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下午,贺衷寒等人选定好黄埔同学会南昌分部的把购买房产等事宜交给安毅,随后便欣欣然背上安毅赠送的丰盛礼物,登上开往南京的客船。被戴笠戏称为地头蛇兼土老肥的安毅非常爽快,答应修缮买下的房产,大力协助分部展开工作,并承诺下周邓文仪师兄带人到来即可入住办公。仗义疏财的安毅并不知道,蒋介石早已亲自点名,把他的名字写在了黄埔同学会总部十八管理人员名单中,纵观黄埔一系,带兵的人能够进入黄埔同学会高层名单的只有安毅、第一军胡宗南、警卫师桂永清等寥寥数人,其余清一色都是侍从室或总部政工方面的人。贺衷寒等人以为蒋校长早就告诉过安毅,因此谁也没有觉得安毅的付出有何不妥,就连安毅自己也觉得帮帮师兄弟的忙是应该的,哪里知道如今的黄埔同学会已经是个颇具能量的情报机构,在诸多惨痛的经验教训和强烈的使命感刺激下,已经开始逐渐向各地政府和军队逐步渗透。十一月十七日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使得全国一半地区所有军队和军阀势力的目光聚焦于广州。十八日凌晨三点,从军械所制造车间回到家中洗完澡的安毅刚要上床睡觉,朱培德的一个电话就让他飞速赶往南昌城。安毅火急火燎:赶到督军府的会议室,看到第五路军三个军长和十几个副军长、参谋长、师长齐聚一堂,神色严峻,立刻意识到事态紧急,于是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朱培德下首留给自己的空位上,不再像往常那样谦恭地自认晚辈推辞客气。朱培德不动声色,把一封电交到安毅手里,然后端起茶杯静静等待数位将领也在看着安毅等候他的意见。安毅快速完,放下密电望望这个看看那个,最后面向朱培德惊讶地问道:“汪兆铭和张向华他们疯了?”众将等了半天没想到安毅突然上这么一句,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细细一想安毅真的没说错则断然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来,一直高调宣布赶赴香港准备出国考察的张发奎,在满含顾虑的李济深离开后突然自香港返回广州,指挥黄琪翔第四军、刚刚背叛李济深投靠张发奎的薛岳新编第二师(薛岳因愤慨蒋介石清党自动辞去第一军一师师长后,南下投奔了李济深新四军)、黄镇球新编第三师突然发动军事政变,将镇守在第八路军总司令部的一个团桂军缴械即接收李济深把持的军事委员会,并一举占领了黄埔军校,打死打伤二十余名忠于李济深的教官和学员,并派出大军包围李济琛住宅及司令部大营,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留和没收了大批文件及财产,同时派出重兵包围刚刚来到广州代理第八军总指挥一职的广西省主席黄绍府邸。事先得到报警地黄绍狼狈逃跑。不知去向。张发奎情急之下封锁了整个广州。并宣布戒严令。随后通电全国。声称此举为护党护军之大义息一出。整个广东乃至半个中国无不惊愕哗然。事发前。腹鬼胎地汪精卫好不容易才说服不愿意离开广州地李济深。两人一起乘船从广州启程前往上海。参加蒋介石着急召开地国民党第四届全会预备会议国政界各方势力都知道这是个分蛋糕地会议。雄踞广东多年地李济深非常清楚这个预备会地重要性。虽然担心身边虎视眈眈地张发奎趁自己不在家坐镇突然翻脸是汪精卫反复劝说晓以大义。并一再地以自己地人格做保证之张发奎又在前一天前往香港准备赴欧洲访问。李济深左思右想反复权衡之后打定主意把黄绍从南宁叫了过来。暂时代理第八路军总指挥一职坐镇广州威慑张发奎部。这才和汪精卫一起于十六日登船赶赴上海开会。李济深和黄绍万万没有料到。为了有一个稳定地地盘和支持自己地军队。