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自古以来,街头巷尾的奇谈怪事中,从来不缺乏妖怪的身影。当人类开始占据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妖怪们也不得让出自己的一份空间来满足那无限增长的人类人口。人类与妖怪们的交集越来越多,或许,妖怪早已是人们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生存伙伴。当魑魅魍魉在月下狂欢时,夜晚,已经变成另类的繁华世俗。而走在这些妖怪前面,领军着百鬼夜行的男人。人们将他视为妖怪的总帅,并赋予他一个别名。魑魅魍魉之主——滑头鬼。夕阳西下,便是逢魔之时。从黑暗的深渊里,浮现出妖之花。那是关东平野的某个小镇里,浮世绘町,据说现在还存在着被人们所畏惧的。樱花飘零在风中。院子里的小路上洒满樱花。清澈中透着微寒的小池塘里,河童拍着肚子,吐着泡泡,在小池子里仰泳。从富有江户时代风格的屋子里走出了一位美丽的少女,蓝色格子绣边的白色和服,与衣服相称的黑色锯齿纹的黄底围巾,使少女在清丽中透出一丝娇憨。有着黑色羽翅的鸦天狗在她身边拍打着翅膀。“雪女,有没有看到少主?”“少主,在哪儿呢?”雪女环顾着四周,一丝棕色的发丝映入眼中。一个少年抱着肚子背对着自己。“哎呀,那不是少主吗?怎么在那种地方?”少主的背影微微颤抖着,没有发出声音。雪女不由得有些慌了起来,向少年那里冲去。“陆生少主,您肚子痛吗?怎···怎么是好啊?”对此没有一丝经验的雪女不经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快速奔跑的步伐突然感到异样的微微一顿,呃,怎么回事。只见陆生和几个小妖怪合力拉着一根绳子向下拉去。“呜哇?”雪女发出了惊慌的叫声。怎么回事。身体突然失去支点,世界在眼前倾斜,倒立。“太好了,我抓到妖怪了。”拽着绳子的陆生一脸得意地说道。“唉?!唉?!唉?!”这是怎么回事,有点迟钝的雪女还是没有发现是陆生对她做了恶作剧。“是雪女啊。”灿烂微笑的少年大约8、9岁的模样,虽然看到了猎物的模样依然紧抓着绳子不放。“你还是那么少根筋啊。”身后的小妖怪向雪女吐着舌头,做着鬼脸。陆生将手上的绳子交托给小妖怪们,然后脸上闪烁着无比的兴奋向另一处的地方奔去。“啥?等等,少主!放我下来啊。”院子里又走进了两个人,或许说是妖怪更为准确。毛刺刺的头发朝天飞立,魁梧的身材可以看出隐藏在躯体的巨大力量,几个骷髅头悬挂在胸前显示在大汉不同于常人的身份,他叫做青田坊。青田坊挠着自己的头,抱怨道:“那家伙到底找到哪儿去了?”另一个则身着黑色的僧袍,戴着黄色的斗笠,疑似僧人的黑色长发的俊美男子,淡定中带着三分郁闷地没有去回答,他叫做黑田坊,算是青田坊的好友吧!脑袋充血地雪女眼睛打旋地被倒掉着,还要拉住不断往下掉的裙角,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由发出了惨叫。青和黑田坊都微微一惊,青更是不由自主地大叫道:“那不是雪女吗?是谁做出这样的事啊。”“放我下来······”雪女哀怨地呼救着。两人赶忙向雪女冲去,却不料,脚下突然踏空。“咦咦,怎么回事啊啊啊啊?要掉下去了啊啊啊啊。”青大叫。黑也失去了淡定的表情,大叫道:“又上当了·····啊啊啊啊······掉下去了,真的要掉下了。”不远处的草丛里,拿着伞的陆生从中跳出,然后一脸快乐地一路向内院奔去,纳豆小僧等小妖怪也轻快地踏着步子远去。看着远去的几人,青一脸醒悟的模样,果然是少主。“你们,等等。少主,等一等啊!”掉在坑里的大汉大叫道,黑带着无奈和极大的郁闷听着同伴的抱怨。大汉含泪大叫道:“和总帅一样,恶作剧地也太过了吧。”十几张桌子整齐地排放着,柜台前的一张长桌上,丰盛的午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陆生拿着筷子,不停地吃着的同时,神采飞扬地说着。