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怒海争锋(上)十九路军登陆台湾,无异于在日本统帅部和天皇的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中日战争爆发刚刚两年,居然让中国军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登陆本土虽然日本政府对待台湾和西方列强对待殖民地的态度没有什么两样,但是目中无人的日本人早已把台湾看作日本的一部分,怎么可能让中国再度染指因此,当中国军队横渡台湾海峡的消息在日本国内传开之后,舆论大哗,报纸、电台纷纷指斥军队的无能,对素来以世界第一自居的帝国海军是口诛笔伐,搞得海军官兵像过街老鼠一样夹着尾巴做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骄横与此同时,福建政府特意在福州召开规模空前的中外记者招待会,郑重宣布中国军队将转入反攻,先收复失地,最后再向日本本土进军紧接着,国民政府也接到了孙百里以第四战区司令长官身份发送的报告,于是毫不犹豫地组织数十万重庆市民上街游行,欢庆部队打响了反攻的第一枪日本在华的军事行动,已经严重损害了西方列强的利益,因此,这些国家普遍对中国的抗战抱有同情的态度,早就巴不得中国军队反攻,所以世界各国的主要报纸以前所未有的度报道了中国军队收复台湾的军事行动,并且竭尽所能地对日本军队进行讽刺挖苦,给全世界造成一种日军不堪一击,而台湾已经完全被中国军队占领的印象,而实际上,登陆行动才刚刚完成,激烈的战斗正在展开日本天皇在十九路军登陆台湾的第二天上午就在皇宫召开紧急御前会议,商讨如何解决台湾问题,挽回帝国和皇军的颜面盛怒之下的裕仁天皇再也无法保持皇族的优雅风度,毫不客气地把参加会议的首相、陆相、海相、外相和教育总监等军政巨头挨个痛斥一番,限定他们立即拿出解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复‘国土’狼狈不堪的日本政府首脑们在巨大的压力面前通力合作,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制定了一整套的行动方案,紧接着,日本军国主义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度运转起来余老大稳稳地站在船板上,眼睛笔直地望着渔船的前面,不时根据海浪和风向转动船舵,保持正确的航向排水量不过百余吨的渔船随着汹涌澎湃的海水起伏摇摆,在风力的推动下迅向海峡的另外一面驶去,在船舱里面堆放着成箱的步枪子弹和迫击炮弹,船尾的甲板上是由十几个沙袋堆成的简易掩体,上面摆放着一挺高射机枪和一挺轻机枪,六名士兵正百无聊赖地靠在沙袋上面闲聊这艘渔船和后面的三十多艘渔船是专门运送弹药的第二梯队,在登陆部队出发后的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先头部队登陆的时候才出发,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之后,接近了台湾海域,远处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黑线,具有丰富航海经验的船老大们立即发出一声欢呼:“到了”“余老大,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你也没到过台湾?”一直默不做声地站在驾驶室里的班长问道,黑黝黝的脸膛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也不怕你笑话,我在海里打了十几年的渔,还从来没有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余老大贪婪地望着远处逐渐清晰起来的陆地,用坦然的语气回答道班长迷惑不解地问道:“你们在海上混的人,应该浑身是胆才对呀,怎么会被一点风浪吓倒呢?”余老大不服气地说道:“谁跟你说我怕风浪?以前这里是日本人的地界,经常有军舰巡逻,只要发现大陆的渔船不是直接撞沉,就是连人带船抓到台湾去,谁还敢过来”说到这里他用力啐了一口:“现在咱们的军队上了岛,台湾又回来了,以后老子想到哪里打鱼就到哪里,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等忙完这几趟,还要到岛上看看都说这里是宝岛,我看能不能真的捡到宝贝”“余老大,没想到你还这么财迷你要真的想发财,多跑几趟不就得了,军部给你们的运费可不低呀”班长调侃道“呸”余老大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你以为我是为了那几个钱来的,笑话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事,钱再多也买不回命?