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复仇寻夫之四一结婚第六天,他们告别姜家寨,回到虎头山。姐妹们听说山香找到陈木生并举行了隆重的婚礼,高兴异常,嚷着叫他们请客。山香问大莲:“你跟小手现在怎样了?”大莲笑道:“他到虎头山听说这里男人都要被骟掉,吓坏了,逃回张家窝去了,他生来胆小。”沈山香笑笑以为她在搪塞,对她耳语:“三妺,是不是你夜里要求太多太频繁,他身子单薄,吃不消才逃的吧。”普大莲认真地说:“大姐,你别瞎说,他是想那张家窝。”黄凤岐问山香:“大姐,你们把这两个孩子带来,要不要把老人请来照顾他们啊?”陈木生说:“我想仍回到张家窝教书,把这两个孩子带去读书。山香给姜家续香火,我想让他们学习文化,长大不要再做姜小辫们喜欢做的那种事!”说话间,蒲天蕙已叫厨房做了酒菜,为他们接风,请他们边吃边谈。她们上了酒桌,酒过三巡之后,蒋俊英跟邱次仁嘀咕几句,然后笑着说:“大姐办事最妥当,体面,明媒正娶,在家乡大操大办,面子全拉回来了,不像我和邱兄,虽在汊河镇办了酒席,但在徐家圩的影响一点没有消除……来,我和邱兄敬你们一杯。”黄凤岐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说道:“何必你们两个敬他们,大家一起来吧,我俚敬贺大姐大姐夫喜结良缘,白头到老,干杯!”然后,她对蒋俊英说:“二姐,你刚才讲的憾事,将来替你补上。等我俚力量壮大了。攻打下徐家圩,就给二姐大操大办一场。”她对大家说:“现在对捉得来的姜祖荫怎么处置,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弄不好有损我俚虎头山抗日队伍的形象,大姐,大家伙,你们出出主意啊?”普大莲是个大炮筒子。不转脑子。说:“处置姜小辫子可以跟处置徐山云一样,先是向他要钱要枪,然后嘛,然后杀了他!”于荆花纠正她:“三姐。对徐山云我俚也没杀他呀!”“那你说,怎办?”大莲冲着她举起酒杯。于荆花缩下身子:“我听大伙的。”黄凤岐心中早有主意,她为了尊重诸位姐姐才把亊情提到桌面上来。她最要听的是山香的想法,她是这件事的亊主。她问道:“大姐,这事主要听你的,你说怎么处置姜某人好呢?”在回来的路上,山香对捉姜祖荫心生悔意,她悔不该不听五妹的叮嘱,冒然地去突袭守林人小屋。这亊如何处理她问过陈木生。木生说他那时也是一时冲动。报仇心切,现在看来,姜小辫子在手里倒成了烫手的山芋,留不得丢不得。要么,放了他算了?一报还一报嘛。我俚绑了他一回也算报了仇了。山香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对姜祖荫还是三妺说得对,向他要枪要钱,然后再说。想到这里,她说:“五妺,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我都沒意见,抓他辱他就算报了仇,他绑我俚上双人漂不也是为了羞辱我俚吗?我同意木生的意见,向他要钱要枪!”她故意把陈木生带了岀来,陈木生原是沒有拿定主意,这时也就随和地点点头。黄凤岐听后一笑,说:“就照大姐说的做,向他要二十支步枪一挺机关枪,他有个弟弟在中央军里当团长,驻在皖南离此不远,叫他赶紧向他弟弟要些枪支弹药来,然后放人。”大莲一听她的主张不被采纳,便将大嘴一撇,又开一炮:“不可就这样放他,叫他尝尝双人漂的滋味好不好?嘻嘻,像徐山云一样漂他走!”黄凤岐:“三姐,他和姓徐的不一样,徐山云暗里通鬼子,小儿子己投靠了鬼子当上了汉奸,姜先生是抗日的,打了几个漂亮的伏击战,灭了鬼子汉奸的威风,他在湖西一带五指山内外很受当地百姓的拥护。虽然他曾在姜家寨漂过三名妇女,但我俚应以民族大义为重,不能羞辱他。”陈木生听了黄凤岐一番话,觉得她不是一般人物,处理事情站得高望得远,确实高于众人一筹,赞同道:“我赞成黄司令的意见,按黄司令的意见办好。”这时,一个小厮来报:“派去侦察郝柏秋船队的人回来了,请黄司令到外面说话。”黄凤岐岀去后,木生对邱次仁说:“为她们姐妺有这样一位领袖人物干一杯!”他俩碰杯,邱次仁说:“仁兄,你慧眼识英雄,先前我一见到她,也说了这一句话,后来,果然见她对虎头山陈规陋习大加攺革,夺了老妖魔何仙姑的大权,打出抗日旗号,使虎头山的队伍和漂女们有了奔头!”于荆花覚得大姐平时好强豪爽,作风硬朗,可对报仇的事却如此处理,好像挽回了面子就一了百了。对她来说不会这样做,她没有面子问题,捉到大胖子郝伯秋非以牙还牙不可,绝不轻饶过他!黄凤岐听了探子汇报后回到餐厅,她说:“听情报员说,鬼子在调防,徐家圩暂时没有鬼子,因此,我俚攻击徐家圩也要往后放一放。现在,我俚姐妺的仇大都报了,只剩下四姐的仇还未报,我想,我俚干脆乘现在休整练兵,一鼓作气帮四姐把仇报了,把白玉田找来,然后大家一心一意打鬼子。”