“还有啊还有啊,你听我说啊爷爷,大家都吓了一跳呢,还是呢。”旁边的老爷子用牙签剔牙,一边哈哈笑道:“真是高招啊!身为妖怪,怎么能就这样就被吓唬住呢。”“对吧,对吧。那爷爷,你会让给我的吧,三代目的代纹。”陆生带着一丝期待地说道。老爷子斜视过来。“嗯······”带着余音的肯定声,老爷子摸摸下巴,啊,不行不行。“还差些火候,要是你再长大一些,再长得像妖怪一点的话。”老爷子眯着眼笑道。“真的嘛?”陆生很高兴。“我会加油地。”陆生大声地宣告,“我要努力成为像爷爷一样了不起的妖怪首领。”“呼哈哈,口气不小嘛。”老爷子拿着烟斗,悠闲地吞云吐雾。“哎,但是妖怪真的那么厉害吗?很强吗?我真的看不出来啊。”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怒道:“你别胡说,陆生,你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有多么威风。”老爷子开始自夸。“我要听,我要听。”陆生兴奋地鼓掌,“那些话我最爱听了。”“所谓妖怪····都是一些可以使用诡异的法术,天马行空的自由来去,剑术,肉搏,身形都是超乎常人所能想象地。”老爷子一脸神气地讲述着,却不自禁的想起当年也有一个小孩子缠着他问这些。“想当年,我带领着手下几百个妖怪在夜晚神出鬼没,而被人类所畏惧,被妖怪推崇为总帅。被称作暗黑世界里的主人就是老夫我了。”陆生一脸神往地大叫道:“好棒哦,爷爷太帅了。”“他们现在都跟随在我的左右。”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扫视周围。“受人恩惠,就别有怨念。”虽然有些莫名其妙,陆生还是大声地“嗯”了一声。“好了,陆生,今天也让你让见识一下老夫的妖术吧。”老爷子一边说道,一边示意陆生注意不要发出声响。来回收拾东西的侍者惊愕地发现,刚刚还坐在旁边说话的爷孙俩,话音未落,已经消失无踪。“这里,真的有客人吗?~”柜台里的老板带着迷惑转过了头。然后餐馆里传出惨叫声。“啊啊啊,有人白吃白喝不给钱啊~~!!”“哈哈哈哈,怎么样,很厉害吧。”“这可是白吃白喝的妖术哦。”“爷爷好厉害哦,可是这个妖术念鲤当年五岁的时候就用过了,你却直到现在才给我演示,一点都不公平,偏心。”崇拜一眨眼就变成埋怨了。提到念鲤这个名字,滑头鬼沉默了下来。陆生还没有发觉:“呐,爷爷,念鲤到底去哪了呢?自从五岁那个新年后,你们就说他到别的地方修炼去了,这四年来一点消息也没有。”滑头鬼蹲下身子,“没事,只是他在修炼有点忙罢了,他会回来的,放心吧!”要怎么跟他说呢,说念鲤被羽衣狐抓走了,至今生死未知?他说不出口。只好用这个别扭的借口来欺骗陆生,也严禁本家妖怪说起念鲤。陆生只有九岁,单纯的很,也没有怀疑,虽然没有人和他吵吵闹闹有点寂寞,但还是有雪女他们陪着他不是吗?陆生没话说了,他总觉得不对,因为这个理由爷爷说了很多次了,而且还有五岁新年的时候,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了。念鲤不在身边,他们是双胞胎,总是形影不离的,那天他没出现。然后爷爷告诉自己,念鲤被爷爷的一个好朋友接到他那里修炼去了,为什么这么急,都不和我告别一下?我是哥哥哎!陆生小脑袋里当时想的只有这个。过了几天,爸爸死了。说是生病去世的。陆生感觉到了剧烈的头痛,总是有什么要浮现出来。妈妈哭得很伤心,陆生在一旁看着,却出奇的没有悲伤,在他心中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了?一点都没有真实感。而且念鲤没来。滑头鬼抱住了他:“陆生,你可以什么都不用知道,不能连你都失去了,忘了吧。”不懂,忘掉什么?有什么要忘掉的?陆生总感觉体内有什么翻涌着,却在最后又回归平静。他只要想这件事就会头很痛,久而久之,他也不再想。之后过了四年,一切好像都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