汪精卫面子、里子以及人格都不要了。这次使地正是调虎离山之计。更没料到扛着大包小包前呼后拥前往香港准备出洋地张发奎压根儿就不想走。等汪精卫骗走李济深。黄绍到达广州还未掌控军队。立刻杀了个回马枪。转眼之间就清除了李济深和黄绍地势力。把整个广州及周边重镇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手里。唯一美中不足地是。汪精卫和张发奎算了又算。几乎把所有地细节都考虑进去了。但终归还是百密一疏。因内部地奸细通风报信。没能除掉桂系三巨头之一地黄绍。整个局面也因此而为险恶、更为复杂。朱培德依旧稳坐钓鱼台。等大家笑完。才又把一份密信递给安毅:“这是汪先生和张向华将军在四小时前特意派人送来地。你先看看吧。”安毅惑地接过信,仔仔细细看完,沉思了一会儿不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德叔,看来汪兆铭和张向华两位先生为昨天的突然发难准备了很长时间啊,否则这封信断然不会这么快就送到德叔手中。不过,小侄对信中所说的粤军已与退守湖南的湘军结成同盟一事颇多怀疑,试想一下,湘军巨唐孟潇通电下野之后,其麾下大将刘兴也甩手不干了,眼下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躲藏起来,其麾下的三十六军为白崇禧所收编,目前只剩下李品仙、廖磊、何健和叶琪掌握已经毫无士气的四个军,北面仍然处在白健生齐头并进的两路大军威逼之下,南面又有广西黄绍的第十五军和多达数万的桂系地方部队,西面的贵州自从袁祖铭等将领被前湘军统帅唐孟潇杀掉之后,军与唐生智的湘军早已是势不两立,三面受敌处处楚歌的湘军这个时候怎敢轻易开罪桂系?估计汪兆铭和张向华两位先生慧眼如炬,早已看到了江西的重要性,所以才会提前给德叔准备好这封信。如今苦苦支撑的湘军只剩下东面这个历来对他们没有敌意的江西了,而江西西连湖南、南接广东,此时此刻的就更为突出不得不重视!换做是我,也会拉拢的。”众将听罢连声附和,朱培德细细一想也深感有理,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对安毅问道:“既然张向华所部与湘军并无勾结同时~军发动政变必将为天下人所指,我们实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贤侄,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理这封信才好呢?”安毅一口茶刚进嘴里,香郁甘洌中微带苦涩的茶水味道让他头脑瞬间清明,心里一个激灵突然明白过来,知道朱培德和他麾下的将领们其实早已有了应对之策之所以这么急切地把自己招来,除了大家同在一条船上需共同应对这个原因之外,恐怕也是要借此机会弄清楚自己的政治倾向,特别是这段时间黄埔同袍接踵来访,又在城中大张旗鼓地建立了常设的黄埔同学会身为地主的朱培德对此没有疑虑和担忧就太不正常了。安毅理清思路,一口气灌下半杯茶,放下茶杯长吁一口气,随即使劲拍了拍胸口,慷慨激昂地冲着朱培德说道:“德叔,你老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大不了一起出去打上一架德叔指哪儿小侄就打哪儿,这年头谁怕谁啊?哪怕他第四军有铁军之称,桂系有七军压阵,我等也无需担忧,如今咱们兵强马壮草充实,早该拉出去遛遛所有人都见识我们的威风了!”朱培德初次看安毅粗犷的一面不由一愣,随即开怀大笑座将领也都放心地笑了起来,心中无比欣慰。朱培德摆了摆手笑示大家安静:“今晚这会就开到这儿吧,第三军立即加强对赣南、赣西南一线的监视与侦察,其余各部保持不变,诸位回去之后必须严加训练,积极备战,年底之前各师一定得完成既定训练计划,如今局势一日数变,处处艰险,若遇什么突发事件,拉出去就我打赢,没有战斗力的部队再多也没用,切记!