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次感受死亡

第12章 第一次感受死亡回到连队后先后又出了几次任务，都是些地方小流氓，持枪抢劫什么的，武警兄弟出动了但是还是没有什么结果的情况下我们出动，而我，每次自然就是抗着自己的85狙行动，虽然有些孤独，但是相对来说对付这些地方小流氓的时候我算是最安全的了，因为我完全不用担心对方也会有狙击手。而且我一直相信我自己的战术水平，我选出来的狙击位置原则上说是不那么容易呗歹徒发现的，如果他们的命够长，人够多的话我甚至可以在同一个位置开上好几枪而不用换位置。当然，一些其他任务的时候自然就不行了，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甚至有时候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些什么武器，而且对方说不定就是前退伍军人，所谓的雇佣兵，和他们打交道那才是真的刺激，那才是真的叫做阎王门前打转，任何一个小的失误都会让我和我的战友到阎王那里报到。那天上午，大家都在训练，但是我不是很想活动，就穿着常服穿梭于营地，看着大家在训练场上摔打，自己一个人坐在训练场的一个角落里思考问题，至于那会在想什么，时间长了，我是确实记不得了。连长慌忙的从办公室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带帽子，然后让我们“孤狼”分队集合。“今天早上在X市发生恶性事件，根据小区监视器拍摄，歹徒一共四名，四名歹徒持枪由窗户进入该市XXXX小区XX栋楼XX号，家中三人全部被害，包括一名儿童，年仅7岁，另外两人是户主及他妻子，户主系XX公司业务部经理，其妻子为X市市政府官员。家中屉子里有现金4万元，手机两部，另外还有首饰若干，均完好无损，另外家中没有被反动的迹象，基本上可以否定入室抢劫的可能。案犯作案后迅速撤离现场，作案手段非常专业，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指纹及脚印，公安部门已经联合武警部门对全市进行封锁性搜查。上级要求我部调出一个作战单位配合公安武警部门逮捕罪犯，可以当场击毙！建议集体使用九五突击步枪，你们将被分成5个小组分别负责五条出市必经交通要道配合武警公安部门。明不明白？”“明白！”“好。十分钟后将有直升机来接你们，迅速准备！”大家都是穿的作训服，自然可以直接到枪库拿装备了，但是那天我穿的常服，就先跑回宿舍换衣服，哗哗哗的换好了衣服迅速冲到枪库，拿了把九五，然后我去拿防弹衣的时候我就有点纳闷了，我的防弹衣被人拿了，当时没有时间给我考虑了，随便拿了一件就冲出去，可能是当时真的有点慌了，头盔的忘带了，跑到一半又跑回去拿头盔，等我下去的时候直升机已经来了，我就这样上了直升机！我想说一下，现在很多部队的军用装备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优秀，那会虽然我们是一线作战部队，但是在装备上还是不是很完美的，防弹衣很少有完整的，而我们一般也就是认着一件，反正就是自己的了，我那件是完整的，在五公里越野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来和我争的，那玩意穿着跑确实是累啊！而很多其他的可能就是胸前有两块钢板，背上说不定就是空的，甚至有些可能就是属于基本上可以充当一件破背心的角色。上了飞机检查装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犯错误了，当时没有在破的里面挑件好的，我拿那件就只有肩膀上还有两块钢板，连胸前都是空的，这完全就是一件破背心了啊。但是坐在上面我已经没有那么多心思来想这些了，虽然那时我是真的开始有点害怕了，我记得那次是我第一次害怕，害怕到脚都在发抖。但是我没有说话，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看到旁边有个兄弟又在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了，坐在地上，拿出纸铺在凳子上就写：亲爱的爸爸妈妈，当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儿已经不在了……以前每次我都会笑话他，但是这次我就这样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心里也在想着什么：这次说不定就是我的最后一次任务了呢，人家有枪啊，可以打死人的啊，要是我真的光荣了，爸爸妈妈会不会伤心啊？会不会接受不了啊？