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永健再次被抓永健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郝思佳抱着他的腰在他的怀里哭泣。过了一会儿,等郝思佳的抽泣声渐渐地小下去了以后,他才抚摸着她粗硬的黑发,柔声问道:“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他的语气如同一个哥哥对小妹妹说话。郝思佳再不好意思赖在他的怀里了,“今天不想说,以后再告诉你吧,永健哥哥!我可以叫你哥哥吗?”郝思佳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问永健。永健的心里一阵放松,只要郝思佳不再有那方面的想法,她叫他什么都无所谓。“那再好不过了,思佳妹妹!”永健现行着把这层关系给定了下来。“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随时洗耳恭听!”永健心里很急,他要去找月儿,他希望郝思佳快点回家去,他对她的故事才不感兴趣呢!他曾经救过她一次,这次她救了他,也算扯平了。“快回家去吧,你爹娘要着急了!”永健催促着她,他心里估摸着是郝思佳跟她的爹娘闹别扭了。“走,我送你回家。”他拉起郝思佳正要出门,包间里突然冲进一群手里拿着武器身穿便衣的大汉来,他们不由分说,一拥而上摁住永健,为防永健脱逃,一人从腰头拿出一捆绳子,把永健五花大绑起来,看样子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永健心里暗暗叫苦。这些大汉不同于刚到吉林城内抓他的日本兵。他们看起来都身手不凡。“你们是谁,干什么抓人!”郝思佳也被两个人摁住动弹不得。“把小姐带走!”一个领头的大汉挥挥手,那两个人把挣扎着的郝思佳拖出了茶馆。“臭小子,还想拐带我家大小姐!做你的春秋大白梦去吧!我呸!”那头儿恶狠狠地对永健冷笑着,朝地上淬了一口痰。“你们敢动他一根毫毛,我让你们不得好死!”郝思佳见这些人是父亲派来的,胆子大了起来,她尖叫着威胁着他们不许伤害永健。永健听了只有苦笑的份儿,想不到如今他要女人的保护。“快去打电话给老爷,请示一下怎么处理这小子!”领头的见郝思佳发疯似的乱喊乱叫,不敢造次,害怕真的会遭郝思佳的报复。刘婉婷在郝永德的办公室悠悠地苏醒过来,她发现吉野也在,赶紧起身想站起来,吉野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别拘礼。“永德,女儿呢?思佳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刘婉婷醒悟过来,她着急地拉着郝永德的手,全然忘了刚才她自己所受的打击和委屈。“你放心,我已派人去找了,思佳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和吉野先生有事要谈,你先回家,我派人送你!”郝永德想打发刘婉婷回家。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两个彪形大汉,“你们两个护送夫人回家,路上小心点。”郝永德吩咐着手下,然后他又回头对刘婉婷说:“你放心回家,女儿一找到,我会马上派人送她回家。”刘婉婷听了郝永德的话,更加不安了,“思佳人到底到哪里去了?”刘婉婷根本不想回家了。“夫人,您放心,我已派我的士兵配合郝先生的保安去全城搜寻了。夫人,请放心回家。”吉野说完,向刘婉婷一弯腰,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刘婉婷不敢拂逆吉野,只好满怀心事地离开了郝永德的办公室。刘婉婷前脚离开,后脚郝永德的保安电话就到了。永健被抓住的消息让郝永德兴奋莫名,他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他在打电话时,吉野侧耳听着。郝永德放下电话,见吉野站在边上好奇地看着他,忙解释道:“小女已经找到,还有拐带小女的歹徒!”郝永德见瞒不过吉野,只好如实相告。“吆西!”吉野轻叹一声,“听说这个歹徒就是潜入你的书房偷东西的那个人?”他斜睨着郝永德。郝永德感到他的脊背上如同有一盆冷水浇过。看样子,吉野在自己的身边也安插了人,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吉野的眼里啊!他更想让吉野知道他的身份了。可是百合有言在先,不能让吉野知道,自己得想个法子让吉野知道自己是他的岳父大人。可是既然吉野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人,他会不知道自己是百合的生父?郝永德心里狐疑着,他很怕吉野问起嘉庆帝的印章的事情来。“这个歹徒有点意思,我想把他带到我的特高课去。”