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公主逼婚杨研清醒过来,心知刚才自己动情,自是脸烫,当下吹熄了灯,随潘岳一起出来,心中略有羞愧,却更感激,赞道:“潘哥哥是个正人君子。”潘岳听杨研称赞自己,心里高兴,虽然不舍,益发一鼓作气道:“咱们快走罢,春儿一定等急了。”当下二人相携于暗林中行走,潘岳此时虽已知杨研心思,便总想怎么样让杨研也知道自己心思才好,然此时此地自然不比平常,当需更加尊重才行,连玩笑也开不得,否则便显轻薄,亦对不起研妹妹给自己的正人君子的赞语。他即已知杨研心思,心里愁思烦绪一消,心思便活起来,微一思忖,倒有说辞了,便道:“我父亲一生只娶母亲一人,并不曾娶妾室,我自小便见他们相敬如宾,很是要好,心里一直非常羡慕。”然见杨研并不答话,也不知她听明白了不曾。及得上马车,却听她道:“潘伯父,潘伯母自然是让人羡幕。”潘岳知她已明白,两人知心,心中欢喜,当下与杨研同回,直见杨研进了杨府,自己方使回府。潘岳和好药汁密封,送到平阳公主府奉上。至于皇后以侍女试药,以及杀人灭口等事统统不知,只知到了下月,诏告天下,司马衷选为太子,时年九岁。此时孙吴局势混乱,吴帝孙皓不修内政又穷极奢侈。又有河西鲜卑族秃发树机叛乱,孙吴久不能平定。司马炎在此时早已做好伐吴准备,派羊祜守襄阳与孙吴名将陆抗对峙,派王濬于益州大造船舰。朝中大臣亦纷纷上奏发兵攻吴。然潘岳并不愿战争祸乱百姓,每每贾充问他意见,总以西北未定等说辞说明此时攻吴并非良机。偏却贾充此时对潘岳的建议几乎言听计从。而司马炎向来采纳贾充意见。因此,因潘岳一言,竟使攻吴计划拖延十余年之久,此是后话不提。却说这日傍晚,潘岳、王衍、左思等人正于散骑常侍裴楷府中共商律法典制,其时,正由裴楷负责主编晋朝法典,因此部典籍繁复庞大,故此常邀友人同僚商讨。却见有下人来报有哪一家家丁来寻主人速归,众人便都取笑王衍,因此时王衍已取亲,夫人是贾南风表姐郭氏,性格亦颇泼辣凶狠,管束王衍甚严,王衍这人本是自视清高,不欲与妇人争执,有惧内之名,所以众人取笑。然家丁进来却是潘府有福,道是老爷速寻潘岳回府有事。潘岳不知何事,随他回府。待得进了厅门,却见父亲并未换朝班衣冠,端坐于正厅,脸色忿然,神情大非寻常可比,上前行过礼,便问何事。潘芘道:“你问我何事,我还要问你何事。”潘岳从小受宠,如今见父亲发怒,竟是从未见过,只跪于跟前,然不知何事。潘芘又道:“今天皇上召我入宫,论及你和平阳公主的婚事。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竟不知。”潘岳万没想到有此一说,也已呆住。只道:“孩儿也不知。”潘芘摇头叹息一声道:“你让我有何颜面去见杨兄?你以前常于当今皇上司马府行走,当真一点不知情?”潘岳摇头,道:“孩儿自去教琴,从不曾越礼。”潘芘见潘岳神情惊恐,知他所言不虚,也素知他与杨研情谊非比寻常。想是皇上皇后看中他的人品,自行以势压人,却与他并不相干,便道:“即如此,你起来罢。”潘岳不起,问道:“那父亲如何说?”潘芘道:“我又能如何说?只有应承。”潘岳道:“孩儿不从。”然见父亲一脸无奈,知父亲也必无法,当下只有先去寻司马钰茹问个明白。便匆匆回房,写了拜贴,赶往平阳公主府。拜贴甫一送进,便将潘岳往里请。待得进府,潘岳眼见府内侍从侍女众多,皆肃然林立,排场不同,便知皇后亦在,也只有硬着头皮随侍从进得厅来,果见杨艳,杨芷高坐大堂之上,司马钰茹只在下首相陪。潘岳行礼,礼毕赐座。杨艳但笑道:“来得巧了,正在说起你。”又道:“你过来让我细瞧瞧。”潘岳便走近几步,立在地下,杨艳上下打量他几遍,道:“果然不错,比她那几个妹妹的夫婿强多了。”潘岳跪下回道:“回皇后,微臣自幼家里已订下亲事。”言毕,但去望平阳公主,乞望司马钰茹能相助一言,然见她却只是垂首,并不望过来。杨艳道:“平阳已经跟我说过了,听说也是书香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