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在现场月儿没有料到百合会这么直接,但是一种温暖的感觉在她的的心底荡漾开来。姐姐,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她又多了一位亲人,可是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亲人呢?她看得出来百合对她充满敌意,也有那么一点姐妹情怀。她忽然想到了利用百合来救永健。可是,“利用”两个字让月儿的感觉很不好,如果百合真是姐姐的话,她的心里会很不好受。她想证实一下百合是不是真的是她月儿的亲姐姐。“您说我是您的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么请问您的令尊大人是.....”月儿等着百合来接上去。“你不用试探了,傻妹妹,郝永德是咱们共同的亲爹。你不会不知道郝思佳吧?她是咱们的妹妹。也就是说我、你、她,咱们三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唉!”百合一口气说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百合说得这么坦率,倒让月儿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接百合的话碴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姐姐,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月儿还是想利用一下百合对她的醋意,通过她希望吉野把永健放出来,当然后面的戏份,她、乌家豪还有龚途还是要做足的。只是今晚吉野请她跳舞,她还要不要去呢?既然知道了吉野是自己的姐夫,百合又是这样一种态度,月儿真的感到有点举步维艰了。“好啊!隔壁就有一家茶馆,咱们刚好可以去坐坐,要是思佳妹妹在就好了,咱们姐妹三可以好好一起聊聊各自的生活。”百合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态度也像一个大姐姐。说着她挽起了月儿的胳膊。两人来到了隆兴百合公司边上的饮上泉茶馆。也许是多日闷在家里的缘故,今天天气晴朗了,人们纷纷跑出家门,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茶馆里每张桌子都有人坐着,在茶馆的角落,月儿发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看到他们熟悉的背影,月儿的心不禁喜悦和温暖起来,那是熊果林和安宁父子俩,还有一个人是永康。熊果林父子俩和永康也看见月儿了,可是看到她边上穿着和服的百合时,熊果林用眼神制止了安宁和永康,安宁经过这几年的锻炼,思想上和处事方式上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和突破,当下他们三人像陌生人一样做作没看见月儿。月儿和百合见没有座位,就出了茶馆。月儿巴不得茶馆里没有座位,这样她就不用和百合在一起了。她的心里急切地想要和熊果林父子在一起。虽然安华在城内唱戏,安琪在华慈医院做医生,可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暴露,月儿和安华安琪几乎不来往。今天熊果林父子的一起出现,让月儿感到了一种紧迫感。月儿渴望在父亲熊果林的身边,像小时候一样,在熊果林身边,她感到安心有依靠,她的心里会感到踏实。“姐姐,要不咱们改天把思佳妹妹一起叫上,找个干净高雅一点的地方好好聚聚。今天我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我怕诊所里病人多,缺人手。”月儿把早已在心里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百合知道了自己丈夫心里迷恋的对象原来就是月儿,她觉得今天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可是她怎么跟吉野捅破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呢?月儿的想法正中百合的下怀。她也想快快离开月儿,虽说是姐妹,但毕竟在不同的国度长大,感情上不可能一下子就很亲的,更何况两人所处的又是这样两个处于交战状态的敌对国。就这样姐妹俩各怀心事互相告别分头离去。月儿直接回了诊所,她知道蔡卫荣会知道熊果林来的目的和任务的。月儿原本打算让林森派熟人来,没想到他跟阿川一商量,一致认为熊果林父子最合适。因此,熊果林父子的确是来参与营救永健的任务的。阿川和阿森认为熊果林和月儿是父女,和安宁是兄妹,感情上有默契感,永康又是永健的弟弟,再说他和乌家豪、龚途相熟,安宁本来就一直在吉林城内活动,对吉林城的角角落落非常熟悉,派他们三人来担任外围的配合任务要比派其他人合适。其实,熊果林此次来还有另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量解决好郝永德出卖祖宗的事情。月儿在诊所里焦急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等待着与养父的相见。永康的出现,可以让她从发报的任务中解脱出来,这下她好全心全意地对付吉野了,吉野会成为自己“不在现场”的最好的证明。六点左右,吉野开车来接月儿。当吉野打开车门时,月儿大方地伸出手让吉野握着进了汽车。她的心里闪过百合有点咄咄逼人的面容,但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希望从吉野身上得到一点有用的情报,特别是今天上午他到安培的司令部去的目的。凯旋门舞厅里悠扬的乐曲声传得很远很远,门口的霓虹等不停地闪烁着,这幅歌舞升平盛的景象丝毫没有沦陷区的凄惨的味道。这不能不说是日军的一个高明的策略,一方面老百姓可以继续安居乐业,麻痹被殖民的神经,另一面吉林的经济可以继续稳定地发展,有利于日本的长期统治,从而实现真正的大东亚共荣。当吉野抱着月儿纤细的腰肢翩翩起舞时,月儿身上那股特有的茉莉花的清香味让他陶醉不已。“吉野先生挺忙吧?”月儿伏在他的肩头轻声地问道。“还好!”吉野不肯松口,他喜欢月儿的清新脱俗,可他的心里始终对她有一种戒备心理。他觉得月儿的身上似乎被一层雾笼罩着,让他想走近去看,却不知道她到底离他有多远,影影绰绰,月儿就好像虚幻飘渺的影子,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肯定很忙了。吉野先生的身上都透着忙碌的味道呢!。”月儿知道吉野防备着她,索性真真假假地主动出击了。“月儿小姐是说我的身上有味道了吗?”本来自信满满的吉野被月儿这么一说,马上赶到缺乏自信起来。的确,他忙得有三天没有洗澡了,再加上昨晚半夜三更的电话扰得他不得安宁,昨晚的睡眠严重不足,他真的担心自己的身上会发出怪味了,而自己往往难以察觉。他有点后悔来跳舞前不先洗个澡。面对月儿晶莹剔透的水灵样,吉野感到有点尴尬,也有点自卑。月儿的心理感到很满意,从吉野的心理变化来看,吉野这几天的确很忙。根据上面传来的信息,日军由于在东南亚一带战线拉得过长,无论是军力还是物资供应,都跟不上战争发展的需要,很可能会加紧在中国搜刮的步伐。所以下一阶段,各方抗战力量要做好应对,防止各路汉奸继续出卖祖宗的家业,该铲除的一律不手软。熊果林此次进城就带着这个使命,这也是月儿一直以来忧心如焚的问题。月儿明艳可人,吉野玉树临风,很快他们俩成了舞厅的焦点。他们一支接一支地跳着,从伦巴到恰恰,再到华尔兹,两人无不得心应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吉野从没有像此刻跳得这么酣畅淋漓,他多么希望拥入怀里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啊!在月儿和吉野陶醉在客人们的欢呼声中时,熊果林带着永康、乌家豪、和龚途开展了营救永健的工作。按照事先的规划,乌家豪和龚途穿上了偷来的日军军官服,伪造了一份安倍晋太郎签署的手令,来提狱中的永健到安倍晋太郎的司令部去。开始他们大模大样地进入了吉野的特高课,顺利地到达了地下刑讯室,把伪造的安倍的手谕给刑讯室的士兵看。士兵看后,表示要向吉野请示,结果发现吉野已经下班,不在办公室,士兵很负责任地又打电话到了吉野的家里,接电话的是百合。百合一听吉野不在特高课,马上想到了吉野在对她撒谎。她觉得事情不同寻常,于是让士兵先别把来人放走,她马上赶到特高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