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在四明大地15 焦急的期待五五一會航船來了,解放后的第二天,一切都恢復了正常。老板背個雙盤袋到城里配貨領市面去了。永芳心里一動,想乘此機會找阿狗打聽打聽市面,他想他也許知道部隊的一些情況.可是他向窗外一張望,今天拉牽的卻找換了一個人,阿狗沒有來。他出去向拉牽的新佬大一打聽,說阿狗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永芳這才想到自己也好幾天沒注意航船了。他問那新來拉牽的,阿狗到那里去了,他說他也不知道。聽說是到山里去了。永芳心里想,阿狗準是去參加工作了。“對呀,如今解放了,去參加工作比在這里強。他的眼睛一眨,心也動了。“人家阿狗都走了,我還在這里蹲著當受氣的學徒,也真沒出息。”他走進店堂,見那個死樣活氣的老板娘像個幽靈似的不知啥時候躡進店堂里來的。每當老板去城里配貨由他菅店的時候,她老是悄沒聲響的從后門走進來,來偷偷張望他是不是在偷吃玻璃瓶里的糕點。對于銀錢她是放心的,這已經多次試過了,知道他在這方面是規矩的。但有時永芳管店餓了時,也像老板那樣抓把花生米或小黃糕來吃點是有的,因為這給幽靈看見過,所以每當老板出去配貨的時候她在家沒事便來偷偷的張望。但今天她來卻不見永芳在店里,店門開著人卻跑到外面去了。等一會永芳回來她便耷拉著個孤孀臉責問:“門霍堂堂的開著,你跑到那里去了?店里東西叫人家偷光都不知道。”“我又沒到那里去,就在門口。”永芳回答。“你只貪玩,你先生出去一步就這樣。”“你看我啥時光出去玩了?”永芳感到委屈地對她說。“我看你這幾天總是心懵不定的奔進奔出不知在做什么”幽靈嘰里咕嚕地說著什么。他輕蔑地哼了一聲,再不去理睬她,管自拿幾張紙來坐到賬桌上寫起字來。心里說:“我不和你辯,等老板回來我跟老板講,我不想在這里當學徒了,我要走!以后你也管不著我了!”他坐在賬桌上有寫沒寫的寫著什么,想起心事來:方平已經進城去了,阿狗也早走了,肯定他是當解放軍去了或參加工作去了。他真有辦法!也許是山里叫他去的。可上面為什么不叫自己去呢?以為我小?好,我會到山里去找阿狗的。找到他我叫他給我想想辦法,我也要參加工作去。他埋怨阿狗不夠朋友,過去這幾年好歹也和你一起給山里做過一些事情。如今解放了,自己有機會參加革命去了,招呼也不打一個,管自走了。這時他又想起文老師,要是文老師還在,肯定會把自己帶去。可惜,如今再也找不到她了。師范學校方平也走了,再找誰幫忙呢?想到他爸爸不是解放軍嘛?對,得先把爸爸尋著,爸爸是他最親的親人,又是解放軍,到時候他要參加工作,爸爸一定會幫他忙,這不但使媽媽高興,弟弟也高興,說不定他也好跟爸爸一起當解放軍去了。前天他回來告訴解放軍要來的消息媽媽是多么的高興!眼淚也歡喜得流出來了,如今媽媽沒有來告訴爸爸回來的消息,這說明爸爸一定還沒來過。他得一定要先去尋爸爸。媽媽為了爸爸為了他和弟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如今爸爸還沒來,媽媽不知有多著急。自己要不去幫媽媽去找爸爸,媽媽一個人帶弟弟怎么找去?“對,我得馬上回去!還當什么學徒!如今解放了,怕還沒地方尋口飯吃!傍晚,老板回來了,他配來香煙黃酒等一點熱門貨,可是氣色不很好,似乎城里聽來一些不大好的消息,皺著眉頭,郁郁不樂的樣子。這越使他下決心要離開這里了。解放了大家都歡欣鼓舞的,他卻唉聲嘆氣,這里的氣氛與當今的形勢太不諧調了,這種環境里他再好蹲不下去了。吃過夜飯,他終于大著膽量紅著臉開口了:“先生,”他囁嚅著說:“我來這里已經兩年多了-如今我媽一個人帶著弟弟生活困難,我想出去尋點別的行當做--”也許方永盛已經知道了他的一點情況,也許他已經看出來,或者見解放了再帶學徒雇人對他不利,他倒很爽利,未等他說完,他已經明白了,說:“可以!可以!這沒有什么。如今解放了,學生意要雙方自愿的,你想去盡管去好羅!”“先生,那我明天就走啦?”“好的!好的!”方永盛滿客氣地說:“這幾年你在我店里,我照顧你不夠,回去請你媽媽多原諒!以后有機會常來走走。聽說你爸爸是跟三五支隊去的,如果回來一定做得很大了,我有急難之處怕還要來相煩你們呢。”“嗯,這家伙,他已經曉得我的情況了?”永芳想。“嗯,有空會來的。”對于他后面說的話,他當作沒聽見似的不去解釋。當晚,他在小閣樓里整好了自己的幾本書籍和衣服,早晨起來,早早的脫了排門掃好地,吃過早飯,他就告辭蹲了兩年多的小店回家來了。“回來也好,”媽媽聽了永芳訴說他離開小店的原因以后說:“你不來媽媽本來也想來找你呢。我領著小芳走一步也不方便,有你在家照顧弟弟,我就好出去打聽了。解放好幾天了你爸爸和震海叔叔他們還沒點信息,真叫人著急。”永芳一見媽媽的神色,就知道媽媽這幾天盼爸爸回來的憂思愁情,他聽了媽媽的話便說:“媽媽,爸爸說不定在四明山呢,我問人家過,四明山也有許多解放軍,爸爸他們原來就是從四明山出去的,說不定又回到四明山了呢。再說到了那里,一時找不到爸爸還可以去找順和叔叔和阿狗。”“你去怎么認得路呢?”彩鳳擔心地說:“四明山地方大著呢。再說你這么小的人東闖西撞的媽媽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