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路的姿态,就仿佛浑身的每一处关节都在活动一样,一扭一扭的,他口中还躺在口水。看起来有些恶心。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二婶家儿子,萧黎波。萧黎波是个傻子,只是严重的程度,赶不上眼前这个人。我收敛起自己的惊讶的表情,扭回了头,望着牛学志,“师父教过我们的,非礼勿视。”牛学志嘻嘻地笑了笑,“好吧!”师父出站比我和牛学志迟缓一些,他臃肿的身材,挤出人群的时候,恰恰和刚刚的傻子站在一起。师父并没有露出任何厌恶的神情,他皱着眉头。问着傻子身边的人,“这是带人来看病?”师父问。傻子身边站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年夫妇,老年夫妇的穿着很朴素,浑身散发一股乡土气息。老年夫妇中的老头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啊!”“这病是后来得的吧?”那老太太警惕了一下。她犹豫了一会儿,“不是。”师父露出了微笑,“如果以前有病的话,就放任他继续病下去了。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医院医治?”然后师父解释了一句,“我不是骗子,你看,我还有两个徒弟。”师父指了指我和牛学志。老头打量着我们,接着轻轻地讲着,“哎,被吓的。”师父轻轻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否则,他怎么会缺少魂魄。”“大师,你会看?”老太太问。“看”这个字,其实就包含了对未知现象。异于常人的理解,也是算命的另一种通俗说法。师父点了点头,“但现在医治好他,很难!”“是钱的问题?”老太太谨慎地问了一句。师父哈哈笑了,“你看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怎么可能在乎钱,只不过是因为,我不了解,前因后果,所以现有路子,没有下手方向。”“哦哦。这样啊!”老头连忙讲道:“我们那个小镇子里,有一个鬼屋,这孩子不听话,去了鬼屋,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我有点惊讶,虽然一路上经历了很多的事,但闹鬼的,倒是第一次。刘羽曾说过,引渡者会将所有的鬼魂引渡到阴冥世界,所以对于鬼屋的说辞,我略微有点迷惑。师父想了一会儿,说道:“要么我们先去你说的鬼屋看看吧。”“那也好。”老太太露出欣喜的神色,“只不过,我家的距离又点远······。”师父咧开嘴笑了,“没事!”“师父!”我有心阻拦,但师父的性格,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最后,我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怎么了?”师父问。纵引投技。“没什么,我们准备去吧。”我说。“大师,真的不用去医院吗?”老头问。师父笑了,“我将自己的两个徒弟都压在了这里,你们老两口有什么不放心的。”“并不是不信任您老,这病啊,一半是实病,一半是虚病,实病还是去医院吧。”“放心,无论什么,我都能治好。”师父回答。老夫妇刚在石家庄落脚,又开始听从师父的安排反转回老家。买上了大巴的车票。我们六人颠簸着,准备回到小镇。坐在车里,我又开始泛起了困意。晃晃悠悠中,就进入了梦乡。而这次困顿,却让我陷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梦境中。这个梦境,带给我的,除了惊悚,更多的则是迷惑。梦里,我看到了宠安笑眯眯地站在我的面前。“宠安······。”我轻轻地念着她的名字,“我怎么会在这?”宠安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我想找你呀!”“哦。”我淡淡地回答。总感觉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并不是现实,却始终记不起现实的模样。这里大概是一间大学的图书馆,而我的穿着则像是一个学生。“我念书了吗?”我在心里想,“不对啊,我明明没有什么文化啊!怎么回事?”原因,打破头颅,都无法说清。宠安拿着茶杯,里面装着热水,她轻轻地饮了一口,然后望着我。她压低了声音,“黎涛,我为你讲一个故事吧!”“什么故事?”我迷惑地问。宠安向四周看去,“这里不适合聊天,我们出去吧。”宠安拉着我的手,向外走去。果然,我看到了四周出现了熙熙攘攘的同学,他们满面春风,稍稍地缓解了我心中的困惑。图书馆外面则是一片草坪,草坪中的石路过道上,有几个可以坐下谈天的公共椅子。宠安指着其中一个,“我们就坐在那吧!”“好。”我回答。心里面排斥了太多复杂的感觉,可能只能等待宠安给我一个答案。宠安双手扶着自己的脸颊,身体前倾,望着地面上,爬来爬去的弱小生命,她说道:“有一个女孩,她叫夏合昔。”“嗯。”我回应着她。“别打断我呀。”宠安说,然后她开始了自己那漫长的讲述。在宠安的口中,那个叫夏合昔的女孩文静善良,美丽漂亮。夏合昔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位健壮沉默,有男子气概的男朋友!就在这样的梦想中,半年之后,夏合昔认识了查溢华。查溢华是夏合昔的好友介绍给她的,好友说查溢华沉默寡言、低调内敛,没有吸烟喝酒以及其他不良的习惯,听到这些,夏合昔立即表现出了对他的好感。之后,顺理成章,查溢华和夏合昔相知相爱。查溢华这个人,确实和好友描述的一样,可以说,完全达到了夏合昔理想男友的标准。不过,夏合昔却总感觉查溢华他身上有某些怪异的地方,但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怪异的缘由。可能是他的名字,不算多见,或者他的姓,比较特殊。在和查溢华确定关系的三个月之后,夏合昔第一次去了查溢华的家里。查溢华家的狗对夏合昔并不友善,一直冲着夏合昔狂吠。查溢华怒吼了几声,那条狗才灰溜溜地躲到了一旁。不过,它的那双狗眼睛还在不时地盯着夏合昔,好像一个小偷正在觊觎着富人装满财宝的钱包。为了显示自己宽容大度的优良品性,夏合昔望着它,笑脸相迎。狗却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自己的鼻子,对于夏合昔的讨好,似乎并不领情。接着,夏合昔试图接近它,它先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一直处于懒散的松懈趴伏动作,就在夏合昔即将碰到它黑黑的头颅的瞬间,它忽然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来,吓得夏合昔慌张地后退了几步。它则张着大嘴,似乎在嘲笑夏合昔。夏合昔有些生气,但是无可奈何。而身后,是查溢华抱住夏合昔的腰。夏合昔回头看着他,他那张帅气的脸上摆出一副怜爱的表情,“你要是不喜欢它,明天我就把它送到秘氏。”查溢华信誓旦旦地说。宠安解释着,秘氏是一家狗肉店。被送到秘氏的狗,结局可想而知。于是夏合昔使劲摇着头,“不要。时间长了,夏合昔一定会和它处理好感情的。”查溢华摊开两只手,一副不相信的神情。而后,夏合昔从查溢华的口中了解到,它叫“地狱”,今年七岁,是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狼犬。当然,查溢华介绍它的时候,夏合昔也有一丝丝疑虑,为什么要起这么古怪的名字?查溢华说,这个名字辟邪。而夏合昔看着它那恶毒的眼神,锯齿一样的牙齿,倒也感觉和传说中的穷凶极恶,让人生畏的地狱犬的形象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