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津卫城的住户们在提心吊胆讨了天一夜!后。早晨必经历了一次惊吓。不管出了什么事,天没塌下来,家里还有粮食,早饭还是要吃的,不过算计着饭好的时候,就有人用力的砸门拍门。“开门,锦衣卫买饭来了!!”昨天从早晨闹起,大家也都趴在门缝这边看着,先是船头香闹哄哄的过去,然后是城内的地痞无赖打砸抢,到最后是锦衣卫的大军进城。有人看到了锦衣卫在街上直接斩杀无赖地痞,也有人没看到,至于兵丁围堵船头香大队乱民的情景,大部分人都是没看到。不过从下午开始就变得安静。接着就是锦衣卫兵卒拿着兵器各处巡逻。谁输谁赢大家心里都是有数了。城内乱起,贼洗了一次,官兵少不得还要再洗一次,大早晨的叫门。难道就是要冲进来动手了。他们也是怕的脑子糊涂了,真要是冲进来抢掠,大门就这么被撞开了,那里还用拍门。害怕归害怕,不开门是不敢的,战战兢楼开了门,结果发现还真是来买饭的,锦衣卫给的银钱比市价高个一成两成,而且给的是现钱。挨家挨户买过去,城内住户的早饭差不多被买光,锦衣卫兵卒虽说不是带着笑脸,可也就是站在门口拿着现钱买卖。绝不进门。如此行为倒是让城内百姓的人心迅速安定下来,能有这样的行为,说明锦衣卫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城内不再乱了。这千家饭供应了锦衣卫兵卒们的饭食,至于那些香众,最多也就是给口水喝,饿着肚子没有体力也好看管押送。关闭了整整一天的城门终于打开,被捆住上身,人和人之间都用绳索连接起来,香众俘虏们鱼贯出城。运河两边商户住户提心吊胆了一天,每家的东主掌柜都是把细软收拾到一起,有的人更是直接去了乡下,或者到河上乘船,留下个伙计观望风色。不少船只远道而来天津卫,为的是卸货或者进货,可码头上没有店铺。大家都去躲避祸乱,他们货装不上卸不下,但也不能这么回去,那样就赔大了,船越积越多,来往的漕船客船也是无法北上南下,越堵越。这一切的混乱,在锦衣卫压着香众们出城的时候开始消失,关门的开张营业,留守的急忙去通知东家掌柜。锦衣卫的差人们也开始在运河上抽税检验。昨日进城还气势汹汹的香众们今日间神色灰败,好像是牛马一样的被人捆绑着带出城,六千多人在官道上慢慢的走,要走好长时间。城内城外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些人的下场,对天津锦衣卫千户,特别是千户大人王通的敬畏更深。也有哭喊着跟上来的香众家眷。不过都被押送的锦衣卫兵卒抽打驱赶开,自家男人和儿子就在那俘虏之中,亲人家眷怎么不揪心,哭喊着又是跟上,不过只要不靠的太近,锦衣卫的兵卒也懒得理会。折腾了一个上午,午饭时分的时候,从城内运来了几大车的饼子。还有用大木桶装着的热汤。船头香的俘虏们都被带到了海河岸边的那处空地上,排成了一个散乱的方队,兵卒们在周围围了一圈。香众们都被饿了一天一夜,就是早晨水,此时都是饥肠辘辘,一个个饼子发下来,几个人十几个人共用一个汤碗,大家也都是狼吞虎咽。不过吃了几口,肚子垫了垫。看着周围的士兵,突然有人想到,难道这是让大家上路前吃最后一顿饭。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吃的也是心惊胆战起来。在俘虏的前面,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了几张木桌子拼在一起,有几个军将模样的人站在上面,用手做个喇叭的形状拢在嘴前,开口大声喊道:“你们聚众作乱,这是大逆不道的罪名,是死罪,当斩!!”六千多人聚在一起,也是好大一片地方,木桌上喊话,其他人未必能听到,不过周围包围的士卒早就得到了吩咐,上面喊完,下面都是齐声大喊道:“聚众作乱、大逆不道、死罪当斩!!”几千人的齐声大喝,这个就听的很清楚了,士兵们话音未落,手中的长矛放平,其剑出鞘。寒光闪闪的兵刃在周围圈成一圈。又说自己是死罪,杀气腾腾之下。每个人都崩溃了,眼下这模样,想要跑跑不掉,估计等下兵卒们就要进来杀人了,怪不得领到这海河岸边的荒僻地方,怪不得要先给饭吃。