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来宾县,这里是段国学兴民公司实际控制区的边缘,从这往南就是段国学控制下的富饶地区,桂北的很多人在听到自己在这边的亲戚描绘出的美好未来后不断地拖家带口举家迁徙,不过因为桂北李、白二人在这里设置的关卡,很多人在来到这之后被档在了这离幸福天堂仅差一步的地方。而今天,当几个商人打扮的人通过检查关卡后迅速地被一队人马给接走,一路疾行回到了柳州的一所公馆里。“建生,辛苦你了。”在公馆里,李德林急忙上前帮着自己的这位亲如兄弟的战友卸下行装。一阵忙碌,两人撤去佣人卫兵后坐在了房间里密谈起来。“建生,此次你去那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况?”“说不好也不好,说好也好!”“怎么说?”“做为中国人,我很震惊在不声不响中,我们中国有了这么大规模实力的公司企业,你没有看到,那一片片的工厂,那永远拉不完的产品,我真不敢相信,在我们广西,居然有堪比上海、天津这样大城市的工业基地。我对这个段国学这些年来闷声不响地发展出这么大的产业感到震惊,也同时感到高兴。”白建生兴奋地说起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这是好的,那不好的呢?”“不好的就是原先我们只是认为这个段国学只是坐拥一方的小地主小商人,但没想到他居然拥有着我们想不到的实力。我在那边见到些军人,在打听后知道他们都是民团的戍卫部队,按他们那边的编制,这只是他们二线的军人。站如松坐如钟,言谈举止之间透露着强烈的自信,而我和他们交谈下才知道这些人在二线乙种部队中并不是什么军官,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兵,我敢说,这些人放在我们的队伍里那就是当班长、排长的料!”“这么厉害?!”李德林听到白建生的信息后非常的吃惊。“还不止这些。在那边。公路建设地特别发达。特别是平果县一带。那里地公路简直就可以用密集来形容。而且我在那里还看到。他们运输货物不是用马车这些我们经常使用地东西。而是卡车。那种十轮大卡车。一卡车可以拉上万斤地货物。可以拉数十人。我坐上他们用来拉人地客车。从平果到南宁你猜我用了多长时间。3个小时。只用了3个小时。两百多里地路程我只用了3个小时就跑完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陆老头败地是那么地快了。在这种机械化部队地快速突进面前。他们那缓慢地运动速度根本就不能相比!”“建生。你是说他们那边居然可以把汽车给民间使用?”李德林也是无比地震惊。要知道。如果象这样地运输利器已经开始普及到民用。那就意味着军事上可以有着足够充分地准备和可怕地后勤运输能力。一辆卡车可以拉万斤货物。那只需要几辆卡车一次运输就可以满足我们一个师地人马一天低强度地消耗。“是地。那是一种客车。是用卡车改装出来地。一辆能坐30人这样。舒适性上要比卡车强一些。这是我和当地人聊天时知道地。这种客车大概有几十辆。专门往返于南宁、百色、北海这些城市。车票有些贵。一个大洋到三个大洋这样。但是很多商人为了图快。仍然选择了客车往返于这些地方。”“建生。你跟我多说下那边地情况。详详细细。一点不漏地告诉我。”“好地!”一夜地详谈。两个人除了中途叫来了些宵夜和茶水之外。两人没有浪费一分钟地时间。一个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另一个在仔仔细细地听着。不时地问出心中所想地问题。当白建生终于将自己所见所闻叙说完时已经天色大亮,两个人没有再言语,不是因为困倦,今天晚上所讨论的东西已经让两个人在震惊的同时震跑了瞌睡虫,两个人睿智的大脑里正不断地思索着。“高产的粮食,庞大而惊人的生产力,强壮而富有经验的军人,完善的后勤保障,这个段国学拥有着这么多的资源,却丝毫没有扩张的意图,我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李德林在房间里来回着走着,嘴里念叨着自己心中所思考的问题。“德林,不仅我弄不明白,我想很多人也弄不明白,要说在中国,有着这么雄厚的根基,要想称雄整个中国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那边却丝毫看不出那个段国学有着问鼎天下的意图。”“建生你怎么看,我们以前一直以为他只是只羊,可没想到,在他眼中,我们才是羊,随时会被他这只饿狼给吃掉,我很担心,这个段国学不仅让人看不透,还让人感觉到可怕,我只要一想到我们的身后有着这么一只狼,我是坐立不安夜不能寐啊!”“我也是,要说凭他的实力,只要他愿意,你头上那顶广西督办的帽子就肯定是他的,可他不仅不要,反而还要支持你坐这个位置,不仅供钱供粮,甚至还提供了枪支和弹药!”白建生所说的是当他们以广西督办的名义要求桂南政府上缴他们所承诺的钱粮时,桂南政府非常爽快的交出了如数的物资,同时还提供了部分枪支和弹药,这才促成了白建生化妆商人暗访桂南的举动。“不行!看来我要亲自去那边一趟,我要弄清楚,这个段国学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能放任自己身后有着这么一个卧山之虎。”愈发焦躁的李德林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军帽喊道:“来人!!!”“有!”门口随即出现了两个持枪警卫的卫兵。“准备车马,我要出去。”“是!!!”“大哥,你这样去的话有些不妥。”“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北边的局势越来越乱,我们越拖越麻烦。”“那也是,不过你是否先发个电过去,告诉他们一声比较好。”“也好,建生麻烦你去帮我办这件事。”“好的!”“报告!!!”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什么事?”两人看着门口站着的卫兵。“刚才有人送过来一封信,说是要转交给督办。”卫兵的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什么信?”“不知道,只是来人说了,这是南边段先生给督办写的信。”“什么?!?快拿来!!”二人吃惊地说到。撕开信封,里面装着薄薄地两张纸,李德林一边看着一边念道:“德林兄建生兄,见信好,先恕小弟冒昧唐突之举,建生兄暗访我地尽数被小弟悉知,百般思考下,终提笔给二位兄长写信,望能解二位兄长心中所虑。”“我段国学,海外游子,饱经外人歧视,回归乡里,兴学建厂,为的是振兴我中华实业,强我国家实力,并无他意。但环顾中国大地,军阀割据战火纷飞,实不是我之想见之事,现窝据穷山野岭郊外幸得数年安稳发展,小有成绩,虽卧兵数万却不愿同室操戈,愿埋头继续发展八桂贫寒苦地,为父老乡亲造福谋利。谋权夺鼎之事,小弟认为暂没有这种实力和能力,政治深潭之水小弟还是远离为好。”“小弟心中也有大志,是为我中华儿女顶天立地而奉献满腔热血,但放眼世界,列强林立,中国积弱以久,实不能与之抗衡,现只有立志于工、科业发展,但需稳定局势安定发展,若二位兄长心有中国,投身于我处在外为小弟挡去无尽政治淤泥,小弟将不胜感激。同时现请二位兄长来小弟此处详谈,小弟愿开诚布公坦诚相见。致礼,段国学。另,字丑文差,请见谅。”书信读完,两人沉默了很久。“大哥,你说这姓段的也太狂了,要骑在你的头上了,我看,我们不去。”“不,我认为他说的有他的道理,我准备去一趟那边,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东西隐瞒着我们。”“大哥你真的要去?”“对!!!”“太危险了吧,万一……”“建生,你想想,你去那边的一切都落在人家的眼中,我想他既然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在这方面动心思,他要想拿走我们的命,也许你我早就已经成为了枪下鬼了。”“那好,我也去,我也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力量隐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