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第40节小唐姑娘，你当兵多少年了”“已经第十年了。”“哟够早的啊现在在哪个单位啊”唐心怡笑：“现在，我在军区军事游戏办公室。”“军事游戏办公室现在还有游戏办公室了”“是啊，刚成立的”何保国看看，笑说：“哎呀又不是部门谈话，你问那么仔细干什么快快快做你的饭去，别刨根问底的”唐心怡不好意思：“不了不了，二位首长，何晨光去找谁了我想去看看他们，他们也都是我的学员。”“也成我也不是老糊涂，你跟我们俩老家伙也没啥可说的”何保国笑，“他去找的是一个叫王艳兵的战友，你知道他住哪儿吗”“知道名字就成了，我肯定找得到”唐心怡笑，“首长，我走了”敬礼，出去了。棚户区，唐心怡将车停在胡同口，跳下车快步走进去。张大妈迎过来：“解放军同志，解放军同志，你是找王艳兵吧”“嗯大妈，您怎么知道啊”唐心怡礼貌地笑笑。“哎呀今天来了好几个解放军，都找王艳兵我一看你这穿军装，肯定是找他的，没跑你是艳兵的女朋友”唐心怡笑：“不是不是我是他在部队的教员。哎，他住哪儿啊”张大妈转身一指：“住后面，你看，第三个门不过他们都走了”唐心怡一愣：“走了去哪儿了”“不知道啊他们闹哄哄的，吃完午饭就一窝蜂似的跑了说要去看个战友，挺远的”“哦，谢谢您啊，大妈。”唐心怡跳上车，四处张望，懊恼道：“怎么总是我找你啊你就不知道来找我这个死小子”沮丧地开车走了。农田里，骄阳似火。李二牛穿着迷彩服，坐在拖拉机上握着把手，拖拉机突突突地跑。翠芬坐在旁边，看着他乐。李二牛脸上也乐得快开花了。唰一道闪光擦过李二牛的眼。李二牛一脚刹车，本能地抱住翠芬滚下车。“咋了”翠芬被李二牛搞得不知所措。“狙击手”“啥”“回家了哪还有狙击手”李二牛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一道闪光打过来，晃着他的眼。李二牛挡住，探头看不远处，四个穿军装的身影拿着小镜子在晃他。李二牛笑了。翠芬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你咋的了一惊一乍的看俺衣服都脏了”“俺战友来了”李二牛嘿嘿乐。“你战友哪儿呢”李二牛一回头，人都没了。李二牛一惊：“嗯”噌噌噌，几个人影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一把将李二牛按在地上。何晨光压在李二牛身上，勒住他的脖子：“捕俘成功”王艳兵也压在李二牛的胳膊上：“快跟解放军叔叔老实交代，都干什么坏事了”翠芬一惊，李二牛龇牙咧嘴：“翠芬，别怕，都是俺战友”何晨光松开手，李二牛爬起来揉着脖子：“偷袭俺”“你看你，一回家就放松警惕性了吧”话音未落，李二牛一个扫堂腿，宋凯飞、徐天龙、王艳兵都倒了。何晨光飞身起来，踩着轮胎空翻过去。李二牛又冲上去。何晨光空中转体，扳倒了李二牛，按死在地上。“好小子敢跟我们来这套”王艳兵几人起身就打。李二牛爬起来就跑：“俺错了俺错了”四个人在后面叫嚣着，追着，翠芬站在田埂上咯咯笑。黄昏，坡地上的篝火烧得正旺，上面挂着烤全羊，滋滋地冒着油水。“干杯”五个茶缸子砰地撞到一起。放下杯子，李二牛辣得直哈气。宋凯飞看他：“你看你，不知道好东西了吧这二十年陈酿茅台，可不比黄金便宜还不知道好歹”李二牛看看杯子，赶紧舔，众人哈哈大笑。翠芬看着几人，咯咯地乐：“快快快，你娘专门做的硬菜知道你们五个小伙子肯定好这口”王艳兵掀开篮子上的布：“好家伙猪头啊哈哈哈这个够味”何晨光拿出匕首，噌噌地切开，几个人扯着猪头，大嚼着。“有情况”瞬间，五个人翻身下坡，动作迅猛。翠芬吓了一跳。五双眼探出地平线。李二牛眯缝着眼：“十点钟方向，距离2419，不明车辆在迅速接近”另外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去远处，卷起一团尘土。飞扬的尘土团越来越近，何晨光看着，脸色微变。“这车见过”“没错，见过”“是见过”“对，是谁的车”“到底是谁的车”王艳兵看何晨光：“就是，是谁的车”何晨光苦笑，站起来：“你们别闹了”四个人哈哈笑着都围过来。越野车急速开来，一声急刹车，尘土散开，落了五个人一身一脸的土。唐心怡跳下车，几个人灰头土脸地拍打着身上。“咳”唐心怡轻咳一声，五个人腾地立正，何晨光目不斜视。唐心怡看看他们：“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五个人互相看看，都不说话。“没人回答我的问题吗”唰四只手一起指向何晨光。