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四明大地二他想到三五支队当年可能就住在这种地方。感到这地方十分神圣和美好。当他见到山坡上竹林中的茅草屋时,不由的想起当年三五支队称为“公馆“的地方,当永芳路过它们时不由的驻下足来向茅草棚里张望张望,仿佛那里有他父亲、叔父和陈安中和他的战友们住宿过的踪迹,感到十分亲切。永芳初进山区,乍见到山林茂密,山路蜿蜒,峰峦起伏,气象万千。记起李太白的:“群峭臂摸天,逍遥不记年,拨云寻古道,倚树听流泉”的诗句来,感到他现在正来到了李白描写的那样的深山老岭。觉得到十分新鲜和可爱。可是走了几个山岙,翻了几座山岭,身上出了汗,脚底起了泡,就不觉得那么美好了。后来看到那高高的山岭,弯弯曲曲的盘陀路就感到畏惧了。问问走走,当中午赶到漳村的时候,他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到了漳村街上,他问了好几个人,打听从山下村来的阿狗舅舅家在那里,人家都摇摇头说不知道。后又打听这里有没有三五支队驻扎的地方,人家更是莫名其妙,而且用警惕的眼光看看他。他又累又饿,只得解开妈妈给他烙的饼来吃,麦饼经过一夜已经发硬了。但亏得天热,不怎么冷,竟还可以吃。吃了两块麦饼,口渴了便到溪坑里捧起溪坑水来喝,人家说溪坑水是甜的,他觉得那水确是鲜甜阴凉。喝饱了顺便捧起水来敷在脸上洗个脸,把咸腻腻的汗水洗掉了,一阵南风吹来觉得好不舒畅!在这里永芳既没找到阿狗,又没找到三五支队,不免有点失望。他只得按第二步打算,他去梁弄找三五支队机关,找罗顺和叔叔了。他在一株树荫下坐了一会,问清了道路就向梁弄出发。那时候从漳村到梁弄还没有公路,都只是一些弯弯曲曲的小道,道路十分难走。他问问走走,走走问问,又翻了好多座山岙,爬了好几个岭,脚都走得一拐一蹩的了。看看太阳又要渐渐落下山去,问问人家说路还远着呢,他不由的心慌起来这走到夜能不能摸到呢?对能不能寻到顺和叔叔寻到爸爸已经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嘿,翻山越岭,走了那么多路,既寻不着父亲又找不到阿狗,又走不到梁弄,寻不着罗顺和叔叔,白费了那么多力气,夜里又到那里去宿呢?”他烦恼起来。天黑的时候当他摸到一个山村时,被村口一个站岗的民兵拦住了。原来这里早就成立了民兵组织,村里日夜都有民兵巡逻站岗。他们把带到民兵队部——一个山神庙的地方,在菜油灯下,那个民兵看他是个小孩子,一问才知道是来寻人的,便把他送到农会去。农会干部,一个四十几岁的戴顶乌毡帽腰上扎条围裙的和蔼的里山人,听了他的叙述后就对他说:“小娃,你今夜就宿营在这里吧!到民兵队去和巡夜的民兵拼个铺。你夜饭吃过没有?还没吃过到我家去吃一点吧。钱?嘿,吃顿饭算什么。你从那么远路摸来可不容易!”永芳于是就在那好心的农会干部家里饱饱的吃了一顿饭,那农会干部家也没有啥好招待他的,给他端来他们晚上吃剩的一大碗剩粥,加咸烤笋,永芳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确实也饿了,捧着一碗粥就着咸笋感到真好吃。吃了一大碗,农会干部的大嫂问他还要不要,他觉得肚子基本饱了,想着刚解放,他们屋里一定也不富裕,再吃把他们明天的饭都吃光了,忙说够了够了,我饱了。第二天天一亮,他就从民兵间里爬起来,请民兵代谢谢那位农会干部,说趁早出发了。这回就比较快了。到半早上的时候,他就来到了梁弄镇。一见这地方,房屋粼次栉比,山岭高低起伏,中间弯弯曲曲也有一条小小的街道,路都是用鹅卵石铺成的,两边开着各种各样的商店。果然是个大地方。他这才知道四明山竟是这么大!“我的天!差不多走了三天,才到这里,可人们告诉他这还只是四明山的一角落呢。它周围有八百里大,四团六圈延伸八个县呢。永芳惊讶得目瞪口呆。他这才知道当年日本鬼子和伪军与国民党顽固派消灭不了三五支队,原来里面有这么广阔的天地,有这么多的山区可以周旋,难怪日伪顽找不着他们,打不着他们呀!可知这里是的打游击的风水宝地呀。望着群山环抱的这个一片乌瓦粉墙千家万户的大镇,永芳不由的想起了小时候放牛娃们唱的两句儿歌:“电话滴玲玲,打给何司令!”据说当年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司令部政治部就设在这里梁弄,那么当年何克希司令谭启龙政委就住在这里了?他不禁对它产生了敬仰之情。他问了要去的地方,人家指给他一幢两层楼的青砖大瓦房,他便怯怯的摸进去,他想当年何司令谭政委住的地方,不知现在还住着什么人呢?不由的有点拘束。他先来到楼下开着门的屋子里,一个穿灰制服的中年人问了他几句,又叫了一个年轻人给他送到另一间大房间里,只见那门旁贴着一张黄纸的条子上写着:“原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留守处”。年轻人把他交给一个坐在写字桌上伏案写着什么的穿灰布制服,剪短发的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同志。她亲切地接待了他,听永芳诉说了此来的目的和经过以后,她亲切地望着永芳轻轻的笑了起来说:“小弟弟,你这么远来不容易!来,快坐!快坐!”推给他一把椅子并关心地问他有没有吃过饭。喝不喝水?永芳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也不愿给她多添麻烦,就说吃过了他不饿不渴,永芳就问她知不知道阿狗和罗顺和叔叔?他们如今都在那里?“阿狗我不知道,”那女同志望着他的眼睛说:“罗顺和倒是听说过,好像是鄞县中队的,早一晌可能在这里待过,如今都跟大军到城里做接收工作去了。他们去什么地方了?这我也不清楚呢。你找他们作啥呢?”永芳说:我是想通过他们来找我爸爸和一个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