吉野背对着郝永德,用不置可否的语气说道,“还有,安倍先生要我问郝先生,文物运送的事宜准备的怎么样了?”是走空中还是由水路到日本?”吉野继续漫不经心地问郝永德,东看看西瞧瞧,他的手不得闲地翻动着他所到之处的物品,他的无理举动让郝永德在心里咬牙切齿,却又发作不得。说话之间,几个日本兵和郝永德的保安把永健带到了吉野的面前,郝永德的保安知道他的能耐,为防他再次脱逃,他们用绳子把他浑身上下捆了个结实,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粽子。吉野围着永健转了一圈,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听说你的功夫很了得啊!会飞檐走壁,破门而入,空手开保险箱,现在还会拐带女人了。”吉野围着永健晃动着,嘴里阴阳怪气地历数着永健的“罪行”、讥讽着永健的被抓。永健把头扭到一边,悠闲自得地打量着郝永德的办公室的布置,心里想着如果刚才月儿在这里,她会站在哪里呢?郝永德的办公室一如他的书房般豪华气派。由于女儿思佳和月儿的的关系,永健在郝永德这里成了烫手的山芋,他不敢对永健怎么样,他心里暗暗希望吉野能把永健弄走,这样以后永健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了,他也不会被两个女儿埋怨了。“那好吧,先生,既然你在郝先生办公室不愿跟我开口,那我只好请你到我的特高课走一趟了!那里你可能会愿意跟我交流合作了。”永健不理他有点让吉野感到在郝永德面前下不了台。“带走!”没等吉野挥出的手收回来,几个日本兵就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押着永健就走。望着吉野他们离去的背影,郝永德如释重负。他重新坐回自己的办公桌椅上,阅览起桌上的东西来。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没等他开口喊“进来”门“佟”地一声被推开了,郝思佳像一阵风似地闯了进来。“爹,永健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郝思佳语气咄咄逼人,让郝永德难以招架。“女儿啊,你这是什么话?你对爹是什么态度?”郝永德带点委屈的样子避重就轻。郝思佳也觉得自己对他的态度有点鲁莽。她走过来撒娇地摇着郝永德的胳膊央求道:“对不起了,爹,你快告诉我,你把永健怎么样了?”“我那里敢把这小子怎么样?是这小子自己撞到吉野的枪口上了。他被吉野带到特高课去了。”郝永德把责任推给永健自己,把帐算到吉野头上。“什么?吉野把永健带到特高课去了?”郝思佳大惊失色地喊出声来。她这一惊非同小可。人人都知道,进了特高课,不送命也得掉层皮。她得想办法把永健救出来。跟来时一样,郝思佳又一阵风似地朝门外跑去。刚才在茶馆被他们找到后,她被强行送回了家。她心里惦记着永健,怕郝永德又会像上次一样拿枪对准永健,她心里就感到非常害怕,这次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他肯定会被爹打死的。她要去救他,说起来永健这次被抓与自己也有关系。可是永健为什么会出现在爹的公司附近?难道他是跟月儿约好去接应月儿的?那么他们去爹的办公室肯定是有阴谋的了。郝思佳受伤后在家里这么多天,月儿和永健亲热的一幕像一根针似的刺得她的心口血淋淋的。在她肝肠寸断的同时,她的脑子里也开始反复思考着以前没有想到过的问题,于是她的思想慢慢地、逐渐变得复杂起来,遇事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她的心里想救永健,也想帮助郝永德,毕竟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人命关天,她必须先把永健救出来,她想到了泰和钟表店。对,泰和钟表店的伙计一定是永健的人,他们肯定和永健一样有本事,还有,他们一定会把永健被捕的消息告诉月儿的。她的心里始终不愿意当月儿是姐姐。她恳求母亲刘婉婷放她出来。刘婉婷好不容易回家见到她,怎会轻易同意她再出来?刚才她都已经后悔死带她去郝永德的办公室了。郝思佳见母亲不同意,而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心一急,“扑通”两腿一软跪倒在刘婉婷前面,声泪俱下地说:“娘,如果永健因此而死的话,女儿绝不独活!”刘婉婷听女儿说得决绝,真怕自己痴情的女儿做出什么傻事儿来,她的心一软,就同意让她出来半个小时,但是身边必须带四个随从。郝思佳见母亲同意她出来,不禁欣喜万分,随从她自有办法应付。看着女儿来无踪、去无影的样子,郝永德无奈地摇了摇头,古语说:“儿大不由娘”、“女大十八变”似乎都应在郝思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