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恋爱的酸臭味【二百一十七】冬去春来,时光飞逝。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早春时节。虽然有着当日邓芝卉的一番解释,后来我也和慕容静之间见过了几次面,说清了双方之间的这些纠葛后关系似乎也更紧密了几分。但若是仔细的瞧去,我和慕容静两人的相处还是有许多不和谐的地方。不论是我对她,又或是她对我,总是多了几分隔阂。就拿我来说吧,对慕容静的国民党特工身份存了太多的敬畏,抱着的也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就算知道她和大哥之前曾经有过一段恋情,那也是大哥身前的前女友关系,若是真出了事儿,定然不会因着这点关系就对我这个共党网开一面。邓芝卉也是一样,我对这个颇有些娇憨,更是曾经在北平对我有过照顾之恩的姑娘很有好感。不算傻子的我也能从邓芝卉身上感觉出一份对我不同寻常的情意来,还有邓夫人总是带着旁敲侧击式的关照,以及邓先生对我愈来愈严格的考校,叫我心上平添了许多的压力。以至于我不得不减少了去往邓先生家里的次数,免得给自己惹来更多的尴尬。毕竟这位护士小娘的姿色确实不差,但我却更多的是把她当做妹子来看的。我仔细的问过自己的内心,或许,应该,也只是当做了妹子来看。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尤其是在步步危机的南京城里。在我跟着彭雪枫身后于党旗下宣誓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害怕起在南京城里可能会遇到的麻烦。有了这样的心思,自然就要远离一切可能替我招来麻烦的事物。显然,我将慕容静和邓芝卉两人都划入了这样的麻烦当中。更重要的是,有些人,有些时候,做朋友就已经足够。朋友,也仅仅只是朋友。如此一来,每天的紧张学习外,就仅有的几个好友之间的交际游戏。幸而还有一位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唯一一个叫我在面对时不用有太多心思的女子可以交谈,倒叫我不至于太过无趣。这些,就是我近些日子以来几乎能算作按部就班的生活过程了。而这位唯一能叫我放下心来的女子,无疑正是肖宸,我的在南京中央日报社供职的美女记者朋友。后来我更是发现,对这个自己在无意间结识的朋友,多了一份别样的牵挂。随着与她的交情日渐加深,这份牵挂也渐渐变得越发蓬勃,几乎都已要填满我整个心房。几乎在每一个休息日都要寻各种的由头去找她说话的我,还被过家芳不止一次的调笑说在我身上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吵着说他是和我没法在一个房子里待下去了。我身上真的有恋爱的酸臭味吗?无比正经的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以后,我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出来,没准,还真他娘的有这味儿!也许就在当日船上同行时,看到她被风吹起的秀发,看到她嘴角现出的那一抹浅笑时,在我的心里,就已经种下了她的一丝影子了罢。在想明了自己的本心以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追求攻势的展开。我要将对肖宸的追求当做是一场对小鬼子的攻坚战来打,就不信拿不下这座被敌人严密守卫的山头!有决心,自然要有行动。最初是想借着何科长的事情接近她,没想到那位倒霉的何科长早就被人撸了下去,如今怕是在监狱里和不知那一位五大三粗的江湖汉子捡肥皂去了。没法子表现自己英明神武不畏强权的我只好拿出些最简单朴实的小手段来讨她的欢心,却没想到这样的小手段似乎也能打动这谪仙一样的清丽女子,她对我的态度显然有了许多的不同。深知“宜将剩勇追穷寇”这样一个人间至理的我,更是将自己的课余时间拿了许多出来,就为了能和肖宸多说上几句话。和她说话不仅养眼,更能养心。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肖宸对我的态度也愈加软化,如果不是我**的感觉到她的内心深处或许存着某种别样的顾忌以外,我都几乎已要肯定自己已经取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了!朦朦胧胧,懵懵懂懂。是情?是爱?又或者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我只知道,只有当面对着她时,我才忽然发觉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才发觉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也终于能有了一份更深的牵挂和羁绊。相比于前线结下的生死兄弟,相比于只是喊出了父亲母亲却并没有多少真正亲情寄托的双亲,在她的身上,我才找到了自己除了民族大义除了洗刷国耻以外更细致的奋斗理由。人,总该有自己灵魂的寄托,不是吗?我喜欢找她说话,喜欢和她说话时心里的那一丝丝的宁静。而对于我,这,就已经足够。就拿今天来说,终于轮到了休息日的我早早就等在了肖宸的报社前头,越好了要和她一起去城里转转。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时节,携美同游、踏春赏花,那可是一件很有情调的事情。今天的我就正在做着这样一件极有情调的事情,身旁女子唇角洋溢的笑意,耳畔不时响起的银铃般欢笑,都叫我感到一阵阵的迷醉。我都几乎已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几乎已要忘记自己曾立下的庄重誓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时间能这样一直凝固下去,那该有多好啊。迷醉中的我没有瞧见掩藏在肖宸笑意深处的那一点点的哀愁,或许是瞧见了的,但不知因着什么样的原因,我却终究没有找她去问一个究竟。不是不想,也许,只是不敢吧……耳中似乎响起有人对我的呼唤声,但我下意识间就要将这些杂音滤过,因为此时已填满了我整个身心的,只剩下了身边人如花的笑颜。“吴雨!”“吴老三!”“吴灏文!”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气急败坏。当我接到肖宸对我的示意终于收敛去心底的涟漪,将目光循着声音的来源瞧去时,却正瞧见了过家芳紧紧郁结在一起的面容。他,怎么会在这儿?