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在四明大地23 你們的末日到了八八根據永芳給父親說,方家沿方永盛家里隔墻里有個陰壁的情況,祥榮認為過去羅震山與方永盛關系密切,躲藏在方永盛家里有這個可能,于是祥榮立即派小王和翁阿狗到方家沿去。小王和翁阿狗兩人來到方家沿奔頂的找到方永盛家。“開門!開門!開門!”翁阿狗和小王倆人搗開方永盛住家的門,方永盛睡眼朦朧地拉開門一看,見是鄉工作組翁阿狗和另一個解放軍工作組小王,先是嚇了一跳,忙彎下腰來畢恭畢敬地說:“啊,是翁同志和王同志,”他和翁阿狗原是很熟的,當年翁阿狗撐航船時,幾乎天天碰面,但現在人家是工作組的付組長,等到于是副鄉長,比當年一個保長還大呢,如今見了他未免自慚形穢:“兩位同志大清早來寒舍有啥事情嘛?-----”“你做的事體自己知道,你老實交待!羅震山還在不在你家?”翁阿狗嚴聲色厲地對他說.“哦,-什、什么事體,羅,羅震山?沒,沒有呀,從來沒來過我家呀-”但是他們倆從他說話的語氣和神色看出來了,羅震山肯定近期和他打過交道。“羅震山到底來沒來過你家?你要老實交待!否則對你沒有好處!”翁阿狗目光炯炯地盯視著他。方永盛知道他們奔丁到他家來查羅震山,決非偶然,知道他們一定有人已經知道了羅震山此前曾躲藏他家的緣故。他看到翁阿狗猛然想到永芳曾在他家當過徒弟,永芳也曾知道他家是有夾墻的,這線索說不定就是永芳提供的.看來羅震山的事情已經敗露,他自知自己過去當過偽保長,羅震山本是偽鄉長,剛被斗爭過,又有新的罪行,自己再冒險保羅震山,這不是太愚蠢了嘛?于是他經過片刻的思想斗爭終于低下頭去交待:“我,我交待-,早兩天他,他是來過我家躲過,我不讓躲他一定要闖進來,我是拗不過他呀。可,可自從昨晚他去之后再沒來過-”“你說的是實話?”“我要是再隱藏他,尋出來你們把我跟他一樣處理好了。”“你知道他如今到什么地方去了?”方永盛搖搖頭說:“這我可不知道了,他沒有對我講。”“他既然在你家躲這么長時間,他什么不會和你說?昨晚他給你說他準備去什么地方?”“他沒有給我講-”見他猶豫不決遲遲不肯講,翁陳阿狗進一步他對他說:“羅震山現在是現行反革命。昨晚他糾集一伙暴徒抓打我們解放軍我作組和民兵干部,把我們工作組和民兵干部抓去活埋,他已經是現行反革命了!你再不老實交待,那末你就是包庇現行反革命!你知道這個行為的罪狀嘛?”方永盛一聽嚇得大震失色,忙說:“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我早兩天聽他說起過他想到上海去避一避的話,他會不會逃到上海去?”翁阿狗和小王聽了方永盛的提醒,他們立即奔向城里方向去,根據翁阿狗熟悉的水路情況,這里夜里沒有航船,可是過路的紹興人的小烏蓬腳劃船或小漁船經常有路過塘河的,只要招呼一聲給錢他們就會把你載到隨便什么地方去。于是他帶著小王先奔到航船埠頭,在航船埠頭查問了一下,據航船埠頭售票處的人說沒見有腳劃船來過。翁阿狗又帶著小王來到西門口、大青橋攔截,在那里也沒有攔到。翁阿狗根據方永盛提供的羅震山在城里他弟弟開的葆和堂藥店的情況,又奔丁的奔到葆和堂藥店。他弟弟羅震國說,他哥哥上幾天托人帶信來是要來他處躲避過,他沒有答應,所以他沒有來過。他們從羅震山的弟弟說話沉靜的語氣上和神色上相信他說的是實話。那末羅震山可能宿到別處去了,盡管沒有親戚好住,但他身邊有錢,找個另時住處不會找不到的。這時天快亮了,小王說:“羅震山會不會已經從寧波跑去上海了。”翁阿狗說:“不會。這人還在寧波的。因為他逃走時當天的輪船已經沒有了,下一班的輪船要等到明天下午五點鐘開,再沒有別的船到上海了。他會等明天下午輪船開前到輪船碼頭來的。他還在城里的,我們現在先買點東西吃,然后找個地方宿一下。”小王說,:“好,你說的有道理,你在這里撐過航船,我相信你的判斷,咱們現在先找個吃飯地方去。”羅震山果真還在寧波,他是昨晚離開俞家大墳灘的。當他聽到從城里方向傳來槍聲的時候,他知道鄉工作組剛才被逃出去的那個小北佬已經把援兵帶來了。當時他叫小閻王、陳二妹等的暴徒們“快,快,趕快鏟土的時候。”心里已經明白,他們已經來不及把這個坑填滿了,也就是說不可能把這些人都埋死了。他們的救兵一來,讓他們抓住,那下去意味著什么,于是他又喊兩聲“快,快。”之后,便悄悄的溜了。再不走不但等解放軍來了會把他抓走,就是沒抓去想跑也跑不了了。因為他事先約著的那只小劃船說不定聽到槍聲嚇跑了。那只小劃船,是在傍晚的時候,他叫人到半里鎮討好的。半里鎮有好幾只這種腳劃船,都是紹興人,他們也認得羅震山。叫他把羅老板劃到西門外,五元大洋,這價錢比平常高十倍,對那劃小烏蓬船的那個戴烏毯帽的紹興老倌講好,船事先靠在羅家橋河對岸的大柳樹下,等晚上八九點鐘看見有人在河對岸拍掌招呼他時,腳劃船即刻就劃過去。現在他一看形勢不對,趕快拔腳就跑,等他摸黑踢腳步絆手地奔到家里,推開門,叫一聲老婆,趕快把他事先準備好的那只藤莢拿來。“死蟹“見他要跑,哭哭啼啼的提著藤莢不讓走,他一把奪過藤莢說聲“你還不快點,一會他們就要來抓我了!”他也管不得老婆在后頭嚶嚶啼哭,趕快提了藤莢來到事先約定的羅家橋河塘邊,向對面那個黑越越的大柳樹,拍了三下掌,只聽水聲唿嗟一響,一只低低的烏蓬腳劃船就劃了過來。小劃船一靠岸邊,坐在船頭的船佬大就來打開中間一道烏蓬,讓羅震山跳下船放下藤莢去,然后紹興佬大把夾在胳肢窩里的那支舵仗往岸邊一推,小劃船就向河心滑去,他就坐在船頭用腳劃動長劃漿,小劃船就嘩嗟嘩嗟地劃向九龍河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