我在那里幻想着那样的镜头，在追悼会上爸爸紧咬着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遗像，旁边坐着部队的领导在安慰，妈妈哭的死去活来，被很多人这样抱着，但是身体还是在往地上瘫，外公外婆老泪纵横，这是他们最喜欢的外孙啊，还没有20岁呢，就这样走了，追悼会上哀乐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朵旁边环绕，我看到以前的好多朋友，看到初中的班主任，看到战友们站在我遗体旁边敬礼，看到黑娃在棺材旁边，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擦眼泪……想着想着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舍不得，舍不得爸爸妈妈，舍不得连队，舍不得战友，舍不得我的亲人，舍不得我的朋友，我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我舍不得的东西太多了！说真的，那次我是真的怕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了直升机，我们就被五辆车送到了不同的地方，我和一个士官一组，本来是想和黑娃一组的，但是考虑到我们都是刚刚一年的兵，没有得到同意，就把我和一个士官分到了一起，黑娃和另外一个士官到了一起，但是我没有搞懂的是三娃和二毛两个人也是和我们一起的，他们两人还就分到了一起。跟着那辆车跑了半个小时多些，我们到了一个高速路入口的地方，这里已经被警车、军车围的只剩下一条单行道可以进入高速路口，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有警察，还有我还会最喜欢的武警兄弟们。下了车，一看我们身上的军装，和胸前的九五，估计他们也知道是他们等的人来了，一个挂着警衔的人过来向我们敬礼，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级别，因为警察那一块我确实是不了解，我们还了礼，然后没有更多的交流我们就开始了行动，所谓的行动实际上就是挨个的排查过来的车辆，看看我们寻找的目标在不在车里。刚刚开始是武警兄弟在前面，警察叔叔们就在武警兄弟后面，后来我们到了后就算是把武警兄弟给解放了，因为我们成了打头阵的了，警察叔叔们就在我们后面，拿着六五式国产手枪和微型冲锋枪，一躲一藏的靠过来。我想到这个就很不爽，看看，现在的警察叔叔们，你们是那么的威风凛凛，平时看到我们的时候也是一副有些趾高气昂的样子，这个时候怎么就这样了呢？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所以啊，以后麻烦你们平时对我们还是好点点啊！“你，上去！”士官哥哥对我发出了命令，我就走在第一个，他就在我后面，那会我走的是健步如飞了，因为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这碰到小车还好啊，我只用让他把玻璃放下来就可以看一下，就算我对着的是一个枪口我要闪也好闪些啊，起码可以避开头部中弹嘛，但是要是碰到了公交车，那就必须得上去，那就真的是只能听天由命了，万一真的就那么背的话，上去碰到了那真的是想躲都没有地方躲了啊，后面有自己的战友，周围都是群众，在面对牺牲的同时还得保护好群众，这是必死无疑啊！但是越到后面我就越觉得不对劲了，干嘛要我走前面呢？那要是真的碰到了，就凭我身上这件破背心，子弹就是打在身上也是不死都是终身残疾啊？而且前者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后者啊！想啊，人家要是手枪怎么说得打你一枪再补一枪吧？这要是碰到81杠，那随便扣一下扳机就是两发啊，九五的话扣一下可就是三颗了，要是遇到微冲了，那这一梭子下来我还往哪里活啊？想了一下，确实是不对劲，就找士官哥哥了。“班长，我……我眼睛不是很好，我怕看不清楚，还是您走前面吧！”撒谎从来不脸红我是出了名了，但是这次我却说的吞吞吐吐的，而且这次是连“您”都用上了。我想的话他肯定是猜到了我的目的，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因为那时候我能够想得到的，他一个老兵肯定是早就想到了！“少****给我扯淡，你还眼睛不好，你做狙击手的还眼睛不好呢，你怎么不说你今天没有带眼镜出来呢？”我无语了，你这不是把我往火炕里推啊？”班长啊，这九五我用不习惯啊，我习惯的还是八五狙，还是您走前面吧，我怕到时候我和用狙击一样的搞点射，而且还要等瞄准了才扣扳机那种，要是我牺牲了你还是不好交代啊！”我很真诚的给他讲道理，很想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我还是落空了。“你小子少来，让你上你就上，你还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吗？操！”这话明显是有那么点不友好了。我不想再说了，再说也是自讨没趣，就一个人在他旁边嘀咕：“还是老兵呢，还是班长呢，还是党员呢，在困难面前就把我这样的新兵推出去顶着，还爱护新兵呢……”反正那会没有车过来，我就在那里发表着唐僧般的演讲，说的他心里发麻啊！估计是确实被我说的不好意思了，他就说了一句：“一会你跟在我后面！”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他有很大的火，只是不知道怎么发泄，我也不管了，反正这条小命能够保就保吧，你要不爽你就不爽去吧，在生命面前我还是选择生命了，再说，你都能够把我往火炕里推了，我还能把你当我最亲爱的战友啊？