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栋问出问题,在他身边的那位亲信立刻直起身,对着屋中的人人沉声说道:“各自出去值夜,小心些!”屋中的亲卫都是齐齐躬身答应,屋中剩下马栋和三名亲兵,亲兵上前把人提到了马栋身前,解开了困在他腿上的绳索。那偷跑进来的人总算能直起身子,先对着马栋不管不顾的磕了几个头,带着哭腔说道:“小人等了这么久,总算找到能做主的人了……”“先不要废话,说你是何人,说你要说何事,不然现在送你去官府也是一样。”马栋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那人;$身颤了下,立刻开口说道:“小的是馈羌堡的把总刘进。”报出这个名号来,屋中几个人都诧异的对视了眼,馈羌堡是大同镇北端的塞口,是大同北边的门户,也是大同镇去往草原上的重要关口之一,在那里做个把总不算清苦,这样的人来告什么状。“可有什么嬗、证?”马栋沉声问道,不能对方说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总要拿个凭证出来,那人更是激动,颢声说道:“小人上衣腋下有个油纸包,请大人这边拿出来。”自有一名亲兵过去,翻检几下,皱着眉头拿出个油纸包,把油纸包在马栋身前打开,里面有告身和腰牌,都是把总的凭证,亲兵验看了,冲着上面肯定这说法。马栋摇摇头,大同镇的军骋熹目有什么冤情,不去找总兵、监军却要半夜偷爬进自己的府邸来告状,这背后还不知道牵扯了什么事情,必然有麻烦,想要推出去不管,可想想暖阁中天子说的话,还是开口问道:“你要告什么案子?”那人挣扎着又是磕了个头,嘶声说道:“小的……小的要告,要告分守大同左卫参将余四强,告他勾结鞑虏,告他残害大明官兵,告他意图不轨……”越说声音越是凄厉,说到最后,一名亲兵拿着手巾捂住了他的嘀,免得声音太大惊动了周围。分守大同左卫参将余四强,大同馈的精锐兵力都是在西边,玉林卫、威远卫、大同右卫、平虏卫、云川卫近十万兵马戍守在大同镇西侧,因为西侧向北不足三百里的地方就是归化城,就是土默特部的金帐所在。而大同城到镇羌堡这片区域的防卫,除却总兵和副将直属的兵丁之外,就是大同左卫防护了,严格来说,馈羌堡也归分守大同左卫参将余四强馈守,但实际上,拒墙堡和馈羌堡几处边塞堡垒,都是各成体系。“勾 结鞑 虏,你可不要妄 言,余四 强是什么人,是我大明的堂堂参将,是涔王岳丈勇胜伯余元刚的小儿子,这等勋 贵武将,怎么会做这等大 逆不道的事情。”那边亲兵从那人嘴上移开了布巾,这人带着哭腔说道:“大人,四年前馈羌堡四百多条人命,都是被千刀杀的余四强领着da子杀了干净,四百多条人命……”马栋眉头一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四百多条人命,馈羌堡算上军属百姓五千人,他们冲进去杀了四百多人,怎么没有惊动,这事情怎么没人知道,刘进你不要以为本将初来,要是想要赚什么空子,弄什么玄虚勾当,直接个宰了你丢出去。马栋语气森冷,这刘进听到之后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总算冷静了些,开口说了起来……大同边馈克扣军饷是个传统,边塞的堡子要依靠军饷过活非得被冻死饿死,不过大家也都有办法,边塞有个好处,就是靠着草原收取过路商户的银钱,或者自己运送些货物去和草原上的鞑虏贸易,都能赚的不少。生意归生意,为了万全期间,da虏不能距离边墙太近,太近了会被人以为大举入侵,搞不好惹起狼烟,所以规矩是由大明这边用车马送过去,在草原上收货交钸。粮食、盐货、铁骑、丝绸棉布运过去换成了毛皮、牲畜,皆大欢喜的生意,镇羌堡十几个把总,谁出去谁发一笔小财,所以大家都是轮流前往。四年前某一天轮到了刘进,刘进带着大伙的货物,又带了自家的货物一起去了北边,虽说大同距离俺答汗的部众不过二三百里的距离,可镇羌堡这边和这等庞然大物是搭不上什么关系的,也就是和附近的小部落做生意而已。出去两天,在一处水草地交卸了货物,拿到了银钱和毛皮牲畜,一伙人兴高采烈格回返,在半路上却遇到了另一队人。草原广大,可人马都要喝水休息,能停驻扎营的地方其实不多,走一条路,差不多停驻的就是一个地方。这队人中许多汉人,也有几个da虏,在水泊边上扎营,刘进这帮人也看出来,对方的不少人都是刀枪齐备,训练有素,不知道是那家的兵丁,或许是大同镇的,不过这个也不奇怪,大家都和草原上的da虏做生意,彼此心照不宣就是。刘进他们这一次发了笔财,da虏们没有足够的牲畜和毛皮,银子也不够,却拿了金子来买卖,被刘进他们将价格压了下去,可回到大明这边兑换,肯定会多赚三成不止,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高兴的很。在晚上扎营的水草地这里,直接宰了两头羊烤了起来,草原上的马奶酒虽然酸涩,可也是酒,酒肉齐全,就吆五喝六的热闹起来。喝得兴发,刘进这边也大方,割了半片羊,拿了几皮囊的酒,直接带人送了过来,说什么萍水相逢就是缘分,大家也一起吃喝乐呵。那边的汉子都是小心戒备,不过还是接了酒肉,跟着刘进过去的人中却有在这边看到了相熟的,还笑着打*呼说道:“你不是跟着左卫余参将吗?夜来这边做生意了?”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另一队的人脸色却都变了,刘进这边都是喝的昏沉,当时那里注意得到,打个招呼乱走了几步,就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家营地,回去路上,一帮人还在那里大大咧咧的说道:“看那队人脸上颜色,估计都不是窜来草原上的……”刘进存不住水,喝得腹胀头晕,睡下半个时辰就起来小解,走到货物堆后刚解开裤子,就听到营地中有响动动静,开始还不以为意,后来却听到惨叫,急忙回身看,借着营地火堆的光芒,却看到有人已经冲了进来。