咱虽然不识几个字,可是也知道这台湾本来就是中国的,后来才被小日本占去的,今天要是不夺回来,说不定哪一天又想夺咱们的福建”班长笑着问道:“你觉得日本人有本事把福建夺去吗?”余老大急忙回答道:“小鬼子哪里有这个本事,咱们十九路军…”他忽然停了下来,侧着耳朵倾听起来班长看到余老大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急忙问道:“怎么啦?”余老大迟疑地回答道:“天上好像有嗡嗡的声音,好像和去年轰炸福州的飞机马达声音一样”班长大惊失色,慌忙跳到甲板上,向天空中张望起来,很快在西南方向的云层下来看到十几个黑点,于是他立即跑到船尾,大声喊道:“弟兄们,准备对空射击”然后从腰间取出几面旗子向连长所在的渔船挥舞起来这时候,大部分渔船上都已经看到飞机,在旗舰的指挥下迅散开,然后全向海岸靠拢,同时,甲板上的一挺挺高射机枪开始严密监视天空的动静五架轰炸机一字排开,像巨大的蝗虫一样从船队上空数百米高的地方掠过,机腹下面的舱门突然开启,黑乎乎的炸弹一个接一个地掉了下来,在空中连成一条直线“打”班长怒吼一声,高射机枪喷射出一条炽热的火焰,仿佛一条暴起的毒蛇,向还没有拉起机身的轰炸机扑去,与此同时,渔船上面的高射机枪先后开火,把一支支利箭射向苍穹最中间的轰炸机同时被十几挺高射机枪瞄准,密集的子弹在机腹下面的钢板上溅起同样密集的火花,紧接着,左侧的机翼上面出现几十个弹孔,滚滚的浓烟顿时冒了出来,飞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向远处逃去机枪手们还没来得及欢呼,数十颗炸弹就落了下来,一艘渔船不幸被直接命中船舱,一声巨响之后引出一连串的爆炸,整条船在火光中间炸成碎片,瞬间就消失在海面上,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另外一艘渔船的船头被炸弹全部炸飞,渔船先是猛地往下一沉,然后笔直地昂起头,向着幽深的海底沉去,船长和几名士兵慌忙跳到水里其他船只虽然没有中弹,但是却被炸弹爆炸掀起的巨浪冲得七零八落,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这时候,在空中待命的第二梯队七架轰炸机冲了下来,其中一架编号为零七的敌机笔直地向余老大的船飞来,随着距离的减小,坐在驾驶舱里的日军飞行员已经清晰可见,机腹下来的舱门缓缓开启余老大猛地把船舵向左边连续转动,渔船犹如一条灵活的大鱼贴着水面拐了过去两颗炸弹在距离渔船十几米远的水面上爆炸,随即掀起十几米高的水柱和滔天巨浪,把船尾的士兵全部掀倒在甲板上,只有余老大死死扳住船舵,向钉子一样钉在船板上水柱落了下来,狂猛地砸在渔船甲板上面,数吨海水一下子就把余老大魁梧的身躯淹没了,渔船在水面上打起转来余老大猛地从水中站起来,迅调整渔船的方向,向海岸前进,海水开始从洞开的舱门退了回去又有几艘渔船在敌机的轰炸中沉没,同时,由于各船之间的距离太远,无法形成有力的防空火力网,所以没有一架轰炸机被击伤尝到了甜头的轰炸机再次俯冲下来,准备逐个把渔船击沉,而刚才失了手的‘零七’号敌机又把余老大的船列为自己的攻击目标,笔直地冲了过来余老大沉稳地望着逐渐接近的敌机,手中的船舵猛地转了起来,渔船在水面上转了一百八十度,把船尾换到了前面高射机枪和轻机枪同时吼叫起来,密集的子弹在飞机四周飞舞着,嘶叫着,随着双方距离的减小,子弹距离机舱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突然,座舱前面的玻璃上面出现几个巨大的窟窿,飞行员的身体剧烈地跳动几下,然后歪倒在座位上,激射而出的鲜血把玻璃涂成了鲜红的颜色失去控制的轰炸机在渔船上面数十米高的地方掠过,一头载进水中,在海面上冲出十几米之后停了下来,然后慢慢沉了下去,空旷的海面上多出一片巨大的泡沫这时候,船队已经从最初的打击中恢复了镇静,在旗舰的指挥下排出一个个小型的防空阵型,毫不示弱地与日军展开对攻:数十挺高射机枪和轻机枪同时开火,用密集的子弹在船队的上空布上一张宽阔的保护网;十架轰炸机轮番俯冲、突击,用炸弹和机关枪在海面上燃起冲天的火光碎裂的木头、漆黑的油污、惨白的尸体,在海面上随波起伏;爆豆般的机关枪声、爆炸声和海涛声交织在一起船队用凶猛顽强的攻击死死顶住了敌机的轰炸,虽然付出了十艘渔船的代价,但是最终还是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命运,在十几分钟的战斗之后,敌机由于燃料即将用尽,只好调头返航,把其中两架轰炸机永远留在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