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出卖(9)今年因故没有流送,放排改在明年,木营地冬天没人。***洪光宗说我去北沟镇找常喜天,司令出门的日子没最后确定。陶知事来访,说要赠给洪司令一匹好马。“什么马?”洪光宗不相信县衙有好马,有马也是瘸瞎鼻食带滚蹄,拉车犁地行,骑不中。“阿拉伯马。”“啊,不是蛤蟆吞墨蛤蟆吞墨:东北民间风俗制物。在端午节捕蟾蜍,将墨塞入口中,悬挂在房檐子下晒干,用以治疗小疮疖。洪光宗以此讽刺对方。啊!”洪光宗讥笑道。“我哪敢和司令开玩笑。”陶知事见对方不信说,“真正的阿拉伯马。”镇上有这种马的人是桥口勇马,数年前黑龙会长骑它晃花了胡子的眼睛,身为大当家的黑貂洪光宗望马流口水,他曾两次策划弄马,都因出了意外没得手。“你没这种马,桥口勇马有。”“是,司令。”陶知事脑袋一热,竟然说出真相来,“会长想把马送给司令,怕司令不肯笑纳,才让我来送。”“这又是玩的哪路鬼吹灯?”鬼吹灯在东北方中作两种解释:一意为鬼把戏,二意为谎假语。洪光宗说的是前者。“恕我直。”陶知事按照桥口勇马交待的话说,“司令误会了会长,明明是蓝磨坊的人杀了河下一郎,栽赃陷害司令嘛。”“何以见(得)?”“蓝磨坊的人杀死河下一郎干什么?毫无用处,目的只是为挑起事端,还不是让巡防军和黑龙会斗……”陶知事明显在为日本人说话,洪光宗听出来了,他极力掩盖反感,耐心让陶知事说下去。“司令,你身边有俄国人的奸细。”陶知事说。洪光宗一愣,半天才转过神来道:“你说什么?”“徐将军的死因至今没查清,我怀疑杀手就在你们大院内,此人熟知将军的行踪,才在娘娘庙里动手。”陶知事提起那桩神秘的悬案。记得孙兴文说过司令部大院内有问题,案子没深入查下去的原因,洪光宗心里最清楚,怎么把徐将军独生女环儿弄到手的啊?他想把将军府过去的事一下子随徐将军的死翻过去,永远没人提起才好。陶知事不是无聊提起,是有意的,桥口勇马叫他这样说的。日本人的用意他只能部分地理解,人家装枪他放而已。洪光宗内心复杂起来,县衙的说法不是无中生有吧?知事不至于信口开河,俄国人的奸细在身边,让他不寒而栗。这人是谁?孙兴文婉转地说过这样的话:司令身居要职,许多双目光盯着呢,为了各自的利益,在你身上下功夫的人不会少。眼前的陶知事就是一个,而且替日本人来送马,居心何在呢?“司令,徐将军被暗杀的原因,能不能跟他阻止俄国人修铁路有关啊?”陶知事紧接着说,“我认为有关。”挑拨离间到了极致,洪光宗信与不信且莫论,他心不在已故的将军怎么被杀上,倒是寻思身边的俄国奸细。陶知事在那个下午悻然离开司令部,事没办成,洪光宗不肯收日本人送的礼物——名马。(10)“正常,正常嘛!”桥口勇马爽笑道。“送到嘴边的美味他不吃,洪光宗有些怪。”陶知事说。“不怪。”桥口勇马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所以才叫陶知事代他去送礼,如果有把握不被拒绝,自己就亲自去司令部啦。他说,“洪司令不肯收黑龙会的东西说明什么,他与俄国人关系正在缓和。”“我按会长的意思对他说了。”“有什么反应?”“说有俄国人的奸细在他身边,他一愣。”陶知事说。“只是一愣?”“一愣。”洪光宗没有五疾六瘦(坐卧不安)?桥口勇马再次笑,与先前笑的内容不同,几分得意。“说到徐将军的死因他反应平淡。”陶知事说,洪光宗的态度令他雾气糟糟的,好像他对此案并不上心。桥口勇马不再问,这次送礼失败的事就算过去。其实没过去,他不让陶知事看出来自己心里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