唐心怡走过去：“看起来你的战友们很体贴你，民主选举你来回答问题啊”何晨光看看他们，无奈道：“是报告教员，我们在会餐”“会餐”唐心怡看他，“忘记野外生存的原则了吗你们点的火，我在五公里外就能看见烟看来你们的警惕性不够啊，列兵”何晨光一立正：“是教员教训得对”翠芬站在旁边不敢说话，另外四个人挤眉弄眼。唐心怡冷眼走过去：“你们解散你站着”何晨光看看其他几人，兄弟们一哄而散，拉上翠芬：“走走走吃烤全羊去”跑上坡去了。何晨光目不斜视，唐心怡盯着他：“你很骄傲是吗”“报告我不明白教员的意思。”“你牛你真牛”唐心怡冷笑，“你居然丢下我不管，让我驱车二百公里，主动来找你”“对不起”何晨光的眼神有些柔软。唐心怡一瞪眼：“说报告了吗”“报告对不起，我以为”“你以为什么”“报告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的。”“为什么”“报告”何晨光的声音沉下来，“我本来想去找你，可是想到我的战友王艳兵，他一个人在家。我不能丢下他，我们是兄弟”唐心怡有点儿意外。“报告他最后的亲人奶奶去世了，父亲失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这个探亲假，他不好过，所以我想先去找他。我相信教员不会问一个愚蠢的问题。”“什么问题”唐心怡看他。“到底是你重要，还是我的战友重要。”“如果我问，你打算怎么说”唐心怡看着他的眼睛。“都重要。”何晨光目不斜视。唐心怡默默地看着他。“你们在我的心里，一样重要。”何晨光也看着她。“我不信。”“是真的，但是我要先考虑我的战友，因为他是孤儿。”“这还差不多，是句人话。我信你了。”唐心怡出了一口气。黄昏，树林外，火一样燃烧的夕阳映在整个山坡上。何晨光坐在田坎上，唐心怡把玩着一根草，坐在旁边。两人都规规矩矩地坐着看日落。“好久没到乡下来了，真漂亮啊”唐心怡看着落日，无限柔情。“嗯。以前训练，光顾着完成任务，也没这样看过日落。”何晨光淡淡一笑，看着远方若有所思。唐心怡看他：“你好像真的有什么心事，能跟我说说吗”何晨光想想：“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的。”唐心怡笑：“关于和你照相的那个女孩的事”“不完全是。她叫林晓晓，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哦，青梅竹马啊”“已经分手了。”“看你这样子，是不是特舍不得”“这样说，你就小看我了。”何晨光说，“我是做事绝对不会后悔的人，但是我确实在为她难受。”“为什么”“她要结婚了。”“她多大啊学生不是还没毕业吗”“跟我一样大。现在婚姻法修改了，在校大学生可以结婚了。她的年龄刚刚够法定结婚线。在法律上，这是可行的。”“哦”唐心怡转过脸去，“因为她要结婚而难受啊怪不得呢”何晨光看她：“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豪爽的女孩，可是我错了。”“你说我小心眼”“不是吗”何晨光看她，“我为什么难受你都没有搞清楚，就下判断。不是你教我们情报判读的吗难道你就这么判读自己身边的情报吗”“那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清楚啊”“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唐心怡点点头：“有问题。”“什么问题”何晨光没明白。“如果这个女孩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她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她要嫁的人，是个被警方关注的焦点疑犯”“你怎么知道”何晨光诧异地看着她。“根据蛛丝马迹判读的啊我不是教过你吗我在你家的时候，两个警察来找你，你的神色变得很着急，然后马上就出去了，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那只能是因为她的事情了她这么小，你们又知根知底，那她就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那个男人了”何晨光看着她，不说话。“怎么了你看着我干什么”何晨光转过脸：“不是我告诉你的。”“那我就猜对了”唐心怡叹了口气，“这事儿很麻烦，你着急也没用的。”“我不敢想她以后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现在也不能跟她挑明，谁都没办法了。”何晨光看着远方：“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如何选择，而是别无选择。”