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的乌龙。让这对夫妻在今后的岁月中倍加谨慎,丫丫依旧喋喋不休的追问爸爸身上的伤疤,庄继华只好告诉她这是男人的勋章,从此丫丫与小伙伴的争论中有了个新的话题,不过吃完早饭后,丫丫就成了大麻烦。庄继华刘殷淑用尽办法也没法让她从庄继华身边离开,甚至连宋云飞的小子和李之龙的小儿子也没能让她改变主意。丫丫的态度影响了沫沫,他哇哇大叫着要跟着父亲,不过他的年龄太小,很快被庄李氏的摇鼓吸引了。刘殷淑无可奈何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笑笑:“没关系,让丫丫跟我一块去吧,要不你也跟我去,反正邓主任你也不是不认识。”略微犹豫下,刘殷淑点头答应,她从来没参与过庄继华的政治活动,她知道庄继华不喜欢她参加这这样的事。在601厂,庄继华受到工人们的热烈欢迎,工人们放下手中的工作涌到他身边,将他与其他人隔开,这不但让他有些意外。也让邓演达和陈铭枢惊讶无比,他们没想到庄继华在工人中的威信这么高。庄继华看着伸过来的一双双还有油污的手,那些热情的笑脸,心中百感交集,中国的人民就是单纯热情,只要你给他们作了一点好事,他们就能把所有的一切贡献给你,为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工友们,谢谢,谢谢,”庄继华不停的与他们握手,最终在厂长的帮助下才从人群中拖身,站在高处发表聊一个简短的演讲。本来在601厂的参观只是一个借口,不过这样一来,邓演达倒不想这样快的离开,于是在厂长办公室内听厂长介绍完情况后,就由厂长陪同到流水线上走了一圈。“厂里现在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工人们都是三班倒,检修设备的时间都不够。”厂长说:“前线的要求太多,我们就算全力以赴也无法全部满足要求。工人在工会的发动下,积极性很高,他们提出每天延长两小时义务工作时间,可这样的要求我们无法满足,因为接替的工人已经来接替了。”说到这些,厂长很兴奋,可庄继华却有些苦涩。邓演达陈铭枢却是惊讶中带着兴奋。邓演达沿途不时停下来与工人交谈两句。601厂是生产子弹的工厂,弹壳、底火,装药,弹头,经过道道工序后,最后在机器下组装成子弹,又在流水线上,经过分拣,装成一排排子弹。在工厂里盘桓了两个多小时,一行人才离开工厂,刘殷淑带着丫丫没有进入厂区,而是一直在厂门口。出了工厂后,他们就径直去了南山。南山是座花山,满山花树,在春天的阳光下绽放。游人徘徊在花海中,为阵阵芬芳环绕。此刻的南山,由于不是休息日,山上的游人不多,只有些来自山脚的重庆商学院学生在花海中出没,他们穿着深蓝色的学生装,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肆意谈论文学和战争。“我不喜欢徐志摩和张恨水的诗,他们的诗太伤感,儿女情长,我更喜欢田汉的诗,让人热血澎湃。”“你们看了最近演出的话剧,保卫虞城吗?那才真是让人热血澎湃,所以,毕业以后,我就去参军。”“对,我也去,参军,上前线建功立业。”一个女声也加入进来。“你,军队不收女生的。”那个男声笑道:“你们还是留在后方,动员民众,庄将军不是说过吗,男人上前线,女人主持后方,这是分工不同。”“学生应该有心怀天下的雄心,我们也一样是学生,况且庄将军也没说女同学不能参军,军队也有很多女性适合的工作。”女声反驳道。从花海里传来阵阵争论声,邓演达笑道:“文革,看来你在学生中的威信也一样高呀。”庄继华心中得意,在卢沟桥事变前,他曾经数次与参加学生运动的学生们面对面交流,说服他们不要参加反*政*府的游行示威,暗中组织三青团,瓦解GCD在学生中的组织,但他绝对没想到。他居然在学生中有这样高的威信。“阿淑,带丫丫去那边照像好吗?”庄继华温言对刘殷淑说,刘殷淑明白他们有事商议,便点点头站起来带丫丫离开。“邓主任还记得绣画吗?”庄继华把宫绣画介绍给邓演达和陈铭枢:“她是的秘书,我什么事都不瞒她。”邓演达看看一身戎装的宫绣画,微微点头,他当然知道宫绣画,不过却很难将广州那个青涩的女学生与眼前这个安静的女军人联系在一起。“文革,昨天你的话只说了一半,今天没有外人,你能详细谈谈你的想法吗?”陈铭枢率先开口问道。庄继华沉凝片刻后说:“其实我的想法就是,抗战需要团结,我希望你们能支持委员长,抗战需要一定的专制,在争取战争胜利的前提下,实行专制有利于提供行政效率,增强民族凝聚力。”“你的意思是在战后再对蒋介石的专制进行制衡?是这样吗?”邓演达皱眉问道。“可是文革,你想过没有,战后,蒋介石的威望可能更高,那时再进行制衡,会更难。”陈铭枢在桌下轻轻踢了下邓演达的脚,让他不要发火。“有这种可能。”庄继华点头承认,这时伍子牛引着个茶博士,将茶水摆在桌上,随便还摆上即碟瓜子花生,等他做完这一切告辞后,庄继华才重新开口。“但这是很正常的,”庄继华说:“战争英雄在世界各国都有,华盛顿、格兰特、林肯;等等无一不是依战功登上总统宝座。”“但他们是在民主体制下,”邓演达忍不住说,他开始怀疑庄继华是不是为蒋介石来作说客的:“而蒋介石与他们是完全不同的。”“邓主任,那你们打算怎么作呢?”庄继华看自己的想法暂时不能取得他们的认同。便反口问道。陈铭枢犹豫会决定还是透lu部分:“我们打算组建一个民主政团同盟,这个政团将囊括国共两党之外的大多数政党,成为两党之外的第三种力量。”一阵微风过来,传来丫丫快活的叫声,他心中涌起一阵甜mi,陈铭枢的话音刚落,让他意外的是,庄继华还没做出表示,宫绣画却首先开口。