后来我就跟在他后面。最后，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没有发生，我们一路的排查都没有遇到这四名持枪歹徒，不过那天他们还是被抓了，是在一家旅店被警察叔叔们抓获的，所以说我们的警察叔叔是社会治安的保护神呢，在关键时刻确实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嘛！我们回到了连队，大家都很平淡，唯有我带有异常兴奋的表情，我该兴奋啊，我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我没有关荣啊，追悼会上的场面没有发生啊！但是在黑娃的眼睛里我却看到了失望，我知道的，他是希望有所表现，要么立功，要么牺牲，这样他都可以在部队继续呆下去！回连队还枪械的时候枪库管理员发现了我的防弹衣的问题，后来调查后发现我的防弹衣就是被和我一起的士官哥哥拿走的，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们天天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训练在一起，平时都是好兄弟，这是我和他第一次一起出任务，他怎么就做出了那么操蛋的事情？我骗自己说他是拿错了，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好的防弹衣和破的防弹衣一拿就知道不一样，后来他来找我，说了很多理由，我没有怪他，真的不怪，只是我知道这个兄弟我算是没有了。虽然我原谅他，但是部队的纪律不能宽恕他，他受到了记过处分，并且被调出了我们连队，调到了一个普通部队，据说那年年底就转业回家了。战友，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怪你，我知道的，早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有可能昏头的，不知道战友你现在过的怎么样，毕竟是战友，而且曾经在一个锅里吃过饭，一间屋里睡过觉，一个训练场上流过汗，我还是衷心的祝福你能够一切顺利！这就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不过经过了那次任务，我却给部队带来了意外的收获，防弹衣全部换了，全部换成了新的，部分枪支也进行了更换和修补，弹药也是经过了检测，进行了一次比较大规模的更换。不过这可不是只对我们连，那次是我们独立团整个的都进行了这次大调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也真的不敢再有一次，死亡，说起来那么简单，做起来我才发现是那么的难，天天喊着为了祖国的和平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我那会才意识到了自己实际上不是不怕死，只是在国家利益、人民安定生活面前敢于放弃自己的生命，当然，也是因为我相信自己和自己战友的实力，只要我们努力，我们是不会倒下的！来新兵了。新兵连刚刚完的时候，本来以为在新兵连里可以招几个新兵蛋子到我们连队的，但是后来连里说的是那年不在新兵连招兵，兵源从各个部队优秀士兵里选拔。那天我们照常的在训练，连长和指导员满脸笑容的走过来，说真的，指导员笑我们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觉得连长一笑就没有什么好事，反正我们是宁愿看他马着脸都不愿意看他笑，倒不是他笑起来太难看，主要还是因为他一笑一般就意味着我们的苦日子到了，总是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但是这次他的笑似乎和平时不是很一样，感觉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笑，但是被他整怕了的我们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啊，谁知道他会不会小脸一绷，直接一句20公里武装越野或者就是一个50公里奔袭，这些都是要人命的训练啊，每次搞完了没有人两天内吃饭可以通畅的，所以这次我们一个个都绷紧了一根弦，怕他又出什么鬼点子。“全体都有，集合！”一声很独特的狮子吼后我们就都到训练场边集合了。“同志们，”“啪”大家立正！“稍息！”大家稍息，“今天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完了，上次50公里越野之前就是这样的，一个好消息，消息就是我决定和大家一起来个50公里越野。“别担心，这次是真的好消息！明天，咱们连要来一批新兵了。”“哈哈，终于熬出头了！老子终于不是辈分最小的了，终于可以感受一下老兵是什么感觉了！”我心里高兴的就差没有把这些话吼出来。“我想大家都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吧？”