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文学度 )听杨举这么一说,霍远华看着杨举笑道:“耀曦啊,这次的渗透是我们为舒群同志专门量身定做的,一切的前期工作都是围绕着她的条件在进行的,不是说你随便往里扔个人便能替代的了!”杨举道:“老霍你误会了,我若往里扔人,那便不会踩着你的路子往里走!我有我的办法和路子!总之这个人混进去以后,咱们两家情报共享便是!”霍远华道:“正如你所说,将自己的同志派入狼窝虎穴非同小可,若无完全周详的部署切不可草率行事!”杨举笑道:“天下虽大却又哪里来得万全之事!若真有万全之事,那你们也不用十几年来折进去那么多的人了!老霍,其实我今日原本便想造访于你,宪兵司令部的最高长官鹤田村岗的资料你有多少?说于我听。”霍远华道:“原来你想动他的脑筋!这个鹤田村岗的来历可不简单!此人出身武士家族,其祖上据说早在日本战国时代,便在当时的著名领主丰臣秀吉麾下任职,从一名小小的‘足轻组头’干起,最后据说官拜将军!此人乃日本京都人氏,早年毕业于日本京都大学土木工程学科,却在一九二六年受日本右翼思想的侵蚀,考入了日本陆军大学!并在两年后以优异成绩毕业!哦,对了,此人在日本还是一名地位显赫的子爵!继承的却是他父亲的爵位,属于是世袭制的。”杨举听完后略加思索道:“性格、作风、军事主张等,把你知道的再说详细些。”当两人详细的参详了杨举的渗透计划后已尽巳时,虽杨举始终信誓旦旦的承诺,若此计划能得以顺利实施,日后会在第一时间内将情报与其共享,并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坚决执行霍远华的单独指令,但霍远华还是对杨举横加阻拦毁他心血一事耿耿于怀!只是跟他翻不起脸无可奈何而已!霍远华坚持留杨举吃饭,但杨举此刻诸事缠身却又哪里有时间在霍远华这里瞎耽误工夫了!于是拜别霍远华带着申传湘便要离去。临走之际突然回头,对着相送出门儿的霍远华问道:“对了老霍,那舒群姑娘现在何处啊?”霍远华道:“上海,这也是计划的组成一部分。”杨举道:“那就让她回来吧,上海那破地方连个冬天烧的煤都紧缺,别回头再给人家姑娘冻病了!早点招回来给我送过去吧。”说罢便径直出门了。杨举领着申传湘来到位于东城大东关地界的那处秘密物业后,还离着老远便见自己会中弟兄已在路口设哨望风了。见到张武后杨举便道:“这些日子让你在此破烂之处受罪了,回头咱们好好坐坐。”张武笑道:“给大少爷办事安敢言苦!坐坐倒不用了,回头咱俩找个好院子躺躺算了!还有便是以后再有此等破事儿千万莫要再差我行事了,你找别人儿吧!”杨举笑道:“这可绝非是什么破事儿了,这是关乎到日后咱们身家性命的大事儿!除了你兄弟俩,我也想不出再交给谁放心了!对了,工程还剩多少?那王氏兄弟现又在何处?”张武道:“地处密集居民区,又不敢假手于人,所以工程动的是慢了一些。这王氏兄弟此刻正在下面儿干活呢!”说罢用手指指了指脚下地面。杨举问道:“进出口在何处啊?”张武走到屋内床铺前,将扑在铺板上的棉褥掀开,指着床板下方道:“这床板下面有一把手,扳下即可触动连杆儿牵引打开出口,届时此两块儿连成一体的床板,会在连杆的牵引力下受力分开露出进出口!反之将把手扳回,床板则会自动关闭合上。来,你亲自试试看吧。”说罢便指着连杆儿把手位置让杨举亲试。杨举一边暗自赞叹这王氏兄弟的技艺巧妙,一边却对张武摆手道:“我就不试了,若是惊动了下面儿的王氏兄弟俩,让他们白出一身冷汗!万一吓死了他俩回头谁给咱们干活啊!”张武笑道:“人家兄弟俩吃的是阴阳饭!是跟阎王爷抢钱花的主!成天在下面跟死人鬼魅打交道,又岂会如你所说的一般胆小!”杨举笑笑道:“何时完工后,我再亲自走一遍体验一下吧,现在就别惊动他兄弟俩了,见了人家兄弟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的咱们这是在仗势欺人的抓劳工!”张武笑道:“对于这些江湖上的事,大少爷你毕竟还是不习惯的,日后日子长了你就习惯了,也不会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了!实际上咱们这还就是在仗势欺人的逼着他们在给咱们干活!否则人家王氏兄弟俩莫非还图咱的劳务费不成?”说罢看着杨举道:“大少爷,其实咱们亭裕隆这么多年下来,哪件事儿他还不都是仗着咱们雄厚的根底在干!帮会就是帮会,黑道他也就是黑道!即便你日后官拜大将军,也脱不了这个根系啊!”杨举点着头笑道:“不错!刚才我便仗势欺人的又搞了人家老霍一下!想想还真是***正宗流氓!得,咱日后多为太原的老少爷们儿们杀些小鬼子,就当顶账了吧!”说罢便拍拍张武肩膀出门走了。两人出了东城的大东关,便径直催马直奔位于钟楼街的那处秘密大宅,却在这里一进门便听道张荣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当杨举听张荣汇报说,岳桥已在昨天按照原定计划顺利接触到了他那个在伪警察署任署长的四叔!