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这明明是在乘火打劫!这样好的三亩两分田给了他,还要再给他做一年长年!”“黑无常的心真他娘比碳还黑!”老阿木再次回到芦苇漕把情况告诉大家,众人愤愤地骂黑无常。``?超速首发``老阿木说我在罗震山面前好话讲了一白篮五斗,他就是一元也不肯加!可不卖给他又能卖给谁去呢?谁敢买他田边的田?大家说:这事体就是这样子,他是明杀价的。他利用自己的权势,要你长就得长要你短就得短,现如今这是没有办法的。只是叫祥荣夫妻俩以后咋过日子呢?田没了,连给人家做五个月的权利都有没了,还怎么叫他养家小?人们再想不出法子,大家望着彩凤发愁。最后这难题还是彩凤自己来解决。彩凤听说田契拿去放人有点门路了,她羞涩的说:“叔公,叔婆,阿叔们,你们甭为难了,只要能把人放出来就好了。白做一年就白做年吧,我一个人吃点不多,我自己会编凉帽过日子的。”大家感叹地望着新媳妇点点头,觉得这新媳妇真是贤慧难得。没有法子,也就只好这样了。末了考虑到谁去办手续打花字的事体,老阿木说:要不,让新娘子跟我去一趟了,委屈你一点。只有你能代表祥荣,还有做长年的事体。彩凤的面孔一下子腓红了,把头低了下去。这样老板人家出身的小姐,刚过门就叫她去做这样抛头露面的事,实在是太为难她了。可是大家望望屋里的人,除了彩凤还有谁能代替呢?秀娥虽是老成章的亲生女儿,祥荣的亲妹妹,但按当时当地的风俗,嫁出去的女儿,就不算这个家庭的人了,连远房侄子都不如,根本不能代替,黑无常也不会同意。“叫黑无常先把人放出来,再去打花字不可以吗?那样就叫祥荣出来自己去办好了。”阿木婶提议。阿木叔说:“黑无常怎么会同意?他这个人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的。”“那只好委屈新娘子去一趟了。”阿木婶叹一口气说:“唉!人家新娘子过门后三天才能出河头,这么过门才一天时间,就要她去外头出头露面打什么花字了!”老阿木白了老伴一眼说:“讲究不来了,事到如今还有啥办法!”阿木叔和众人都为难地期待地望着彩凤。彩凤紧张地绞着手指头,头低得更低,最后她低声地回答老阿木说:“一定要我去我就去一趟吧-可是-我不会讲话-”众人说:这好办,自然有阿木叔公带你去,阿木叔公会替你讲的。你只要去打个花字就行了。彩凤进屋去了一下,在姐姐帮助下只一锅烟功夫就出来了。只见她,把白孝服脱了换了一件黑色的旗袍罩衫,因为穿着白孝衣按规矩是不能到人家屋里去的,所以只好换掉它,但穿黑色衣裳也算是孝服是可以外出走人家的,辫子上扎了两朵小白花和麻布,鞋头缝上了一块白布,鞋后跟缝上了一块红布。穿戴好身孝服就跟阿木叔公出发了。众人安慰她说:由阿木叔带你去,你胆量放大一些好了,不用怕的。彩凤点点头这就小心翼翼地跟着阿木叔走了。老阿木再去罗家桥的时候,黑无常正在睡午觉,他吃好中饭不论春夏秋冬都要睡一觉的。那个叫三阿婶的老阿姆告诉黑无常老婆“死蟹”说是有客人来了,“死蟹”走下楼来看,见是一个老头带着一个身穿重孝十分俏丽的年轻女子,忙吐了一口唾沫,怀着厌恶和醋意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彩凤,以为是老不正经的又是从那里弄来的臊货,没好气地说:“他啥时光起来不晓得!你们去外头等着好啦!”老阿木与彩凤只好耐心地在客堂间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