“知道！”大家一起吼出了这两个字。实际上这个就是我们连队的特色活动，新兵来的前一天，要把连队的卫生搞一下，等待着新兵们的到来，至于他们到了，我们肯定是要非常热情的了，肯定要给他们春天般的温暖了，和我们刚来的时候一样，这第一个项目就是特别隆重的欢迎仪式了，大家是列队欢迎啊！然后就是一整可以让他们感动的流泪的嘘寒问暖，在他们感动的不行的时候就要大家一起跑个五公里越野了，然后就是规定最后多少名需要会有惩罚，当然，这个多少人的看来多少新兵，反正来多少人这个名额就是多少，因为能够来我们连队的新兵，都是新兵连里表现非常优秀的，或者就是在其他部队里的比较优秀的士兵，所以一般都比较心高气傲，而我们连队5公里越野的平均成绩是16分钟左右，这个成绩是非常优秀的，一般我们是不可能跑输的，加上在新兵面前肯定还是得要保住自己的面子，跑的时候都会拼命，所以一般到了最后都会跑在新兵们前面，这样对杀一下他们的锐气很有好处，然后接下来的惩罚反正就是依情况而定了，想怎么整就怎么整了，反正直到整趴下为止。等到他们快倒下的时候就可以开饭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是肯定吃不下去的了，所以我们就可以直接开始喝酒，在酒桌上再杀一下他们的锐气，这样一整后等他们酒醒的时候应该就不会再觉得自己很优秀了，这样他们才可以比较虚心的在我们连队训练，生活和学习。那天下午全连都没有训练，第一任务就是要把连队打扫的干干净净，要给新兵同志们一个美好的映像，大家都是忙的热火朝天啊，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值得兴奋的啊，一年就那么一次，而且有些年可能我们连队就不招兵的。大家忙活了一下午，从连队办公室到宿舍，从食堂到茅房，包括训练场，绝对是搞的干干净净，虽然不能说是一尘不染，但是起码来说应该是可以和过八一相比了，就差没有张灯结彩敲锣鼓了。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起来了，上午的训练照常进行着，但是大家实际上都还是蛮省力的，主要还是想着下午新兵来的时候可以好好表现一下，要给这些新兵蛋子们一个下马威！下午三点左右，新兵们按时的到了营地，一辆军用大巴车直接开到连队外面的停车场，我们就两队展开，成阅兵状态，连长和指导员过去借车。新兵们下车了，一个个都是牛B哄哄的，眼睛里放着骄傲的目光，不过还好，一个个看上去都是精神抖擞的，这个还是比较让我们满意的，不过当他们走过我们队伍的时候就有那么点点不是很友好了，毕竟都是些优秀，总还是有那么点点骄傲的感觉的，和连长指导员一起通过的时候基本上是不看我们一眼的，就这样走过去，我们也难得管，还是一个劲的鼓掌，心里想的是：你们现在就牛B吧，看看老子一会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家伙。不过从脸上来看我们是绝对的热心人啊！等他们牛B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活动了，第一个项目就是野战部队的传统项目——五公里越野。我想这个节目就已经让他们没有了多少锐气了吧，毕竟被我们甩的连背影都看不到总还是给了这些“精英”比较大的打击了，接下来的惩罚就是一些简单的俯卧撑啊，单双杠啊，400米障碍啊什么的，反正就是一直要“折磨”到他们受不了了为止。晚上的活动自然就是在饭桌了，我想我们喝酒的规矩就已经让他们够呛了，上桌先不说话喝三杯，然后每桌的老兵为了表示欢迎要敬新兵三杯，新兵们自然还得回敬，这回敬肯定也得是三倍，上厕所打报告是喝一杯，不打报告发三杯……一个又一个的稀奇古怪的规矩让他们有点找不着北，反正到最后他们是不可能有一个人能够顺利的下桌子的，而且是绝对性的可以让他们在今后的一个月内不会想喝酒，就是闻到酒的味道都会想吐。我们的节目很成功，效果非常好，从第二天开始新兵同志们就乖乖的了，再也看不到那种骄傲的眼神，有的只是虚心和谦虚。既然新兵来了我们的编制自然是需要进行调整了，每个班都需要重新分配，我们班加进了两个新兵，一个叫宋全龙，这个家伙和我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枪特别有感觉，不管是81杠还是95，送到他手里很快就可以搞的和多年的朋友一样的，一打一个准，要不是他的视力不符合要求的话我非得让他做我的副手，还有一个叫张帆的，年龄不大，那会还不到18岁，和我一样，初中毕业就没有上学了，只是他在外面“闯荡”了一年才来的部队，说是闯荡，实际上就是曾经的小混混，所以说现在有人说部队的大熔炉呢，这样的社会的渣滓就送到了这里，不过说实在的，其他人我不敢说，但是张帆，初中的时候就是跆拳道黑带，放在社会上漂泊肯定是社会的败类，但是到了部队，他就一定是祖国的保卫者。只是很遗憾，我们和他们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他们到了连队两个月后我们就离开了，去了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