“陈先生,您能保证参加这个同盟的人,都不属于国共两党吗?据我所知,这两党都有隐藏身份的人参加各个整党,比如国民党就有人参加青年党何国家社会党,GCD也有人参加行动委员会,另外GCD对文化界渗透很厉害,你们如何保证加入的成员身份呢?”宫绣画的语气温和,但提出的问题却十分尖锐。陈铭枢差异的看了庄继华一眼,庄继华脸色十分平静,没有丝毫表示,陈铭枢和邓演达交换个眼色,他们对宫绣画的判断立刻改变了。“当然不能。”陈铭枢说:“不过我们认为这没什么重要的。”“不,陈先生,邓主任,这实际上很重要,”宫绣画郑重的说:“大革命失败的一个沉重教训就是跨党,两党互相纠结,党员同时接受两党指令,这个时候,党员该怎么办?服从谁的?这个教训不能不吸取。”庄继华这时抬手示意宫绣画住口,他看着邓演达慢慢的说:“邓主任,陈前辈,我想知道你们组建这样一个团体,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游走在两党之间?”“当然不是,”邓演达几乎拖口而出:“我们的目的是促进国家的民主建设。”“就这样一个松散的团体?”庄继华轻轻叹口气,他们怎么还这样天真,这样一个团体最终只会成为别人的工具,成为粉饰太平的装饰。“文革。我们是这样看的,抗战不但是争取国家独立的军事斗争,也是建设国家的政治斗争,我们只有拧成一股力量,才能增强我们的声音,促成国家的健康发展。”陈铭枢说。“对,抗战不能是单纯的军事行动,他应该改造我们这个国家的开始,正如你所说,重庆模式还有很大缺陷,这个缺陷就是专制,要弥补这个缺陷,就应该加上民主的成分,国家不能由一两个人说了算。”邓演达掷地有声,目光炯炯的盯着庄继华。“唉,”庄继华轻轻叹口气,微微摇头:“邓主任,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会十分失望。有句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按照你们说的那种团体,我现在就可以下结论,你们不会成功。”庄继华严肃的说,邓演达心中不服,便要反驳,庄继华抬手制止:“总理当初为何要改组国民党,那时的国民党为什么没有战斗力?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时的国民党是个松散的组织,组织松散,党员行动松散,这才是总理改组国民党的主要原因。如果您们要组建的团体,也是个这样的团体,那么您将一事无成,要么成为延安的附属品,要么成为国民党的附属品。”邓演达和陈铭枢沉默了,这个道理他们不是没想过,但这个政团本来就是各党团的联盟,如果把它变成组织严密的政党,原有社会党派就必须解散,这很可能引起别人的反感,导致组团失败。看着他们的样子,宫绣画用眼色询问,是不是该提出他们的想法,庄继华轻轻摇头,宫绣画也就低头,轻轻摆弄茶碗,石桌间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静了。“文革,你有什么建议呢?”陈铭枢终于抬头问道。“我的意见是,要么组建一个完全独立于两党的新政党,要么就算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庄继华淡淡的说:“与其奋斗半生,最终落为附属品,不如就此止步。”“能说具体点吗?”邓演达皱眉问道。“成立民盟,也就是你们说的民主同盟,但在具体条例上作出限制,要求参加者,不能是国民党员,也不能是GCD员,这条很关键。其次,必须提出自己的纲领;第三,在组建后的初始阶段,不要急于发起行动,要积蓄力量,首先组建基层组织;第四,要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在当前中国没有武装力量就什么也没有。”庄继华毫不隐瞒的将所有观点抛出。邓演达看着庄继华,心中突然明白了,庄继华这是真要与他们联手了,这几条条条致命,特别是最后一条,要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这无疑是在暗示,一旦他重新掌握部队,他的部队就是民盟的部队,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很显然陈铭枢也听懂了,俩人交换了个兴奋的眼色,陈铭枢这才说:“这第一条比较困难,我和择生都是国民党员,我们要加入,那不是首先就得退*党。”“这一条很关键,”庄继华不置可否没有直接表态:“如果国民党可以参加,那么GCD员为什么不可以呢?可仅凭盟约能约束他们吗?我看不能。”“文革,你想过没有,我们行动委员会很多成员的公开身份都是国民党员,如果强制执行这一条,我们会失去很多支持者。”邓演达虽然早就不想在国民党内干了,他能蒋介石背叛革命后,国民党就已经堕落了,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组建第三党,只是出于策略的需要才套上国民党的招牌。“这没什么,可以与GCD学,实行秘密党员制。”庄继华立刻说道:“党员身份可以是秘密的,但在加入时,必须向组织如实报告以前加入过那些政党,参加过那些政治团体,同时声明放弃GCD或国民党党籍。”“这样的话,发展的速度可能比较慢,但组成的团体却很纯洁。”庄继华补充道:“邓主任,我建议在组建中央之后,首先把力量放在组建基层党组织上,训练军事干部和政治干部,同时把他们派向沦陷区,开展武装斗争,建立根据地,作为将来武装力量的基础。”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