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在四明大地34 兄弟相殘十十“你知道他這次為啥遭他大哥這樣毒打的嗎?”“那誰曉得他!”“他阿哥羅震山恨死了他。羅震山忌恨他為我們通風報信,泄露了他和張芝青告十中隊的密。阿海是為我們受委屈的。”阿秀又疑惑地抬起頭來望著祥榮。“張芝青出賣三五支隊報告敵軍,這情報就是阿海提供的,你知道嗎?-”阿秀猛地停下了手中編織的涼帽,驚疑地盯著祥榮。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屏氣斂息地看著祥榮嘴里說出來的每一個字。“他去了鄉公所這些日子,真幫了我們不少忙啊!你記得那次小閻王帶著特務班突然來襲擊我們蘆葦漕,一下子叫我們打癟了?上次自衛隊配合縣大隊在康家漕打土匪,我們又是怎么得到信息的?那次龜田帶著憲兵和偽軍來掃蕩,我們在羅家橋襲擊了他一下,打得龜田狼狽逃竄,東洋人和偽軍死傷十幾個,那又是誰提供的消息?這些都是震海及時告訴我們的!”“他既然向著我們,那為啥當時你不讓他來參加游擊小組和自衛隊呢?”阿秀不解地問。“他待在我們這里能得到這些重要的消息嘛?”祥榮睜大眼睛望著她說:“他去那鄉公所是周區長派他去的。”阿秀兩眼發直地盯著祥榮,兩只手在涼帽上停了下來,一時仿佛凝固在了那里,像泥塑木雕似的。一會兒,她掀動著鼻子,長著長睫毛的眼睛飛快眨動著,大顆大顆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滾出來。她手捂著鼻子,低下頭去嗚的一聲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懊悔地說:“是這樣呀,-這是我對不起他了。是我對不起他呀,我太冤枉他了,當時我哥說羅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后來我也就相信了這話-你為啥早點不告訴我?”“那怎么能給你說呢?”祥榮說:“這次事情沒發生,到現在也沒法告訴你的。”彩鳳插上說:“去年過年,吃年糕湯時我想去找他,他都不讓呢。”這時阿秀已經停止了哭泣,彩鳳遞給她一條毛巾,她不好意思地揩揩紅紅的眼睛低聲問祥榮:“他傷得重不重?”“腦殼叫羅震山用門關砸了一棍,流了很多血,當場就昏過去了,”祥榮說:“現在頭還有點痛,已經請李露林醫生給他開了幾帖藥吃了,估計不要緊,是腦震蕩,慢慢會好的。”“祥榮阿哥,你還去不去金村?”“我一會兒就去,那里還有許多后埠橋傷員準備轉移到別處去,我想再去看看。”“那也我跟你去!”“好,我是特地來請你的呀!”祥榮笑著說:“我估計你一定會去的。阿海他也急著想見你呢。”阿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她咬著下嘴唇臉羞得紅了起來。羅震海躺在金士昌書房里的小**,起初幾天頭感到爆開似的痛,太陽穴上的青筋在崩達崩達地跳躍。過了幾天,大概是金師母給他吃的中藥起作用了,腦袋崩漲和跳躍漸漸緩和下來,他腦海里又感到渾渾沌沌迷糊起來。忽兒似乎感到他大哥又在他耳邊憤怒地罵他:“我看出來了,你到鄉公所是特意混進來的,是假裝的,你表面上裝得討我歡喜,暗底里吃里扒外,幫他們的忙!”他記起當時鄉里成立民兵游擊小組的時候,在金村,他看金虎都參加了民兵游擊小組,他向祥榮阿哥再三要求,他也要參加民兵游擊小組。當時祥榮和金虎都拒絕了他,話還說得很難聽,幾乎使他受不了。可夜里祥榮在金家樓下飯廳里找他說:阿海,你跟我來一趟。他跟他走上樓去,祥榮悄悄地對他說:“你不是想參加游擊小組嗎?咱們周區長想找你談一談。”他帶他來到金老師的樓上會客室里。金老師和一個他當時還不認識的和藹可親的陌生人,并排坐在上橫頭的長沙發上在親熱地談心,看他走進去,那陌生人和金老師熱情地向他點了點頭,叫他坐。他在一把他們對面的單背椅上坐了下來,金老師又叫他坐近一點,坐到他們旁邊的一把單人沙發上,祥榮陪坐在一旁。那陌生人,也即是祥榮向他介紹的叫周區長的那個人,喜歡地望著他的臉孔說:“你就是羅震海?小羅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