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火机之夜

第十四章 打火机之夜（小改）1940年6月17日晚上8点，太阳的余辉已经消逝。这天是阴历的5月12，一轮新月点缀在夜空上，连同点点的繁星构成了唯一的光线来源。云层上，两个战斗机编队相隔了10公里左右的距离在飞行。云层下，一群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伏击的庞大笨重的九六式陆上攻击机正从远方飞来，正在寻找地面上的长江以便于逆流而上。九六陆攻被四川人成为“乌棒机”，因为它很像四川河流中一种凶猛的肉食鱼——乌棒（黑鱼）。这一群乌棒机平时很威风，不过今天注定要成为他们的伤心之夜。敌机为了识别地面目标而越飞越低，没有发现高空中迎面而来的中国空军战斗机。飞在前面的I－16已经越过了日军轰炸机上方，与跟在后面的I－152编队对日军轰炸机形成夹击之势！远在重庆上空的郑少愚捕捉到战机，果断命令前方的I－16编队掉头，并以小队为单位分散开来。后面的I－152编队也分散开来，准备围歼敌机。两个编队同时进入俯冲，从云中呼啸穿过。拨开云层后，已经可以在夜空中隐隐约约看到敌机庞大的轮廓以及机翼上一闪一闪，用于协调编队位置的航行灯。日轰炸机群显然没有准备好在这个位置迎敌，机尾和机背的机枪手都还没有打开机枪保险，相当一部人都在跟驾驶室的飞行员聊天。这个时候浮空基地空勤指挥部也忙做一团，各引导员忙着呼叫自己负责的小队占据最佳位置，分配攻击对象。在空中可以看到一群毫无防备的大飞机已经被两批小飞机包围一起，双方的距离迅速接近。“敌机、敌机！”这个时候带队长机的驾驶员终于发现在夜空中从天而降的狰狞死神。但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俯冲脱离了。排成一字的I－152战斗机已经从前下方的轰炸机驾驶舱射出了一道道夺命的火光。后方的I－16战斗机也抓住机会，从两侧俯冲而下射击九六式攻击机的发动机和油箱。两边时间掌握得刚刚好，这下子日军的攻击机群就倒霉了。接连数家飞机被击中，甚至一架倒霉的九六式攻击机被击中了油箱，机身起火燃烧了起来，进而引爆了挂在机腹和机翼下的燃烧弹（九六式陆上攻击机没有机腹弹仓，所有的弹药都挂在外面），在空中炸成一片。不仅引燃了附近的几架九六式攻击机，还将其他的攻击机身影暴露了出来。这下为中国空军的战斗机照亮了空中目标，双方开始了混战。虽然日军九六式攻击机位于机背前后、机腹和机侧的机枪都在拼命的射击，但是由于缺乏编队的互相掩护，而且黑夜中预判中国空军战斗机的攻击方向非常困难，难以抵挡中国空军战斗机的进攻势头。空中连续的火光和爆炸声吸引了丰都县城居民的目光，虽然已经进入了灯火管制，但是这一难得的景象还是吸引了他们走出防空洞来欣赏。每每看见有大飞机被击中起火，他们就拍手欢呼。若是有小飞机被击中，他们则着急异常。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加油来为中国空军鼓劲。仿佛是听到了地面上的加油声，上空的中国空军越战越勇。敌机已经难以保持编队的姿态，开始分散突围。空中引导员也纷纷注意到这个情况，立即将各个小队引导到目标的最佳射击位置。分散后日军的攻击机形势更加严峻，一群群的战斗机仿佛张了眼睛一样，无声无息地从自己的死角突然发攻击。虽然这次参与空袭的部分九六式陆上攻击机22型（G3M2），增加了机背的大水泡式机枪塔（20mm）以及机身两侧的水泡式机枪塔（7.7mm），但是由于机腹下机枪射界有限，可以从敌尾后由下向上负高度进入，这样可以避开其护尾机枪的火力，然后射击其机体或一侧发动机后作半滚脱离。这种经验中国空军在近几年的跟九六式陆上攻击机打交道过程中早已掌握，但是苦于每次敌机来袭都是大编队，能成两层梯次布置，上面的多挺机枪互相掩护。现在分散开来后，敌机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中国空军宰割了。通过这种方式，损失比刚才小，而战果则比刚才显著得多了。空中彻底混乱了起来，到处都有冒着火的日机在逃逸，一些日军坚持不住，纷纷扔掉携带的燃烧弹，准备逃回汉口基地。这些燃烧弹大部分掉入了长江中，一部分掉在农田里面，引燃了庄稼和灌木，不过驻守本地的部队很快赶到来灭火了。浮空基地空勤指挥部的各引导员忙碌地引导屏幕上的绿点去围歼红点，随着时间的推进，不断有红点从地图上消失。郑少愚看到这样的情况激动得握紧双手，仿佛自己在亲自参加战斗一样。在丰都军民的欢呼下，一架又一架的九六式攻击机被打燃火，或空中解体、或扑向地面，有一架中国空军的战斗机不幸被撞掉了机翼，飞行员不得不跳伞。不过没有关系，地面驻军已经赶往落地点准备营救了。日军飞行员成功跳伞的不多，皆与飞机上装载的燃烧弹有关，“玩火者必**”。