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乡我终于又回来了 七顺和说“近一晌倒不知道了,不过去年我去过你家里。那时罗震山很霸道,老百姓怨声载道的,我奉鄞慈县委的命令,带一些人去九龙乡抓过们他们一次。事先情况不熟,当时那里由文玉兰同志在,就是小魏姐姐文玉兰,她叫我去找联络员,没想到还是你老婆。她挺能干的,去找了乡公所烧饭的阿昌伯,是阿昌伯提供里面的情况。我们很顺利的把一伙王八蛋都抓了来,把他们的武器都有缴了去。弄到山里,把他们教育了一顿又放回去。”“把黑无常也抓去过?”“黑无常躲到城里去了没抓着???”“你去过我家?”“我是夜里去的,当时我看**黑乎乎的躺着一个小娃,那可能是你小儿子吧?你大儿子是早出去在方家沿小店当学徒了。这小家伙也挺机灵的,他在文玉兰同志指导下,在那里时帮我们传递了不少情报。”“什么,你是说永芳?他能帮你们传递情报?他这么小的人?”“他在小店,我们当时在九龙河上靠一个航船佬大做联络员,有些文件材料送到外面来,正好方永盛小店由你儿子在,通过他再把那些材料转给联络员。小家伙和哪个阿狗佬大配合得挺好.”“你说那个叫阿狗的航船佬大?是不是姓翁的?”“对,叫翁阿狗,你怎么知道的?”“他正好来了我们工作组,还是我们工作组付组长呢。他等一个文件,我叫他明天来。”祥荣高兴的说“这事情真碰巧了。这个人怎么样?还可以吧?”“这人出身很苦,是个孤儿,从小给人家看牛,做半桩长工。后来到阿康航船上拉牵。他已经为我们地下党做了三年联络员了。小伙子也挺能干的。本来我想把他弄到区里来的,他当时要去参军,没想到又到你哪里来当工作组了,好好,他可以的。”谈完别后离情又谈工作,罗顺和告诉祥荣:“罗震山还在那里当乡长,得知过继儿子罗振兴被我们镇压后,对我们共产党更加不满。这个老家伙阴阴阳阳手段很狡猾,你是知道的,他现在有点怕了,自己不敢出头露面了。但他的乡公所那些工作人员大部份还在,只走了几个,有些可能还想留下来吧。这要看情况了。你们去了先把他们办公室封起来,终止他们的一切职权-你们到了那里后,区里也会正常来看看的,你们工作组是军管会派下来的,主要听你们军管会的指示,我们区里是协调协调的。当然有啥问题有啥困难也可告诉我们区里,区里能力范围内能帮助解决的问题就帮助你们解决一些。”“好,好,好,”祥荣高兴地说:“有你们俩在区里我们工作就好做多了,有啥问题我可以随时随地请教你们。”“什么请教!我不和你脚并脚的?”罗顺和说:“能解决得了的问题,你尽可能自己解决。我知道你能行的。”讲着讲着天已夜了,他们在区里吃了夜饭,宿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区委又叫他们学习了两个文件。吃了中饭后便向九龙乡出发了。因为熟门熟路,从区里到九龙乡二十几里路,他带着工作组到下午两点钟光景,就到中塘河了。越走近家乡他的心越激动。当他路过小时候常跟他爹一起到表哥家里的卖面桥时,便又四处张望导寻找他的熟人。但可惜,这里虽离九龙乡只隔几里路和一条河,因为是两个乡,人们互相来往的少,所以彼此都不熟悉。祥荣探询地向走过的村镇和田头望望,竟看不见一个熟人。而站在村口和在田里耘田的人们,看见这几个背上背着方方一块小被子和枪支的解放军也只是好奇地抬起头来望他们一下。“好吧,这里没有碰到熟人。再过去一点怕还会碰不到?”他带着工作组从中塘河横穿田野到九龙河来。沿着一条南北贯通两条大河的小河河塘边沿走,这河塘走完就是宁国寺和高桥镇了。半个月前行军第一次走过这里,匆匆忙忙的没仔细看,这会可要好好的看看五年没来的家乡面貌了。他一面走一面就打量起这从小就熟悉不知走了多少回的家乡村落来。五年了,五年功夫,祖国大地上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可是家乡,乍一看,还和五年前没有什么两样。哪弯弯的河道村落,哪穴洞形的石拱桥,哪河塘边大路上铺着的七高八低的石板,都和过去一模一样。只感到哪高桥没有过去高了,哪九龙河也没有记忆中宽阔了。哪在自己记忆中一个个庞大热闹的村镇,也变得矮小平常了。来到高桥镇宁国寺边上,望见那当年三月行礼拜会煊赫一时,菩萨从它大殿里抬出来时,在记忆里宏伟肃穆的寺院,如今他却觉得它小小的矮层层孤另另的伏在高桥前面的村边,是那么的不起眼。而这高桥,更觉得小得可怜。远远望去简直像一座小孩子玩耍的模形桥。要不是八百年前抗金时有段传奇的故事,是宁波地区的一座名桥,实在算不上什么高桥。而当年他却觉得它是那么的雄伟壮观可以和城里的老江桥相比。这是什么道理呢?后来他仔细想想,觉得那是自己在外面跑过的地方多了,见识广了,大城市、高楼大厦雄伟壮观的建筑物见得多了的缘故吧,也就是说眼界开阔了的道理吧。事实上他日夜想着的,时刻向往着的家乡,也不过是他南征北战路过的大大小小成千上万个普普通通村庄中的一个。只不过别的地方没有这么熟悉,印象没有哪么深。祥荣感到这熟悉的故乡此刻变小变旧了。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么美好高大了。但是从北方到南方,经过千百个村庄,为什么他毫不留恋,偏偏那么魂牵梦萦的想念这里的一个小小的村庄呢?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乡,这里有他的亲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