不禁双眼放光看着张荣道:“你们办事不慢啊!具体是如何操作的,不会太过草率留下隐患吧?”张荣道:“大少爷,咱们又不是国防部作战厅的专业参谋!将就着干吧,估摸着应该能糊弄过去。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刻意安排了一次军火交易,派岳桥全权负责此事,事后我便在道上以亭裕隆的名义发了江湖格杀令!说岳桥黑吃黑吞了咱们号里的货款,夹带私逃了!”杨举笑道:“这么说有人信吗?吞了咱们的钱,那他跑到哪儿还不是个死啊!”张荣道:“若说以前那就是这么个事儿!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不是日军打进来了吗?岳桥他四叔给日军当官,那他岳桥不就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吗!”杨举无奈道:“那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张荣道:“我看着他进了他四叔的警察署,直到晚上才看见一队的汽车从警察署里开出来,估计是人家署长亲自护送他小子出来的。回头我便没再跟着,反正事情咱们都跟他交待清楚了,让他自己发挥着办吧!”杨举点头道:“先等等看吧,你现在立刻着手另外一件事,这太原日军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叫鹤田村岗,这几天给我将此人盯住了,认准了!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可有规律,坐哪辆车走什么路线,进出带多少人配什么武器都闹准了。还要立刻摸清楚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国翻译的底细,把人给我认准了!”张荣道:“大少爷,您这是准备着干鹤田啊,还是干他身边儿的那条狗啊?若是要杀狗,我今晚就将他的狗头给您提过来也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老实说,咱们兄弟还真不是个干特务的料!咱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老是偷偷摸摸的干活了!这几天岳桥的事儿闹下来,搞的我腰酸腿疼还直头晕!”杨举笑道:“张荣兄弟,现在的环境不比从前了,这城里的地下秩序已不再是咱们一家说了算了,日军、国军、共军、再加上汉奸,各有各的人各有各的情报网络,便好似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是将这个城市罩的密不透风了!在这样的环境下,若咱们还想屹立不倒的处于不败之地,那便要转变咱们多年的行事作风了。第一便是得把调子放低,行事需从公开慢慢转为地下!不习惯也得将就的熬着!早晚有一天,这太原城它还得是咱们杨家的!”“现在也是咱们杨家的!”张荣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想转为地下的意思。杨举想想也许这样更能反映他们的本质,更不会引起特务处的关注,于是便笑着不置可否。晚上杨举正在宅子里跟张荣吃饭,却见史云峰进府了。杨举一见史云峰便立刻招呼他一同坐下吃饭,可史云峰却道:“大少爷,我找见你人了也就没事儿了,饭可以慢慢吃,可那霍远华却找你找的颇急!找你找到我的堂口去了,说有要紧事非得立刻见你不可!这不,人我留在我那儿了,见不见您看着办。”听罢杨举暗自发笑,看来这霍远华是找不见自己没招了!此刻张武正在大东关那儿跟着王氏兄弟打地洞呢,而张荣的这个秘密点儿,显然是他霍远华的资源有限还没掌握!居然找到史云峰的赌场里去了!但想这霍远华绝非没事儿瞎诈唬的货,找的自己这般紧急,想必是真有要事跟自己商量!于是对已经上筷子开吃的史云峰道:“你老兄先别忙乎了,回你自己的老窝去吃吧,现在立刻跟我回去。”说罢便起身准备去见霍远华。申传湘见杨举准备动身,便立刻从门口进来欲跟随前行。杨举想了一下对其道:“我自己去你别跟着了,坐下用我的碗筷跟张爷一块吃饭吧。”说罢便带着史云峰出厅而去。申传湘依命坐下后,却还扭头看着杨举的所去方向,却见张荣已亲自为其倒满了一杯白酒。见状申传湘忙双手作推道:“张爷,我不会喝酒。”张荣看着申传湘道:“不会喝酒跟着我家大少爷岂不累赘?要你何用!不难为你小子喝三杯便可,喝不了张爷找人灌你小子!”此时太原城还未施行宵禁制度,所以在空寂的夜幕街道上,两人双骑犹如奔于草原,只不到一根烟的工夫已来到了史云峰的堂口。从暗门穿过夹道进到内堂后,见霍远华正坐在那里等着自己,杨举边脱大衣边上前道:“老霍,这上午才分手,你这么快便又想我了!黑灯瞎火的找到这儿来了,小心回头我向上头参你一本,说你老小子夜不归宿嫖妓宿赌!”