即使成功跳伞的飞行员，四川俘虏收容所已经为他们敞开了大门。是故史上称此夜为“打火机之夜”，对中国空军而言是快乐的打火机，而对企图偷袭的日军而言，则是个地狱的火焰。I－152战斗机由于速度的缘故完成对分散敌机的围剿后退出了战斗，而I－16的两个中队则在王远波和勃拉戈维申斯基的带领下继续追击往回逃的日军轰炸机，直到追出四川后才由于油料不足返回。白市驿机场和广阳坝机场跑道两旁，地勤人员在接到返航的信息后已经摆出一列铁桶，里面装着燃烧的油料来照明跑道。往西面躲避的轰炸机、侦察机及教练机已经提前降落，人们正在焦急地等待己方战斗机的降落。要知道在黑夜中是很难以分别方向，找到机场的。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有了引导员的引导，两个大队都分别快速的找到了自己的机场。除了降落的时候一架苏联志愿航空队的飞机没有掌握好角度，翻了个筋斗，造成飞行员轻伤外，其余战斗机都顺利降落了。浮空基地上战果被一一统计出来，郑少愚拿着表格，激动得轻轻发抖。“高队长，今天晚上我们给你报仇了！”空军的四大天王高志航，也是第四大队第一任队长就是在转场的时候被日军九六式攻击机偷袭而身亡的。“击落敌机30架，其中当空爆炸15架，坠落和迫降15架。击伤多架。我军损失两架I－152。恭喜啊，郑中校，看来，你又将获得一枚‘复兴荣誉勋章’。我们第四大队大殊荣啊。”何俊才结果表格，很高兴地说。“何欣上尉，立即将战报报与总司令部和军委会。”“太好了，要嘉奖空军将士！”蒋介石收到战报后，高兴地拍案而起。任谁也不希望日本人的飞机在头上狂轰乱炸，特别是自己还是总统的情况下。而重庆的市民们则惊讶的发现防空团挂起了两个红灯笼后很快取了下来，一个灯笼都没有保留，而防空警报则拉响了长长的取消信号。于是他们纷纷向防空团打听为什么今天日本人的飞机没有如约赶来，在得知中国空军大捷后都高兴地鼓起掌，欢呼尖叫。第二天的《大公报》、《申报》、《新华日报》等主要报纸都以头版头条，大篇幅报道了“六一七大捷”的事情，中国空军打出了30：2的大比分。坠落到田里还在燃烧的日军轰炸机的照片和被俘虏的日军飞行员的照片刊登在报纸上。人们奔走庆祝，各国驻重庆大使馆以及国外媒体纷纷向自己的国家发去消息，通报了这一战果，这次配有很多的照片，充分证实了战果的真实性。《新华日报》还发表了《向空军致敬》专文，对中国空军的英勇抗战给予了高度评价，内容如下：“在这半个多月的敌机狂炸中，重庆的市民，经常在烈焰烟硝中过生活，敌人的烧夷弹虽然摧毁了部分同胞的房屋，化成了灰烬，但是烈焰燃烧不了广大市民对日寇愤怒的心。今天全重庆的市民无论男女老少，大家没有一点沮丧，反而增加了兴奋的情绪和紧张的工作精神，这是由于什么？我们不得不感谢空中的英雄，他们的视死如归，奋勇杀敌的精神。因此，我们要特别代表重庆的市民，全国抗战的民众对英勇作战的空军将士致热烈的敬礼！”－－－－－－－－－－－蒋介石一大早就分别赴白市驿机场和广阳坝机场颁发奖章，鼓励将士，忙得不亦乐乎。而汉口那边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我是帝国的罪人，请允许我切腹！”亲自炮制了“101作战”计划，手上沾满四川人民鲜血的海军联合空袭部队指挥官山口多闻少将在电话中向自己的长官井上成美中将说到。昨晚只有40架轰炸机返回（其中两架没有支持到返航就迫降了），且这些轰炸机各个带伤，多名机枪手被击毙在座位上。虽然第一、第二联合航空战队还有备用机可以补充损失的32架飞机，但是毕竟帝国的资源是宝贵的。原本日本海军和陆军就在暗自较劲，现在陆军找到了一个很好攻击海军的接口，远藤三郎和木下敏一定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吧。“八嘎，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挫折，山口多闻少将，请你鼓起勇气来。要是昨晚陆军航空队按照我们的约定出击的话，损失也不会这么大。”井上成美中将显然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各种不利的照片，但是他希望保护自己的同乡。“你调查清楚这两次帝国轰炸机被伏击的原因，有必要可以动用在重庆的间谍。”“嗨！”山口多闻两腿一并，接受了命令。“既然重庆的防空那么严密，那我就出击成都等其他地方，看支那空军的几架苏联飞机能护得了多少地方。”山口多闻狠狠地说，他忽略了上司关于让他调查的事情，他潜意识认为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不过，机场周围的间谍确实需要清理清理了，等完成这些事情，就是支那空军毁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