里面的人哭,他们的妻儿老也跟过来将近两千,距离不远,他们自然也听得清楚,也都是哭泣一片,也有人哭用细前,兵卒们倒是没有用刀剑枪矛,可根棒鞭子也不是听劈头盖脸的抽打一顿,也打回去了。“全体预备!!”随着军将的大喊,旗帜开始摇动。士兵们向前一步,里外的哭声更大了,杀戮就在眼前,就是这时候。有几匹马疾驰而来,马上一个人大声喊着:“王大人有令,住手!!!”转眼到了跟前。喊话那人从马上下来,因为慌张却摔了一跤,没人为他的狼狈发笑,有靠前的人已经认出来这是谁了,这不是把头潘明吗!潘明跌跌撞撞的跑到木台那边,对着下面扬声喊道:“各位兄弟,咱们昨日犯了大罪,本来是该杀头的,不过王大人恩典”和计戈没有什么出入,与此相配合的是,在俞大狱的指挥下,把城外也是清理了一遍,船头香香众的家眷和残留的人都被扫了出来。五年的做工,家眷们负责做饭打杂赚取花用,只有老弱的由王通名下的两家货栈供养,威逼利诱,这六千多船头香和他们的家眷共万余人接受了王通的条件。因为这些人的加入,海河岸边的工程迅速的加快,看见道路和店铺逐渐成型,海河岸边越来越像是个黄金宝地,大家的帐目都算的清楚。过往来去的船只都把这边的消息传递到南北。消息散开,没有人会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赶到这边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因为手中有了这么一只有组织的劳力大军,王通在之后的各项工程进行的都是很有效率,人力足够,金钱跟上,没什么阻碍,自然万事方便。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城门在清晨大开,一处城门当然是用来走船头香的俘虏,其他三处城门则是任人进出。每处城门都有一个百户的锦衣卫兵卒守着,还有两个把头在那里。想要不死,那就乖乖听话认人,还没什么人不答应的。昨日没被扫到,今日想要趁乱出城的,又被揪出来不少,不过香众形同乱民,这个自然要当街抓人。可也有几处衙门的信使快马出城这个就不能拦住了。城门处守卫的士卒随时去到鼓楼那边,给王通通报城门的各个情况。清军厅去往河间府的信差,兵备道和监粮去往京师,城外的户部转运司去往京师的快马出城之后,士卒急忙去禀报。可也巧,那边信使出门,这边相对的几位官员就登门了。经过软硬几件事之后,兵备道漆达和监粮宦官万稻从来没有登门过。王通这人飞扬跋扈,又有靠山。去吃瘪干什么。今日却有些不同,王通正在屋中看杨思尘写的奏疏,他自己也要有书信送往京师,那是完全自己写的密函信笺,昨夜已经出发了。“老爷,兵备道潘大人,监粮万公公求见。”有人通报一声,还没等王通说个请字,潘达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他今日穿着官服,极为正式的打扮。这样未等仆人相请就自己走进来,这是极为失礼的举动,潘达这等文官最为注意,可今天却全然不顾了。“王千户,白日封闭城门,本官身负守御转运职司,有要事要出城。为何来传话的书办却被你打断了胳膊,你身为朝廷命官,行事却有如匪盗,不顾朝廷法度规矩,本官这就要上奏弹劾你!!”“王大人,冯公公、张公公都是讲理的人,你几千兵马闹哄哄的入城。又打又杀,城内城外乱成那个样子,河面堵了快有五里,耽误了漕粮进京,这是多大的罪过,咱家也要去告你,看看宫内到底向着谁!”潘达声色俱厉,万稻阴阳怪气。王通本来起身相迎,听了第一句,反倒是回头做到了椅子上。潘达气的胡须都抖了起来,怒声说道:“无耻无礼,本官乃是四品,你才不过是个五品的武官,见了本官为何不拜,却这般倨傲,你肆意妄为,又这么没有体统,难道不知道官法如炉,容不得任何奸邪人听到这话,王通没有起身,只是坐在那里冷笑着母答道:“你们要参本官,真是巧,本官也要参你们,乱民进城,抢掠喧哗。惊扰百姓,你们身为朝廷命官。内廷外差,却不闻不问,冷眼旁观。还当不当自己是大明的官,或者,二位大人和船头香关系不错。难道不忍心管吗!?”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