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胆侠女潘岳便是无言以对,却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已明白司马攸心意,不再相劝。换了话题,只捡些司马攸喜爱的诗书文赋来谈,方令司马攸转忧为喜。此时,荀灌娘换了一袭簇新的锦衣男装出来,愈见风流,司马攸、潘岳都赞一声。到了晚上,司马冏自是留下伺候父王,潘岳、荀灌娘拜辞而出,回到杨府,未及进二门,早有太监官员在此久候潘岳,道是太子召见。潘岳见此,料定又是贾南风之意,却是吃惊,因如今王衍一家离京,贾南风此次却是不知从何处得知他来,莫非能通神不成?虽已天晚,因太监们称立时要见,便也只得随他们而行。潘岳到了东宫,仍是上次旧路,只是此次过了拱桥,经过廊下时,不见上次那辆羊车,召进正殿,所料不差,高堂之上果然正是贾南风。潘岳行礼见过,贾南风免礼赐座,又问候别来无恙。潘岳回了,便问太子妃如何得知他来京贾南风只让他猜。潘岳思来想去,却是猜不出来。贾南风见了,只笑笑道:“你慢慢想罢。”潘岳却想,每次来京不过12个时辰,总会被她知晓相召,也难怪我心底惧怕于她,却听贾南风又道:“这些时候我可再没有杀人了。”潘岳心里暗想,早听闻太子妃禁制了太子其他嫔妃,妃子婢女,凡女子皆不许与太子相见,连太子面都见不着,那倒是不必杀害了。心里虽如此想,也只得回道:“此是太子妃仁心厚德。”贾南风见潘岳总是如此,微觉无趣,便有宦官来报程太医晋见,贾南风挥挥手道:“让他等着罢。”潘岳听了此名想,是了,自己来东宫两次皆见他来,定是他与东宫相熟,此次自己来京见司马攸时与他见过,定是他告之贾南风,见有太医来,便趁机告退。贾南风一时不语,因未允准,潘岳自是不敢擅离,却听贾南风想了一想,便问:“你可曾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当年于潘岳的婚事,贾南风确实有一语之恩,其实就算没这一事,太子妃有事交代,潘岳还能违旨不成?当下便问有何吩咐。贾南风道:“我要你每次来京,必来见我,”顿了一顿,又道:“若不然,你现在河阳潘令之名,早已传遍洛阳,已有如此政绩,倒不如让我父亲召授你个官职,调你入京,咱们见面叙旧也方便。”如此一说,便把潘岳后路也断了,令他无法以言辞推托。潘岳只得回:“即是有令,以后来京,定先来拜见太子,太子妃。”以此应了。贾南风点头,甚是喜悦。忽听一声嚷‘有刺客’,便听外面慌乱跑动之声,又有人喊‘保护太子,太子妃’。又有卫士急忙进来相禀,道是有刺客杀过来,伺从正在拦阻,请太子妃不必惊慌。潘岳听这东宫也会有刺客行刺,也是难遇的新鲜事,倒也略有好奇,不知什么刺客这么大胆。却见贾南风十分胆大沉稳,丝毫不见惊慌之意,只问怎么回事。那卫士便禀道:“小的在宫门桥外见一少年长得俊俏,便想抓来,”说到此处,那卫士却是一顿,顿了一顿后又道:“小的见他于东宫门外鬼崇,疑他不轨,便去相询,谁知他十分厉害,死伤我们十几名兄弟,竟自杀进来了。”潘岳本来见那卫士话中吞吞吐吐,似是另有隐情,微觉奇怪,只是一听长得俊俏,又十分厉害,便把那份奇怪给打消,心里隐隐觉得不妥,忙问刺客怎生模样。卫士回了,道是如此形容,如此穿着打扮,所述皆与荀灌娘相似。潘岳方知这刺客竟极有可能是灌娘,却是不知怎么闹出此事,正想该怎么办才好,一时打斗声竟自殿外传来,又一涌而进数十名侍从过来保护,贾南风自坐高榻上,仍是不见惊慌之色。倒是潘岳此刻心慌。欲出去看个究竟,门口早被侍从们挡住,趴在人缝中只一瞧,早见果是灌娘正奋力与卫兵们厮杀,虽不知是怎么回事,只忙于贾后面前跪下请罪,道不是刺客,是自己义弟,定是不知何事生了误会。贾南风便令伺从住手,潘岳亦令荀灌娘停手。只问灌娘怎么回事,灌娘却也是一脸茫然,似是对面前现象也是不解,不及回答,潘岳忙先拉过她拜倒在贾后面前请罪,贾南风挥一挥手,令其余伺从退了,只留下先前进来那卫士,又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