“这话挺有道理的，你说的”“参谋长说的，我一直记着。”何晨光看着落日，“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最痛苦的事情有很多，我都别无选择。”唐心怡看着他：“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那天你真的会杀了我吗”何晨光看她：“你知道答案。”“我知道。”唐心怡淡淡地说，“可能女人就是这样傻吧，明明知道答案，却总希望能有不一样的回答。”何晨光看着她，无语。“哎呀我还不是那么脆弱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啊还不至于哎”唐怡心说着，突然一愣，何晨光的脸色也变了。两个人对视一眼，何晨光突然纵身跃起，一下就跳到身后不远的草丛当中。随着几声惨叫，李二牛、王艳兵跟徐天龙被何晨光压在身下，他们满身是草，脸上都是泥。唐心怡起身飞腿，一脚踹在树干上，树干猛然晃动。宋凯飞从树上掉下来，又被唐心怡一脚踹到树干上，弹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唐心怡伸手到兜里掏，宋凯飞连连摆手：“别，别开枪自自己人”一个防狼喷剂掏出来，嗤嗤地喷在他的脸上。宋凯飞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完了完了我瞎了完了完了”唐心怡笑：“让你看不该看的东西”何晨光爬起来：“不会有事吧”“没事辣椒水而已，一会儿就好了”第63章3“快快快找水给他”徐天龙招呼着，三个人急忙扶起宋凯飞。何晨光看着他们苦笑：“你说你们，跑这儿来干吗”李二牛一脸委曲：“俺说不来，他们三个非要来”徐天龙揉着眼睛：“是你说来的谁说不来的是我嘛”“行了行了，都别吵了”王艳兵说，“我说你们不要来吧事情搞成这样”宋凯飞捂着眼惨叫：“瞧瞧，这就是战友啊这就是兄弟啊关键时候，把我们都给卖了”唐心怡又掏出一管，王艳兵等三人立马躲在宋凯飞身后。宋凯飞眨巴着红肿的眼睛：“你们躲我后面干吗”看见对面举着喷剂的唐心怡，“啊还喷啊”“嗤嗤”喷在他脸上。唐心怡冷冷道：“解药三秒钟就好了，别揉”三个人急忙从后面钻出来。“飞行员，我跟你说，他们俩啊，我就不说什么了你知道谁最够意思了吧”王艳兵说。唐心怡不看他们，冷若冰霜。何晨光苦笑：“你们啊别瞎起哄了搞什么啊跟我来秘密潜入啊”宋凯飞眨巴眼，才算看清楚了，擦着一直掉的眼泪：“真不愧是女魂斗罗啊”唐心怡举起喷剂：“你还想试试”王艳兵一拽他：“风紧，撤呼”四个人撒丫子跑了。宋凯飞回头高喊：“你是古墓丽影、灭绝师太”欢笑着，噔噔噔地跑了。何晨光笑着。唐心怡看他：“你还笑”“啊，他们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是你的想法，对吧”唐心怡看着他。“这个”“什么这个那个的就是哼不理你了亏我还跑了二百公里来找你”唐心怡掉头就走向自己的车。何晨光笑着，在后面跟着。唐心怡快步跑向自己的车，一脚土一脚泥的。何晨光跟在后面笑嘻嘻的，不紧不慢。唐心怡跑到车跟前，伸手掏钥匙，一愣。她回头，怒视着何晨光。何晨光举起右手钥匙在手上晃荡。“你什么时候偷走的”何晨光笑：“没想到你也会疏忽大意啊”“钥匙还我”“有本事，过来拿啊”唐心怡冲过去，何晨光一闪，两个人又开打了。山坡上，五个人伸出脑袋。李二牛看着：“咋又开始过招了”“他俩啊，在一起要是不打架倒奇怪了”王艳兵说。宋凯飞揉着眼：“还疼呢真没劲要看打架，我自己看武打片了害得我这眼”徐天龙看他：“活该谁让你爬那么高跟我们一样藏在草里面不就没事了吗”李二牛抬头看看天，王艳兵看他：“咋了”“下雨了。”五个人抬头看天，噼啪的雨点落下来，宋凯飞大喊：“打雷了下雨了收衣服了”远处，大雨哗啦啦地下来了，两个人顶着雨还在过招。唐心怡始终被何晨光打压着，不时地被何晨光拽过去贴得很近。大雨当中，唐心怡不屈不挠。“再往右一点我就倒了再来”何晨光推开唐心怡。唐心怡再次冲上来，又被何晨光给揉了出去。唐心怡摔在泥地里面，不动了。何晨光一愣。山坡上，五个人撑着一件军用雨衣，还在观战，见此都是一愣。翠芬看着：“不会打出事吧”李二牛爬起来：“俺去看看”王艳兵一把拽住他，坏笑：“你想不想看何晨光被古墓丽影干倒”何晨光等了一会儿，唐心怡还晕在泥地里。何晨光放下架势过去，蹲下拉唐心怡。唐心怡突然睁眼，一阵快速攻击何晨光措手不及，连续后退。唐心怡咣地一脚踢在何晨光的胸口，何晨光倒下，唐心怡冷酷地站着。何晨光躺在泥地里，苦笑，钥匙掉在泥地上。