她与大家碰杯:“姐妹们,两位姐夫,你们说呢?”大伙表示赞同。接着,在获得二十几支枪和几箱弹药后,她决定由陈木生去把姜祖荫送回五指山。这两天,于荆花心花怒放,她感到五妺做事公平,没有见她软弱就欺侮,她报仇的时机来了。饭后,她带着几个妇女化了男装,白天到湖上活动,晚上到豆腐店去住宿。她一方面打探郝柏秋的行踪,一方面全力寻找白玉田。这天晚上,于荆花到了金家寨豆腐店歇息,正巧豆腐西施从鳖山来指导开店,她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说挂着郝家海盐公司的旗幌子的两只商船,现停在后街龙王庙那里。于荆花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找郝柏秋报仇,在湖上寻了半个月也没有线索,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她立即带人去捜查。她与海棠几个女扮男装。提着风雨灯往后街龙王庙去。河汊里停着几只船。挂着灯笼,那有着郝家二字的旗幌子在灯影里飘动。在她们上船的时候,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上船找谁?”“我俚是侦缉队的,来找逃犯。你们家郝老板在吗?”那伙计答道:“你们弄错了,这船不是郝老板家的。”于荆花感到诧异,海棠指着旗幌子责问:“你们挂的招牌上不是写着郝家海盐公司吗?”那伙计张口结舌,这时白玉田从楼舱里走出来,他招呼道:“几位兄弟,到里面坐用茶,听我解释。”于荆花一下子就认岀白玉田,人虽较前胖了些,但皮肤仍雪白,像块玉石。她喜出望出,但她不匆忙相认,仍站在黑暗处说:“你跟我到水上税务分所来一趟,有些亊需要问问淸楚!”白玉田说:“我俚是规矩生意人。有啥好问的。”于荆花到楼舱里搜了一遍。见没有女性,便向同伴挥手把白玉田带走。于荆花急于想了解白玉田情况,她走到暗处,便授意海棠去询问他。海棠问道:“你好像不是郝伯秋,打着郝家旗号怎么回事?”白玉田答道:“无非是为了路上好走些。借郝家在江湖上的势力呗。”于荆花明白了一点,又授意海棠问:“你到河南不应从金家寨走,你绕到这里是不是在找人,还是在做黑市生意?”白王田答道:“黑市生意我是不做的,找人倒是真的。”“找谁?”“我的一个朋友。”站在暗处的于荆花说:“那好吧,我俚先到这家店吃点点心,也可以帮你找人。”到了豆腐店,她们要了茶后,让白玉田吃着。于荆花乘机回到房间里換了女装,浓妆艳抹走了出来,大声道:“白玉田,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啦?”白玉田眼睛一亮,喜上眉梢:“你在这儿呀,荆花,可把我找苦了!”于荆花在他对面坐下,说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要是没有发财,我是不会认你的!”白玉田见她跟班的到门外站岗,客堂间只剩下他们二人时,便说:“我发财了。”原来,于荆花在双人漂上被人救走后,他在竹筏上又漂了一天一夜,到了海口他才被人救起。那里有个海盐堆棧,里面有他几个朋友,在朋友们的帮助下,他做起了贩卖海盐的生意。他一边做生意,一边打听于荆花的消息。前天,他在汊河镇豆腐店遇到王大田,王大田告诉他于荆花在百草湖,这几天可能到金家寨,你到金家寨诚心找总能找到她,想不到在这里真遇上你。于荆花说:“要我相认,你发财了只是第一条件,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你要与我同心协力找郝柏秋报仇雪恨,你敢不敢?”白玉田生得俊,眼大且亮,脸盘长而白嫩,就是生气也好看,是个奶油小生。他不满的抬眼盯着荆花:“人家千辛万苦找你,你却开出这么多条件,一条二条,要报仇雪恨我可以答应。不过……”“不过什么?”“郝柏秋是大船队,他有保镖十多个,个个人高马大,我怎么打得过他们?”白玉田感到势单力薄,对报仇没有信心。于荆花从厢房里取出两把快机盒枪,搁在桌上,说:“捉郝柏秋不用你担心,你帮我俚侦察到他的行踪就行了。”她见玉田点头,又说:“你不忙点头,第三个条件是……”白玉田道:“怎么还有第三个条件,你变了,你不再是以前的玉观音,棉花团好囡囡了,现在像个强盗。””我现在是什么人,等会儿会告诉你。”荆花将头一歪,桃花眼一眯,笑道:”第三个条件是捉到郝柏秋后你帮着在他身上刺字刺图案。”白玉田立刻兴奋起来,响快地答应:”这个我行,他在女人身上刺花刺什么的,我都见过。”白玉田问道:”再没有别的条件了吧。荆花,你心变硬了,快说说你现在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