霍远华笑道:“你当我愿意来你的这些个虎狼之地啊?长久以来我还老是替你杨大少爷瞎操心呢,总怕你日后有个闪失在这城里折了进去,如今看来确是我老霍替古人担忧了!连我都找不见你,别说日本人了!看来你杨大少爷在这城里便是潜上一辈子也露不了啊!再说了,你这里是赌场,又何故要参我一个嫖妓之罪啊?”杨举将衣服挂在墙上后,笑着亲自为其蓄满杯中水后道:“老霍,我这是赌场没错!可我这赌场便跟其他人的赌场不一样!我这赌场是前厅大赌后厅大嫖!凡是来我这里玩儿钱的人,无论输赢都可随时随地的进后厅,随意挑选嫖玩儿妓女!我们亭裕隆管这个叫赚钱娱乐两不误!我后堂里供养着三十几名妓女,随时供赌客免费享用!这也便是我的赌场为何总是生意兴隆的原因了!哎,老霍,要不要亲自挑一个爽一下啊?”霍远华笑道:“想!真想!可怕你杨大少爷回头参我一本啊!即便是不参我,回头再跟我结算嫖资,讹我一把我也受不了!”杨举笑看着霍远华便不再开口玩笑,只等着他说事儿。霍远华便面露为难的道:“耀曦啊,上午咱们说的事儿事关重大,所以中午你走后我便立刻启用电台跟上海方面联系了,那面儿回话倒也不慢,只是这回话的却是舒群同志本人。”杨举收起笑容盯着霍远华道:“老霍,你莫要与我说舒群不同意回来放弃计划,否则我会很不高兴!”听杨举这么说话,霍远华心中暗骂道:“什么东西嘛!说翻脸便翻脸,比狗还快!真他妈地地道道的流氓!”但嘴上却笑着道:“耀曦啊,你先别发火嘛!回电中舒群同志的原话,让你立刻亲自赴沪一谈!去不去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翘起二郎腿,将双手交叉抱住膝盖,扭头看着别处,一副爱咋咋地的架子。杨举却盯着霍远华的眼睛问道:“老霍,你没威胁她吧?”霍远华扭过头道:“现在是你在威胁我!耀曦啊,我是你的同志,是你的战友!不是你的敌人!工作上的事咱们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可以慢慢谈嘛!何必总是要这样说话呢?”说罢一副想发火却又不敢发作的为难样子,将双手摊开看着杨举。杨举还是盯着霍远华道:“这不是什么工作问题,这是我杨举喜爱的女人问题!没的商量!”霍远华道:“耀曦啊,这舒群同志她是一个革命战士,她首先是咱们党的一名同志,其次才是什么你所谓喜爱的女人!他的具体问题得她本人及组织决定,不是你我谁想怎么着便怎么着的问题!”杨举听后将最后的一点儿耐心涌向心口,歪着脑袋将上身努力的在椅子上坐正,还是目光如炬的盯着霍远华!见到杨举这个举动,霍远华猛的意识到自己的话快过头了!这也意味着自己的性命快到头了!对此人决不能以常性去分析,此人喜怒无常翻脸如电下手极黑!切不可再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跟他做试探了!于是忙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杨举道:“来,杨大少爷请抽烟,消消气再接着批评属下!”杨举却突然面露微笑道:“霍先生健忘了,杨某只抽‘前敌’牌儿。”此刻霍远华才真正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没想到杨举居然在对待舒群的问题上如此**!以致寸步不让!于是忙笑道:“咋?还真为了我的这几句话,便要一枪嘣了我这个老朋友不成?”说罢便又将手里的香烟向前递了递。杨举笑着从霍远华的手里接过烟卷,并亲自为其划着洋火点烟。给自己点着后深吸了一口看着霍远华笑着道:“老霍,别的什么都好说,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帮你的忙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为了帮你们办事,贴的银元也不是一块儿两块儿了!别,动,舒,群!”见杨举肯抽自己的烟,便知问题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杨举最后那一字一句的“别动舒群”,却着实让霍远华再也不敢玩儿火了!于是恳切道:“耀曦啊,还真是舒群自己的意思!我真是照着你的意思给她发电的。虽说你们只见过两次,但这丫头的性情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我要挟她?这真的是无从说起啊!再说了,谁敢要挟她啊!平日里这丫头就一身的布尔乔亚习气,仗着自己对译电码有过人的天赋,着了急从来就不给我这个领导的面子!我要挟她,这是个要挟的事儿吗?再要挟那她不还得回太原来工作吗?回来以后她若在你杨大少爷面前告我一状,那我还有命吗!”杨举笑道:“霍兄言重了!如此说来将她在上海的地址给我。”霍远华道:“你还真准备扔下这里的一大摊子,亲自去一趟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