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强制治疗两千多人的赤脚队伍,向着后山的铁矿进发。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步速都快了许多,每个人的头都深深地低着,在经过每个日本人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的面前,他们都要弯腰低头。世界十二国的战俘,仿佛真的被东方这一个世界历史上一直名不见经传的小国所屈服。刘少林跟在谢洪鼎和李淮山的身后,虽然知道大家现在似乎被治得服服帖帖,但内心里,却是久久不平。在肚子多天的饥饿之下,刘少林也感觉力气开始每况愈下。他十五岁的时候,他和大哥二哥一顿饭要吃掉母亲辛苦半天蒸出来的一锅馒头。那一锅馒头二十几个个个都比现在糠团要大。但是现在,他一天只能吃到两个糠团,连个半饱都不能达到。而背铁矿石是个非常劳累的活儿,半天下来,头晕眼花腰酸腿疼浑身散架的滋味真不好受。而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接近福田和子。但是在这荒山矿洞,福田和子那娇嫩的身子,怎么会来到这里?矿洞越掏越深,只现在就有两公里之深。刘少林和富贵各背一袋矿石,趟着没膝的红水,正咬着牙关艰难前行的时候,他发现前面有个大个子,背着矿石,一摇一晃,几欲栽倒的样子非常危险。透过那人脏兮兮的军装可以知道他是美国战俘,但他像大多数一样,骨瘦如材,二目无神,浑身布满着鞭痕,佝着腰背着矿石,每前走一步,都是用生命挤出的力气在前行。终于,他在经过一处日军监工的岗哨时,在那个日军监工举着干牛鞭嫌他慢要打还没落下时,他却扑通一声,倒在了水中。可悲的是,那袋矿石还压在他的背上,而没膝的水深,埋没了他的身体。刘少林连忙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如果不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拉出水面,他要不多少时间,就会因为窒息而彻底死亡。“你地干活?”日军监工晃着干牛鞭,恶狠狠地指着已经到了跟前伸手要救那人的刘少林。“汰菌,”刘少林急切地指着水中的美国战俘,“不拉出来,他马上就不行了。”“已经不行了!”日军监工冷笑着,“就是活着也不行了……”而刘少林却不管,他不能见死不救,刘富贵背着矿石也走了上来,他示意刘少林伸出手帮他一把,在没有放下矿石的情况下,两人只要稍弯腰就能拉出美国战俘。但是,日军监工却挥起干牛鞭,对着他两啪啪就是两下,痛得他们只好缩回了手。“想陪葬地,你们地撕拉斯拉!”日军监工吼叫着。而听着这个日军监工的吼叫,从两边的岗哨上连忙跑来两个日军监工。再看水下的,这位可怜的美国战俘,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已经在肮脏的水下面,静静地死去了。三个日军监工,走在矿洞边沿的高处,忽然弯起腰,伸手把美国战俘的尸体从水中拽出来,然后拖往一侧的一个叉洞内。这里距矿洞口有一公里的路程,日军监工是没有力气去把尸体抬到洞外的,最近两天,只要洞内死人,他们就把尸体在邻近的叉洞内就地堆放。刘少林沿着他们进去的叉洞看去,只见那里面堆了足有十几具尸体。也许不知道哪天,他和富贵支持不住,倒在阴暗的矿道里,他们也会被堆在那堆尸体的中间。…………夜晚收工,刘少林随着战俘队伍来到门楼下面领糠团,却意外地发现,没有松井的身影,野田中队长和福田中队长,却分别握着战刀站在两边,紧紧地盯着战俘察看。刘少林似乎又有了种不祥的预兆。“富贵,你精神点儿!”刘少林提醒着。刘富贵越来越瘦,而脚底的伤口发炎化脓,让他感冒初愈,脚伤又起,饥饿、劳累、长久的水泡,让他精神十分的萎靡。富贵是富家子弟,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恶劣环境,他不再显得壮实,先前那鼓起的肚子的典型标志,也跑得一干二净。而在富贵后边一位来自赵团长部下的战俘更加地瘦弱,他因为今天太过劳累,和多天来的饥饿积攒,或者脚下化脓的痛苦,现在根本没有力气走路,在一位战友的搀扶下,努力地挪动着每一步。“富贵,你精神点儿!”刘少林第二次提醒。富贵这才振作了一些,他抬起晕乎的头,看着已经到了门楼之下。而刘少林已经从黄玉材的手里,领到了糠团。在黄玉材的身后,那两堆无脚的战俘还在静静地堆着,没有人叫,甚至没有一点儿的动静。血流干已经彻底死亡的他们,那断腿显得十分的可怕。而那些被斩掉脱掉鞋子的光脚,则被堆放在另一边,一条狼狗还在****一只脚上已经凝固的血迹。更可怕的是,刘少林发现有只脚血肉模糊,表皮和筋肉有着被利齿划扯的痕迹,分明是被什么啃咬过。“彼を引いてきて!”福田中队长忽然指着刘少林和刘富贵。这让少林富贵一阵惊慌,因为已经冲过来两个日本兵。鬼子这又是要做什么?饭不给吃饱,让脱鞋也脱了,让掏矿也掏了,处处配合,难道他们又找到整人的什么地方?但那两个日本鬼子跑上来,并没有抓刘少林和刘富贵,而是把他们身后那位被人搀扶的战俘拉了出去。这马上引起大家的**,因为谁都不清楚,下面要发生什么事情。天天死人天天杀人天天无辜的生命凄惨地消失,这难道还不够吗?鬼子越抓越多,最后有二十一名老弱病伤的战俘被聚集起来。谢洪鼎李淮山再也忍不住了,史密斯戴维斯也叫了起来。但这次鬼子们虽然把枪口齐齐地对准战俘,但刘少林暗暗觉得,并没有了早晨大屠杀的模样。“你们地安静!”松井忽然从门楼上走了下来。他的脸上仍然装饰着虚假的微笑,看着却让人心寒。因为很多战俘觉得,松井不笑的时候,却不会大开杀戒,而一旦微笑,显得神秘与狡猾,让人琢磨不透,那一定是战俘鲜血迸飞的前奏。“你们地静下!”松井冷冷地说道,并把目光落在两支战俘大队大队长的身上,“你们四个地有什么问题吗?”谢洪鼎与史密斯正要说话,但松井却做出一个让他们闭嘴的动作。“我们每做一步,你们都认为是害你们吗?”松井转身指着福田和野田拉着的十几位盟国战俘,“他们身体很不好,每个人身上都有病,今天在矿洞里就没有干多少活!干得太少了,所以,我们决定,先把他的病治好。”“把他们押到木村医生那里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