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玦站起身来,慵懒地坐在一侧的竹凳上,望着四名少年,微笑着问道:“你们四人,想必已经知晓今夜到此是要做什么了。我问你们,可是自愿来的?”四名少年忙点了点头。其中一名向前一步回道:“奴才知道。奴才自愿献身帮您练功。”其余三名少年也点头附和道:“奴才是自愿献身,纵死不悔。”凤倾玦已经听桦溪说起过,这四名少年都是他的属下,他曾于他们有救命之恩,四名少年都是心甘情愿献身的。“既如此,我自然舍不得让你们死!”凤倾玦嫣然一笑,从衣襟中掏出来四颗嫣红的药丸,对他们道:“你们别怕,将这个药丸先吃下,会让你们更加地舒爽。”言罢,优雅地挥袖,四颗药丸分别向四人飞去。四名少年忙伸手接过药丸,捏在手中却面面相觑,一下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将药丸吞了下去。“把你们的衣衫脱去吧!”凤倾玦伸指拔下头上用来绾发的珊瑚凤尾朱钗,如水似墨的青丝瞬间披垂而下,宛若墨色流泉一般淌至腰间。她纤细的手指一勾,身上披着的大红色缠枝勾莲纹镶白绒斗篷便褪落在竹凳上,露出那妙曼无双的身姿。她接着又慢条斯理极其地伸指去解束腰。她的动作极慢、极雅,透着无边的魅惑。终于,她解开了束腰,身上白底红花的中衣襟便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桃红色的抹胸,整个人看上去既狂放颓废,又香软馥郁得好似要将人溶化在那里了。她葱白的指掩在胸前,微微侧首。只见四个少年已经将外衫脱了下来,披着中衣站在那里偷眼瞥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无法抵挡她的美色,眸中皆是惊艳的神色,而脸上皆都已红透。凤倾玦从竹凳上缓缓站起身来,长而黑亮的墨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她缓步向前走去,完美到近乎邪异的脸上挂着妩媚的笑意。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口中默念着:“一,二,三,四,倒!”四名少年同时摇晃着扑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凤倾玦蹙眉望着他们,漆黑的凤眸深处划过一丝悲凉。她站定,伸手撩开宽袖长袍,光滑柔软的锦绣衣衫便如云朵般堆落在脚边。她伸指挑开抹胸,褪下底裤,皎白如白玉雕琢般的女子胴*体便暴露在空气中。只是现在这羊脂白玉之间有几道殷红的伤口,象条条血红的水线。她跨过衣衫,走到池边,抬腿慢慢跨进水中。热气氤氲的水流过她纤细的足腕,漫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没过她胸前的娇柔……一点一点将她轻轻地吞没,犹如柔软丝滑的绸缎一般包裹着她。淡淡的明月清光透过棚顶的缝隙落在她光裸的肩上,她浮在水池中,闭目,吸气。外间的一切都在刹那间隔绝开来,而自身的一切却格外地清晰起来。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淌,呼吸的吐纳,都纤毫毕现地让她感受到。一股暖流从丹田缓缓升起,在全身经脉开始流淌,而照映在她肩头上的月光好似生出了一股寒意,那股寒意慢慢向下开始散开。温暖和寒冷,冰与火,内力中冷与热开始交缠。之前与独孤炎和火煊双修给凤倾玦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凤倾玦也不排斥这种修炼方法,但是,要是对陌生的男人,凤倾玦还真是提不起兴趣。所以,只好从他们身上取血修炼凤诀,效果也是不错的。凤诀这武功很邪门,很阴损,但她没有选择,因为她活着,不是为了她一个人,而是为了万千冤魂而活。没有人知道她用的是这种方法,包括墨桓。所以她给四名少年吃下的药里面有能产生幻觉的药物,他们昏迷前看到的一切,会让他们产生和她在一起的幻觉。这样,桦溪也就不会怀疑,她不能让他为她无谓地担忧。冷汗慢慢从凤倾玦的额头渗出,身上的血管也一条条地凸显出来,诡异地跳动着。她移动身子,慢慢挪至四名少年仰躺的地方,开始去褪其中一名少年身上的中衣,准备从他身上取血。“哎呦,这是什么鬼世道,连睡个觉也要被强迫看活春宫吗?”一道慵懒邪逸的声音忽然从水池边传来。凤倾玦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本放在少年身上正在解衣的手猛然一顿。电光石火间,她已经随手执起了放在地上的绣花绷子,猛然在水中一卷一甩,水花四溅中,她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扑去。晶莹剔透的水珠从水面上纷纷溅起,再化作霏霏细雨飘落。缥缈蒸腾的雾气,犹若透明的轻纱在池水上袅袅飘荡。