凤倾玦伸出自己莹白的小指比划着蚂蚁小巧的身量,一派天真地询问。此话一出,以她为圆心的十丈之内的生物,都不自觉地脚下一个趔趄,等等,等等,是他们幻听还是怎样?这丫头是不是有些‘语出惊人’了?不是他们不相信,而是对某人自恋的程度汗颜不已,什么?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这骗人的鬼话谁信啊?要是看到她发飙杀人的样子,还会被骗?火煊嘴角抽搐的频率,足以说明他受到的冲击力度是多么的巨大,而此时凤倾玦天真无邪的模样更是让观者的下巴惊掉了一地。“这个浅笑宴宴的女子真是昨日那场杀戮的制造者吗?刀起刀落的瞬间便有人魂归西天,难道也是自己的错觉?”眼前的情景让火煊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记忆力,是自己的记忆力减退了吗?不然,为什么这一刻自己会有这么深的疑虑?为什么眼前的女子和昨日那个杀伐决断的地狱修罗无法联系在一起?“慈悲?杀人的时候可没有见到半分慈悲。”火煊小声呢喃,精准地控制着力道,不让这低语声传入她的耳朵。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偏偏在凤倾玦这里出了偏差,凤倾玦本是习武之人,再加上天资聪颖,即使火煊的声音比蚊子哼哼的音量低了几千倍,依旧被凤倾玦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修炼凤诀以来,对于博大精深的武学她丝毫不敢松懈,每天都在坚持练习。武功,绝世武功,先不说出神入化,就拿飞檐走壁、闻声辨位这些最基础的武学来说,凤倾玦虽不说精通,但也不比那些临世天才逊色半分。她现在几乎是爱武成痴,因为她需要力量,不依附于他人的力量,能够自保足以强大的力量!自从见了赫连枫之后,这种愿望就变得更加迫切了。她太弱了!在那些真正的强者眼中,斩杀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因为她的力量不入流,她的反抗也没有威胁力。在经过这场刺杀风波,她深刻地醒悟:与其等待他人的救援,不如选择自己强大!她要强大到连别人对她动手的念头都不该有!“可是他们死得很安详,没有半分痛苦!”凤倾玦优雅地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掌,张开纤细的手指,任温暖的阳光密密缠绕,这样宛若谪仙般圣洁、明净的气质,与她浑然一体,任何人都不能随意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