切记!”“是!”众将尽数去,朱培德叫住连打哈欠的安毅:“累了吧?走,跟我到家里喝一碗糯米甜酒去,天快亮了,吃完你再回去补觉吧。”“哈哈,小侄还真喜欢婶婶做的糯甜酒,等哪天小侄娶媳妇了,定要让她来跟婶婶好好学学手艺。”安毅乐不可支地跟随在朱培德身边。一会儿,两人回到后面的府邸,喝完一碗糯米甜酒,朱培德摇了摇头,笑道说道:“你这狡猾的家伙,果然是滴水不漏啊!刚才在会上听起来你似乎说了很多,其实都是些八面玲珑的屁话。”安毅抱天屈地了起来:“怎么会呢?德叔,你可真是冤枉我了,要是小侄真的够狡猾的话,就不会被你看出来了!其实小侄知道德叔早已成绣在胸,只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统一麾下诸将思想认识,让各位老哥把心思多放在练兵上,以小侄看此次会议的效果很好,大家都知道时局的急迫性了,强敌环视之下,比什么动员都管用。”“唉,只有才明白我的心思,要是我麾下有你分担一些,那该多好啊。”朱培德惋惜地叹道。安毅有些不解地问:“德叔,小侄如今和穿上军装站在你身边好像没什么差别吧?你半夜来一个电话,小侄内裤都不记得穿就跑来了,这和当你手下有什么两样啊?”朱培德听了非常高兴,亲切地敲了一下安毅的脑袋,站起来走向后院,边走边大声说吃完快滚吧。安毅厚着脸皮请求一旁服侍的长得甜甜的小丫鬟再来一碗,几口喝完抓起块米糕塞进嘴里快步离开。回到老南昌,安毅立即通知麾下将校赶到自己的小楼,等人到齐,便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向大家详细通报,完了指指侍卫们买回来的包子烙饼,吩咐大家边吃边谈。一个小时后,满嘴油乎乎的弟兄们做出了重要决定:一、继续加快扩军步伐,必须在年底之前将总兵力增加到一万五千人;二、招回派遣出去的教官小组,加强新兵训练;三、大力建设教导大队,十日内完成三百名初级士官的选拔工作,并将优秀士官充实到教导大队,便于即将开展的基层军官专项强训。散会后安毅把杨斌、胡家林、丁志诚和詹焕琪几个留了下来:“继南明天就回来了,虎头后天应该也能到家,到时候咱们几个能轻松些,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些想法让大家讨论一下。首先,老丁的三分队和二分队必须立即扩大侦查范围,负责赣南的二分队果人手不够就给我加强,三分队增加对湘赣鄂交界地区的侦察,焕琪选出两名优秀报务员背上无线电配属三分队跟随行动,我预感到湘北的白崇禧部队又要和湘军打起来了。其次,我们不能再让桂系的小日子过得那么舒服,前天小日本的军舰再次撞毁汉口江面四艘民船,十余名百姓尸骨无存,四百多吨救命的粮食沉入江底,两名前去论理的汉口民营船运公司经理被小日本的陆战队官兵打残,刚刚担任武汉卫戍司令的胡宗铎竟然吭都不敢吭一声,而一心想当湖北省主席的何健干脆把请愿的几百名船公司工人和遇难者家属用棍棒打散,对外声称是受**挑唆,这口恶气老子实在咽不下去了!”杨斌恼火地说道:“桂系这笔账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忍了这么长时间肺都受不了,如今时机已到,该出手时就出手吧!”“索性来个一箭双雕吧?”胡家林建议道。众兄弟全都点头,简单地商议片刻,丁志诚站了起来:“好!这次我要亲自带队!”安毅连忙提醒:“老丁,你可别玩得太过火了,杀人倒是次要的,羞辱和激怒才是最好的手段,悄悄干完尽快给老子回来,让李宗仁、白崇禧他们去头疼去。”众弟兄听了会心地笑了起来,丁志诚点点头返回秘密基地进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