水泊子边上就这么两队人,da子也不会来磁这边,动手的肯定是另外一边了,刘进这边也有人拿着兵器抵抗,却没想到对方极为精强,根本抵挡不住,但刘进这边也带了四百多人出来渐渐也有了抵抗。刘进看着局势变好,正要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了马蹄声靠近,刘进一听就知道,来的马队不会少于五百骑,五百多骑出现在这个地方,不管是对着那一方,肯定没什么好事,刘进魂飞魄散向着另一边逃走。好在他出来小解,躲在营地之外,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刘进跌跌撞撞跑出去几百步,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他,他就找了个土坑藏了进去。这五百多da虏骑兵冲进来后,水泊子边更是一边倒的局面,只听着惨叫连连,不多时就安静下来。那边也没想到刘进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何况几百号人杀光了,少了一个人实在是在意不上。刘进在那土坑躲到第二夭中午,等人都走光了才敢出来,没什么意外,营地中人都被杀了个干净。看到这等凄惨局面,刘进真是哭都哭不出来,却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次跟着他一块出来的,他亲弟弟和小绉子都在其中,这次都被杀死,回去也无法交待。而且不少人的伤口都是被人在马上居高临下劈砍而死,这样的死法,边镇军将都不陌生,这必然是da子下的手,再说在这个草原上,别处哪有什么五百骑过来。马匹倒还留在了这里,刘进不敢这时候就是,生怕对方在前面还有堵截,寻个地方躲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敢战战兢兢的启程。刘进回想昨日的情景,思来想去,恐怕就是那句“左卫余参将”的说法惹来的祸事,他要回到馈羌堡,那么多人出去,他一个人回来,怎么也交待不过去,索性是仗着路熟过了卡子,准备晚上回去带着老婆孩子先跑。没曾想晚上前脚进了家门,后脚就有十几个人跟着冲了进来,刘进拼死厮杀,借着熟悉地形,又惊动了其他兵卒,居然被他冲了出来,可老蕃、老娘还有两个孩子却没有出来,那房子被人放了一把火,活是活不成了。刘进在外面躲了几日,想要回去寻伞公道,却听到传闻,说自己在草原上勾结鞑虏把货物吞了,把跟去的人都杀了,回来接了老婆孩子,一把火烧了自家房子,不知道何处富贵去了。莫名其妙,不过是草原上的一次偶遇,就让刘进家破人亡,还蒙受了不白之冤,这实在是刻骨铭心上的深仇大恨,也的确是惊人骇日的大案。水泊子边上就这么两队人,da子也不会来磁这边,动手的肯定是另外一边了,刘进这边也有人拿着兵器抵抗,却没想到对方极为精强,根本抵挡不住,但刘进这边也带了四百多人出来渐渐也有了抵抗。刘进看着局势变好,正要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了马蹄声靠近,刘进一听就知道,来的马队不会少于五百骑,五百多骑出现在这个地方,不管是对着那一方,肯定没什么好事,刘进魂飞魄散向着另一边逃走。好在他出来小解,躲在营地之外,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刘进跌跌撞撞跑出去几百步,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他,他就找了个土坑藏了进去。这五百多da虏骑兵冲进来后,水泊子边更是一边倒的局面,只听着惨叫连连,不多时就安静下来。那边也没想到刘进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何况几百号人杀光了,少了一个人实在是在意不上。刘进在那土坑躲到第二夭中午,等人都走光了才敢出来,没什么意外,营地中人都被杀了个干净。看到这等qi惨局面,刘进真是哭都哭不出来,却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次跟着他一块出来的,他亲弟弟和小绉子都在其中,这次都被杀死,回去也无法交待。而且不少人的伤口都是被人在马上居高临下劈kan而死,这样的死法,边镇军将都不陌生,这必然是da子下的手,再说在这个草原上,别处哪有什么五百骑过来。马匹倒还留在了这里,刘进不敢这时候就是,生怕对方在前面还有堵截,寻个地方躲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敢战战兢兢的启程。刘进回想昨日的情景,思来想去,恐怕就是那句“左卫余参将”的说法惹来的祸事,他要回到馈羌堡,那么多人出去,他一个人回来,怎么也交待不过去,索性是仗着路熟过了卡子,准备晚上回去带着老婆孩子先跑。没曾想晚上前脚进了家门,后脚就有十几个人跟着冲了进来,刘进拼死厮杀,借着熟悉地形,又惊动了其他兵卒,居然被他冲了出来,可老婆、老娘还有两个孩子却没有出来,那房子被人放了一把火,活是活不成了。刘进在外面躲了几日,想要回去寻公道,却听到传闻,说自己在草原上勾结da虏把货物吞了,把跟去的人都杀了,回来接了老婆孩子,一把火烧了自家房子,不知道何处富贵去了。莫名其妙,不过是草原上的一次偶遇,就让刘进家破人亡,还蒙受了不白之冤,这实在是刻骨铭心上的深仇大恨,也的确是惊人骇日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