唐心怡走过去捡起钥匙：“我赢了”何晨光看她：“你去哪儿”唐心怡回头：“何晨光，这已经是第二次来找你了我告诉你，我唐心怡也不是嫁不出去的”唐心怡跳上车，点火，越野车轮掀起的稀泥四溅开来，泼在何晨光身上，他整人个被泥巴裹住了。何晨光爬起来，脱掉上衣，**着身体淋着雨。他看着远去的越野车，转回头。四个人把雨衣丢给翠芬就跑下来，嘘寒问暖。“何晨光你没事吧”“现在的女人啊哎看看，看看”何晨光哭笑不得。五个人在泥地当中嬉笑着脱去上衣，露出一身黝黑的腱子肉，在哗啦啦的大雨当中笑闹着红细胞基地，一面国旗飘扬在营地上空。五个新人整齐列队，已经换上了特种部队的猎人迷彩服，分腿跨立，眼神里充满傲气。范天雷站在他们面前：“祝贺你们正式成为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的特战队员。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说它是好消息，因为这代表你们是精锐当中的精锐，很光荣嘛”队员们目不斜视，知道还有下文。“说它是坏消息，因为你们会没完没了地去玩命就跟一首歌里面唱的一样，这个世界，并不太平嘛你们随时都要准备出发干什么去战斗去今天，当你们佩戴上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的臂章，就注定要出生入死，随时准备投身沙场，报效祖国特种部队不是超人部队，特战队员更不是超人人都是肉长的，一枪下去，该死就得死，活着就是你赚了什么是赚了”范天雷弯下腰，唰一下卷起自己的裤腿钢铁假肢露了出来。队员们傻眼了。“好好看看什么叫赚了这，就叫赚了”队员们惊愕地看着他。“你们以为什么是战斗这就是战斗”范天雷声若擂鼓，“每次出任务，都要抱着敢死的决心有我无敌，一击必杀当你深入敌后，你往哪里撤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落地就被包围记住我的话战斗”“记住了”“为谁战斗啊”“忠诚于党热爱**效国家献身使命崇尚荣誉”队员们立正怒吼。范天雷冷冷地看着他们：“口号喊得震天响，但是你们能不能做到呢你们能不能真正成为忠诚于党的钢铁特战队员呢现在还是未知数，需要实践来证明。这是你们的组长，你们已经很熟悉了”陈善明敬礼。“还有另外一位主官，正在赶来的路上。今天下午，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的教导员就要上任了一个优秀的政工干部我希望你们跟他好好学学，怎样去做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钢铁战士”队员们有点儿懵，互相看看。“看什么这不是**大队吗不该有教导员吗”范天雷怒喝，“你们都是党员或者预备党员，党组织的工作等教导员到位以后再布置。我现在是给你们提个醒，不管经过什么样的训练，不管学会了什么样的技能，你们都是中国**员，都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明白了吗”“明白”队员们高喊。“下面我宣布军区签发的提干命令。”范天雷拿出公文，大家都有点懵。“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南军区政治部干字201号命令。根据总参、总政关于改革从优秀士兵中选拔培养基层干部办法的通知，我军区狼牙特战旅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列兵何晨光同志，符合通知精神与相关规定，经报总参、总政干部部门批准，特破格提升为中尉军衔，行政级别副连，并择时送往相关院校培训。此令，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南军区政治部”何晨光有些意外。旁边，王艳兵有些失落地咽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头，目光坚定。范天雷合上命令：“命令宣读完毕。另外，王艳兵、李二牛，你们的军衔也该换换了。从今天开始，你们是上等兵了两拐。”李二牛眨巴眼，兴高采烈地去找苗狼领军衔了。王艳兵长出一口气，有些闷闷不乐。何晨光看着王艳兵，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王艳兵苦笑了一下，走过去了。僻静处，范天雷站在何晨光面前，何晨光自然跨立。“很意外”范天雷看着他。“是参谋长。”何晨光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