一道绝美的人影破雾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七彩的丝线,妃红、艾绿、月白、鸦青、黛蓝、流黄、明紫……其后便是一双妩媚的双眸,漆黑眸底的星辉映着室内烛火,燃烧着酷烈的杀气。一头美丽墨发被真气激荡得在身后张扬着四散开,如一朵怒放的墨莲。凤倾玦这一出击,原本是下了杀手的,但是她却突然收了手。光裸的纤足在池壁上一点,她生生刹住了步子,飞扬的墨发流泉般前倾,再徐徐飘落在身前。淡淡烛光流转,映出她出水芙蓉般夺目的风华。她看到了那个人。诺大的竹屋内再无一丝声音,只有池壁上冒出的泉水,发出咕嘟咕嘟的轻响。昭瑰公主这间竹屋很大,竹屋内除了中央这个白玉栏杆围着的浴池,屋内摆设还着实不少。池畔四周摆满了花盆,盆中花木有的只有尺许高,有的高盈三四尺。在一盆红芙蓉后面,铺着一块厚厚的毛织毡毯,有一个人侧卧在毡毯上。那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慵慵懒懒地以手支着下颌侧卧,一袭炫黑色绦丝织锦宽袍随意披在身上,襟口半敞,露出里面肤呈蜜色的宽阔胸膛和优雅的脖颈。未曾束发,一头漆黑的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身上,透着散漫的不羁。修长的眉,绝美的眸,挺直的鼻,薄削的唇,这一切构成一张犹如白玉雕琢般精致到绝美的面庞。看清此人,凤倾玦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地方八成和她犯冲。如此隐蔽的地方竟然还会被撞见。那人身侧放着一个小小的黑檀木案,上面放着一只上好的白釉酒壶,一碟子糖醋花生拌熏干,一碟子泡椒凤爪,一碟子紫薯春卷。那人手中正执着高脚酒盏,盏中盛着橙红色酒液。凤倾玦万万没想到,她那边赤身练功,调戏少年,这边有人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当看傻子般看戏。他何时来的?显见的人家已经沐浴过了,那一头墨发似乎还是半湿的。凤倾玦可以肯定,他比她来得早,甚至比桦溪来得都早。桦溪来这里探察时,他可能躲开了,及至她来后,又出来了。凤倾玦恨得牙痒痒,但手中的绣花针终究没有刺过去。之所以没刺过去,一是因为此人着实杀不得,二是因为他那双极其漂亮的双目看上去竟然毫无神采,极其空洞。很显然,他是瞎子。凤倾玦不知他是何时瞎的,但他瞎了,也算老天开眼,不然不知这妖孽的男子要祸害多少清白的女子。云长歌大约听到凤倾玦跃过来的声音,修长的手一歪,酒盏中的水酒便倾洒在身上。他慌忙放下酒盏,伸手开始在地面不断地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凤倾玦的目光流转,看到距离他手掌不远处有一杆竹枝削成的长枪。“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凤倾玦冷声问道。她手指一弹,手中的十二根绣花针嗖嗖嗖飞了出去,刺中不远处自己刚刚脱下的衣衫。手腕再一用力,衣衫隔着水池被拽了回来。凤倾玦一展臂,红衣翩翩披落在身上,将妖娆动人的身躯完全裹住了。凤倾玦上前一步,伸足一勾,将那杆长枪踢到了云长歌身前。云长歌摸到竹枪,舒了一口气,拄着竹枪从毡毯上慢慢站起来。淡淡灯光下,整个人好似从画里出来的一般,虽说双目并无神采,但眼角眉梢却处处都是魅惑的风华。他双眸微眯,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来,看上去……勾魂摄魄。“来得不早,但足够听到一切不该听到的。”低沉邪魅的声音,带着难以名状的魔力。凤倾玦气得挑眉,终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忽然想起,他看不见。这样他就不知自己是谁,管他听到了什么都无妨。这样想着,心头的怒气渐消。“无妨,随你听多少!”凤倾玦淡淡说道。“那个,姑娘,方才听你们的话音,似乎是要做什么风月之事。方才听那几个少年如此心甘情愿,感觉姑娘一定很美……其实,其实我也……”云长歌顿了一下,修长的眉挑了挑。“你也什么?”凤倾玦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也是童男子之身!不知姑娘可否让我也……”云长歌的话还未曾说完,凤倾玦气得几乎暴走。我也是童男子之身!?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云长歌要是童男子之身,母猪也能上树了。“对不住,你太老了!”凤倾玦压下心头的怒气,笑吟吟地说道:“本姑娘喜欢年龄小一点的童男子。”云长歌叹息一声:“你确定不考虑我吗?”“确定!”凤倾玦黑着脸道。“既如此,真是太遗憾了。虽说我目盲,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这大活人杵在这里总是影响你情趣的。这里是清宁的别宫,想必你是她的客人,我就不打扰了,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